沈嘉园走后第二天,牢房里便传出了一阵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庞容临竟是死了,因为用刑过度,活活被打死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鬼魅唬人,冤情得雪
消息传到沈嘉园耳朵中的时候,她正拿着秦风送过来的暗影的画像,和石伟讨论着要如何让人招供实情,不成想,突然便听到了这个消息。
手中的画像飘然落地,她怔怔然的望向了一旁报信的侍卫:“你说什么?”
那侍卫是石伟的手下,见沈嘉园问话,连忙又说了一遍:“说是少将军畏惧酷刑,咬舌自尽了。”
“我呸!”沈嘉园使劲的拍了一下石桌子,火辣辣的疼从掌心传来,却不及心中的伤,“舅舅铮铮男儿,会自尽?怕是他们把人活活打死了找的一个说辞吧?”脑海中蓦地闪现那天见到舅舅的情景,她眼睛霍的闭了一下,又睁开:“我等不及了,现如今是舅舅一条命填进去了,下一步呢?说不得就是大表哥和二表哥了。”
沈嘉园挥了挥手,让那个侍卫退了下去,她则双手使劲攥着,来回踱了两步,抬脚就朝着娇兰苑的偏房走了过去:“秦风,出来!”
大白日的,秦风有些不太适应,但还是一骨碌的起身,朝着沈嘉园所在的主屋跑了过去:“怎的了?怎么火气这么大?”见沈嘉园双眼通红的坐在那儿,他连忙噤了声,抬眸,有些讶异的望向一旁端坐着的男子:“石统领”他抱拳施了一礼。
石伟微微挑了挑眉梢:“阁下功夫看起来不错。”他带人看护着娇兰苑这么久,竟没有想过,这偏房中还藏匿着一个大活人!
秦风讪讪的道:“一般而已。”他坐到了凳子上,伸手指了指沈嘉园,问石伟:“县主怎么了?”
“少将军在天牢中没了。”石伟声音也有些沉。
秦风眨了眨眼睛,没有明白过来,或许是没有敢相信,“没了,什么意思?”见两人脸色哀痛,他诧异的道:“不会是死了吧?”
“就是死了。”沈嘉园气的浑身哆嗦,“我现在不想再想什么万全的法子了,什么需要谨慎,什么需要顾虑周全的,再等下去,将军府怕是只剩下老弱妇孺了。我决定了,今儿个夜里,咱们就诈一诈那暗影。秦风,你必须得给我想法的把人带过来。”
“这……”很为难的好吧?然而,见沈嘉园那红通通的仿若是兔子似的眼睛,秦风摸了摸脑袋:“那我尽量吧。”
“不是尽量,是一定!”见秦风望向她,沈嘉园道:“是你自己要当我的暗卫的吧?既然这样,我是你主子吧?主子的命令,你说尽量?”沈嘉园歪着脑袋,狠狠的瞪向秦风。
秦风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是,我一定会竭尽所有,用尽一切手段的把人带过来!”
“石统领,安排人进天牢刑室,并想法的让皇上过去。”她必须得把真相大白于皇帝跟前,让皇帝明白,他是冤枉将军府了。
“好,我现在就让人安排去。”他说着,朝着沈嘉园行了一礼,便步出了娇兰苑内。
是夜,月黑风高,天空中一丝儿星光也没有,黑暗中,只有一阵阵的虫鸣声交叠响起,隐隐的掺杂着一股毛骨悚然的叫喊声:“冤枉啊,我死的冤枉啊,暗影,是你,是你害的我被人活活打死的,你拿命来!”
哆嗦的声音仿若鬼哭狼嚎一般,在满是刑具的刑室内,越发的让人胆战心惊。
暗影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刑架子上,不断的往下滴着鲜血,那里,铁链子锁着一人,正是披头散发的庞容临。
他的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几乎没有一块儿完好的地方了,此刻,他头是耷拉着的。
“你还活着,对不对?”暗影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并没有轻易的被糊弄住,抬脚,他小心的往两边看了一眼,而后,一步一步的朝着刑架子走了过去。
走到庞容临跟前,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而后屏气凝神,使劲的撩起了庞容临披散在脸周围的乱发,把他的脑袋直了起来。
一双瞪的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望向他,眼珠子一动不动,眼眶中隐隐露出血迹来:“暗影,还我命来!”
