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兰成妻 (凰爻)

　　“顾、嗯……”即将要出口的话变了调，姚蓁蓁睁大眼睛咬住下唇，她身子有些瘫软，好像全身的力气已经不足以支撑住自己，下意识地攀住顾浔的肩膀，好稳住身形。
　　“可以吗？”
　　“啊？”
　　“阿蓁，可以吗？”顾浔气息有些不稳，他停下手中动作去寻她的眼睛，黑潭般的眸子仿佛要把她吸进去般。
　　姚蓁蓁记不清自己怎么回答的了，她脑子木木的，被人推到在床上，像是布偶一般被人摆弄。那人抬着她的腿，扶着她的腰，撞击过来的力道太大，压得床“吱吱呀呀”作响，过了不知多久又把她翻了个身。一夜过来，不知道翻腾过多少次。
　　她倒是记得，床晃了一夜，男人的闷哼和喘息在她耳边也响了一夜。
　　——
　　日上三竿不止，日头爬了五六七八竿，姚蓁蓁也不想起来。即便是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她被顾浔折腾起来抱着进了浴桶，洗刷干净又换了衣服放床上，顽强的瞌睡妖依旧紧紧地抱着她，不愿撒手。
　　所以，真心不是因为她懒。
　　顾浔也不催她，让方嬷嬷备了好克化的小食，听着隔壁几条街传来的喧闹声摇头，小丫头这回怕是赶不上看乔家招亲了。
　　时源拜托阿肆和李单琰带时代出去凑热闹，自己回房歇息，一时之间院子空了下来，方嬷嬷便凑在顾浔身边把阿肆的事情说了。事无巨细、一字不漏。包括僭越为娘子拭泪，道上仙与娘子不是良配等，都一一细细说了。
　　顾浔听完，第一句话却是“我确实疏忽了。”
　　“嬷嬷，以后我有什么做得不对、不够好的地方，您也提点着我点。”
　　方嬷嬷笑得有点傻，稳当了稳当了，公子总算有心了。
　　他们仙家不兴什么无情，那什么修仙修得无情道，都是那些凡人掰扯出来的，仙家若是无情，还怎的心怀三界？
　　只有是一个人，才能做好一个神仙。
　　就冲顾浔先前那什么都不在乎，哪里都无情的模样，可让嬷嬷愁了一千年了。
　　至于阿肆怎么处理？关她什么事？告诉公子让他知晓了自有公子的打算，她把小娘子养好了就行。事情说完了，方嬷嬷看时间差不多，下去打水去了，小娘子怕是躺不住要起来了哩！
　　走之前，她伸胳膊捅捅她家公子，“刚才跟你说的你记得了不？”
　　“记得了。”
　　“诶哟哟，嬷嬷老了，不中用了，连主子都服侍不了了……”方嬷嬷叹息着下去忙活了。
　　顾浔眼里含着笑，目送嬷嬷离开，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整理了头发，一切妥帖之后才踏入房间，小姑娘果然醒了。
　　“你走你走！”姚蓁蓁听见动静，紧张得不得了，生怕是方嬷嬷，赶紧装睡，偷偷摸摸瞄一眼见是顾浔，脸仍是一下子红了，被子蒙到头顶，不想露脸。
　　“饿不饿？想不想喝点水？”听小姑娘嗓子哑成这般，昨夜的场景浮上心头，惹得他眸色又变了变。
　　“也不怕闷死自己。”把被子扯下来，小姑娘一头乱发，脸红红的，眼睛也湿漉漉的，瞧着就让人想欺……爱护，“身上酸不酸？嗯？”
　　顾浔坐在床边，俯下身子，故意凑近问她，一手从被子底下伸进去，摸上小姑娘的腰。
　　姚蓁蓁跟炸了一样睁大眼睛，兔子似地跳到旁边，“别再来了！”
　　顾浔按住她不让她动，大掌在腰上揉捏几下后又摸去腿儿，惹得手下娇躯轻颤。等了半晌，在顾浔把她翻过身时，姚蓁蓁终于反应过来，顾浔这大概是在替她按摩，缓解酸痛。
　　“大坏蛋，话都不说明白，就知道作弄我……”
　　听这话，男人手在臀肉上捏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说不要见你啊！”
　　不管姚蓁蓁说“不要见你”还是“不要再来”，她仍是把最不想见到的两个人见了个好几遍，方嬷嬷当属两人之最。
　　一趟趟地送水、送吃食、送衣服……偏生眼角的皱纹都带着喜意，让她的薄脸皮红了又红，红了又红。
　　好在脸皮是可以练的，见了嬷嬷七八次后，她终于可以淡然地对上方嬷嬷了，“嬷嬷，咱们明早便启程去药宗吧？”
　　“不急不急，乔家娘子招亲已经过去两轮了，娘子不想看到最后的抛绣球吗？”
　　好像说的也有道理……
　　如此那便不着急吧……方嬷嬷看着她笑的有点古怪，什么都没说，拍拍她的手便走了，留她一头雾水。
　　不过到了晚间，姚蓁蓁便明白那笑的意思了：“我家公子初尝人事，辛苦娘子了。”


第41章 江河
　　大概是“我家公子”总是排在“我家娘子”前面的, 第二天姚蓁蓁不仅没起得来，还没看成乔家招亲的最后一轮——抛绣球。
　　乔家娘子站在湖中央的四季亭上，高高地往下望, 湖面上停了数十只小船, 每只船上都站了个翩翩公子。这最后一轮教考的便是武力。
　　有些来求娶的还是半只脚踏入仙途的修士，可多半也是写山野散修, 无门无派，没有家族支撑。这也是另一个造成乔家招亲的原因, 乔老家主手里握着一条下品灵脉, 并且要给自己放在心尖尖上宠着的小女儿当嫁妆。
　　灵脉不大, 品质也一般，在小宗门眼里都或许瞧不上眼，但对这些凡人修士来说却是最大的吸引力。迎娶乔家娘子, 就等于有了条灵脉供养着自己，更何况乔家娘子是出了名的美人，也难怪这些人要争上一争。
　　姚蓁蓁是注定见不到这热闹的场面了，哪怕现在带她去看, 她恐怕也是没有这个心思的。顾浔把她从床上拉起来，像抱着孩子似得把她抱到桌前，又把她搁到自己的右腿上坐好。
　　拿拧得半干的布子给她擦了手, 顾浔却也没让她上手。右手揽着小姑娘，左手拿了勺子舀了勺热粥。按照她的习惯，一勺里必有些米，肉菜和粥汤。小姑娘鼓着嘴, 心里骂着揽着自己的人，嘴上什么也不说，牙关咬得紧紧的，径自把头向右一偏，不去看那人。
　　“张嘴？”拿着勺子的手跟着她的头一起转，仍在她嘴边。
　　才不要这么轻易屈服……
　　姚蓁蓁去掰那只拦在自己腰上的手，那手箍的紧紧的，胳膊也似铁铸的一般，根本掰不开。她眉头一皱，头又向左偏去，再度躲开那勺子。
　　顾浔笑了，面对转过来的脸，凑上去就在因生气嘟起的唇上亲了一下，落得轻，离得快。
　　“你！”
　　姚蓁蓁要骂他，顾浔看好机会把勺子塞进她嘴里。煨得化开的米花混着蔬菜和肉，顺着唇舌滚入食道，清鲜的味道留在嘴里，让她想再吃一口。
　　“你个大坏蛋！臭流氓！大骗子！”小姑娘骂人的词汇匮乏的可怜，扭着身子想要从他腿上下来，却怎么都挣脱不得，“放我下来，流氓！骗子！”
　　“骗你什么了？”顾浔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哑了，他按住不安分的人，凑在她耳边问她，“告诉我，骗你什么了，告诉我，我就放你下来。”
　　“你……”人事已尝，她知道硬起来抵着她腿侧的东西是什么，当下不敢再动。
　　“说啊，我骗你什么了？”他的胳膊不动，手却细细密密摩挲起她腰间的软肉，吓得姚蓁蓁赶紧答道：“你昨晚说、说了就一次的……”
　　她可是真的没精力再来一回了。
　　顾浔深吸口气，果然依言放开了她，手一松开，姚蓁蓁像只兔子似得连蹦带跳地跑到桌子的另一边，离得顾浔远远的。“勺子给我。”她向顾浔伸手。
　　本来是想找顾狼算账，没想到差点把自己又折进去。青花瓷勺儿搁她手里，姚蓁蓁逃也似得把手收回来，低下头好好吃饭，想着一会儿吃完饭，她就要把时代招来，这几天都要和时代同吃同住了！
　　顾浔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手支着自己的下巴，一面瞧着姚蓁蓁吃饭，明明只看得见小半张脸，他也仍旧觉得自己的小姑娘埋着头吃饭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
　　实际上，姚蓁蓁担心顾狼在马车里对自己行不轨之事实在是多虑了，他们行程耽搁已久，后面哪里能再驾车前往？
　　稍作休整后，一行人便收拾收拾再次上路了。
　　方嬷嬷在马车轱辘上拍了两下，车厢变大，她叫众人都进去坐着，自己依旧坐在先前驾车的位置，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的马车竟然直接往天上行去，马儿四蹄踏在空中，似落于平地。
　　车厢里，时代坐在姚蓁蓁旁边，她叽叽喳喳地给她讲着乔家娘子有多好看，那些个男子抢绣球有多么精彩，其中有一人样貌出挑，又是多么的俊朗。
　　瞧姚蓁蓁面露可惜之色，时代笑着去攘她，“你呀，偏偏这时候身体不舒服，”她顿了顿，凑到她耳边小声问她，“是不是上仙大人舍不得让你出门去看别的男子，故意寻的借口？”
　　其实她心里想着更过分的事，只是这话拿来调笑却不合适。
　　“时代！”
　　“好了好啦，我不问就是了嘻嘻嘻……”时代给她一个“我都懂”的眼神，便又去摸顾寥的头了，倒是她爹，坐她对面，好好地瞪了自己姑娘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