恰如气候的鬼魅声音突地响起,暗影吓得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
因为手下意识想要扶着东西,“霹雳乓啷”的,他手碰着一旁的东西,火钳子,铁烙等各种各样的刑具便都散落到了地上,那沉重的铁烙正好砸在他的脚上,他疼的“嘶”了一声,便听到声音又从庞容临的位置响了起来:“哈哈,你罪有应得,暗影,这还只是开头,我要把我所受的刑罚一遍遍的都用在你身上,也让你尝个遍,哈哈!”
“让你害我,害我将军府,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没有,我没有害你!”暗影跌坐在地上,这会儿是完全相信这是庞容临的鬼魂在作怪了,“要害你的人不是我!”他急切的挥了挥手,吓得脸色有些苍白起来。
说起来也有些丢人,他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怕鬼魂作怪,因为他们才是最明白真相的,而且是一点儿也没有畏惧的,誓要把害他的人都报复了,才会安心的离开。
是而,听着“庞容临”这么说,他便吓得又哆嗦了两下,挪动着脚,他朝着刑室门口走去。
刑室门口“咣当”一声掉下一个千斤顶来,重重的砸在地上,扬起一阵带着血腥的灰的同时,伴随了一阵声音:“你是出不去的,除非你把要害我将军府的人说了出来,我才会放你出去。”
“我,我说,是硕王爷,是硕王爷让我放的那些蛇,其他的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少将军,冤有头债有主,咱们只是替人卖命的,你就别吓唬我了,好吗?”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鬼魂,刑室中似乎到处都有他似的,暗影看着那一个人根本都搬不动的千斤顶,心里害怕极了。
“那放在书房暗格中的通敌信函,是不是也是硕王爷让你放进去的?”
“我不知道,硕王爷只说让我放进将军府书房一个东西,我不知道那里边装着的是什么。”
“你放的是什么?”
“是一个小匣子。”
“咚”的一声,地面上多了一个匣子,紧接着,森然的声音响了起来:“可是这个匣子?”
“不,不是这个,是一个看起来有些陈旧的盒子。”暗影使劲晃了晃脑袋。
头顶上突地又多出了一个盒子,暗影惊得向后挪了两步,便见那盒子停了下来:“可是这个?”
“是,对,就是这个。”
暗影结结巴巴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少将军,您若是要命,你直接找硕王爷去,咱胆子小,你别这样吓我啊。”暗影都快哭了起来。以往和秦风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他都会在旁提点着点,然后帮着他克服这种面对“鬼魂”的恐惧。可现在,他一个人,他真的害怕啊。
暗影跌撞着起身,想要跑出刑室,却又发现门口被千斤顶堵着了,他根本无处可逃。
彼时,阴沉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那这枚红镖呢?可也是你放在平安县主身上的?”
“不,不是的,我只奉命往她身上放了一条蛇,其他的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当真?”
“当真。”
“好,那你走吧。”话音刚落,千斤顶又蓦地升了起来,看着被打开的房门,暗影跌撞着就跑了出去,不想,刚跑出去,便见皇帝正站在了跟前,他吓得腿一软,便又瘫痪在了地上。
“把人带走,把硕王爷带到御书房!”皇帝龙目威严,冷声说道。转身,他使劲的挥袖离开了刑房。
沈嘉园则是抬眼望了一眼刑房内,不动声色的对秦风做了一个手势,而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抬脚,连忙跟着皇帝走了出去。
天色渐渐的明亮起来,微凉的空气中,一轮明日霞缓缓从东方升起,周围的云彩层叠着发着金色的光芒,照耀着大地一片光明。
沈嘉园站在御书房的一侧,静静的看着皇帝不断的敲着桌子。
“将军府的事情是朕受人蒙蔽,险些冤枉了忠臣,可你的案子,似是并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啊。”
“皇上什么意思?那暗影不是已经招认,是他在臣女身上放的小蛇吗?他就是想要栽赃陷害臣女的!”
沈嘉园跪地,语气愤然的回道。
皇帝敲着桌子的手顿了一下,偏身,他轻敛了眸子,望向地上跪的笔直的人儿,道:“可沈梦园拿过来的那枚红镖你怎么解释?”
沈嘉园轻咬了一下唇瓣:“那是臣女从旁人身上拿下来的。”
正说着,田林从外头走了进来:“皇上,定北侯府二公子陆演求见。”
“哦?”皇帝轻挑了一下眉头,看了沈嘉园一眼,道:“那就让他进来吧。”早就听说这陆演对沈嘉园另有心思,颇为照顾,他倒要看看,他来,是准备如何为沈嘉园洗脱罪名的?
和袁佩余一样说出些迂腐的女子不堪大用的理论来,还是旁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