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底是人精,这样的猜测,他自然不会说出去。
“世子委屈了。”
陶公公将刚才安锦云送上来的纸张又重新送还给安锦云,而后他才看着安锦云道:“既然如此,那杂家就互送世子回城。”
陶公公这话一出,不提安锦云眼中的感激就是安德修一脸的不可置信也让陶公公看在了眼里。
有了陶公公在,众人也只能骑马回城,毕竟不可能让陶公公跟着他们一起走路回去。
今天几批人出城的动静不小,尤其是最后陶公公也出城了。
陶公公是谁?
那可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人。
什么事情能让他亲自跑一趟?
有这样疑问的人不少。
尤其是几位有能力争夺皇位的皇子,在接到这样的消息后,都派了自己府上最得力的人在城门口打探。
皇子们的动静都没有遮掩,时刻关注着皇子们的大臣们一看皇子们的反应,自然也不会什么都不做。
如此下来,一时城门口倒是多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只是现在这些平时分外熟悉或者明明熟悉却故意装不熟悉的人,却齐齐将目光落在了前方出现在城门口的一幕。
而因为这一行人的动作太明显,很多老百姓也都顺着他们的视线也看过去。
可是他们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幕。
只见城门口外,一行二十几人,为首的竟然是一辆马车拖的一个棺椁,而最让众人不敢相信的是,那棺椁上还有些很多新土,一看就知道是刚刚才被挖出土。
可是却因为这么一幕,直接让城门口的人震惊了。这到底是要有多大的深仇大恨,才会要到挖人坟墓的地步?
第一百六十七章 城门辩驳一纸休书
挖坟?
深仇大恨还是故意为之?
众人看着这样的画面自然是心思万千,有人在猜测,也有人在怒骂。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在马车慢慢靠近城门口后全部安静下来。
原本只有几十人围在城门口,可是这么久,听到风声,住的近的,也来了不少凑热闹的人,这么一来,围在城门口的百姓足有一两百人。
而守着城门的士兵,在看到陶公公也跟在安锦云他们身后回来后,立刻歇下的阻止安锦云他们进城的想法。
他们可不会忘记,刚才陪着陶公公出城的一人,现在可是护在为首的男子身边。
林颜娘看着眼前的一幕,悄声对身边的严嬷嬷和胡说交代一声,俩人立刻快步进城往离城门口最近的一家布店走去。
而那些个皇子和大臣们安排的人,也紧紧的盯着城门口。
陶公公不用说,他们是都认识的,那个被人圈在中间,略显狼狈的人,如果他们没有看错,应该是永安侯爷。
至于其他人……
安锦云扫了一眼眼前的人,这其中有多少是等着看他热闹的人,他心里清楚,可是他此刻却没有心情和他们多牵扯。
两批人,就这么隔着城门对视起来。
严嬷嬷和胡说很快就各自抱着厚厚的白布回来,众人看着俩人抱着的白布,也猜到了安锦云一行人不进城的原因。
严嬷嬷走到林颜娘身边,就将白布送到林颜娘面前,林颜娘没说话,直接拿着一匹白布递到安锦云面前。
因着林颜娘的举动,安锦云也回了神,他一把接过白布,用力一扯,一大块白布就落到了他的手里。
在安锦云将孝布刚系好的时候,林颜娘也借着刚才安锦云的撕扯,成功的从白布上撕下一块系在腰上。
接着,严嬷嬷、胡说,只要是安锦云和林颜娘的人,他们就一个接着一个将白布系好。
当所有人系好孝,安锦云才小心的拿过白布,将自家娘亲的棺椁上铺上一层白布。
“娘,儿子不孝,这就带你回家。”
安锦云的声音刚落,原本因为被安锦云一行人举动震惊到的百姓们立刻议论起来。
“这人原来是这棺椁的儿子,可是他儿子怎么会把他娘的棺椁从墓地里挖出来?”
“谁知道,我看这里面说不定就有什么隐情。”
“什么!这人居然是那棺椁里的儿子?”
“嘿,你们可不知道,那人是永安侯府的世子,那棺椁里,可是当年的云家女。”
众人一听这人说到云家女,有年长的人,立刻想到了当年的那个传奇女子。
而当前方一行人的身份被说出口后,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先生气愤的越过人群朝着安锦云走去,而安锦云,也在此时,终于进了城门。
“站住!”
老先生虽然上了年纪,可是这一吼倒是中气十足。
而安锦云一行人也因为老先生的吼叫停下了脚步,安锦云此时的心情很不好,看到有人拦着他不让他进城,立刻眉头一皱。
时刻关注着他的林颜娘在安锦云眉头刚刚皱起的时候就看出了他的心思。
快步向前,林颜娘站到安锦云身边,朝着老先生客气点头,“不知老先生为何让小妇人等站住?”
老先生读书多年,本就迂腐,看到安锦云这个男子不出面,竟然是一个女子出面本就不喜,可是他嘴巴刚刚张开,还没有说出话,就听见对面的女子又开了口。
“老先生勿怪,我家相公刚刚被人重伤,此时悲伤过度,一心惦记着早些让娘亲回家,不到之处,还望老先生指教。”
林颜娘一番话说的谦恭却不显卑微,这样的女子倒是不多见,众人跟着老先生一起将目光放在林颜娘的身上,这才发现,女子的容貌实属上层。
老先生因为林颜娘的态度心情舒畅不少,可是一想到那棺椁里的女子,老先生就忍不住面带怒色。
“我且问你,这棺椁里安置的,可是永安侯夫人?”
“不是!”
老先生没想到他刚开口,这个原本不说话的男子突然开口,可是当年永安侯夫人入土的时候,他也跟着送葬,这棺椁他认得,那个永安侯爷,他也认得。
“胡说!这棺椁里安置的明明就是永安侯夫人!”
老先生一声怒喝后气的差着喘不过气,林颜娘看到老先生如此,立刻叹了口气。
而原本围观的百姓早在安锦云说这棺椁里安置的不是永安侯夫人后,疑惑起来。
京城虽大,可是如今城门口不说几位皇子家,就是那些个大臣家的下人也有不少,他们自然是认识永安侯的,至于认识安锦云的,也有不少。
当有人指出安锦云是永安侯府的世子后,城门口的气氛立刻冷冽起来。
“大家听我说!”
林颜娘知道安锦云别扭的性子,他不屑于和别人解释,可是如今这情况,他们一句不解释,自然很不好。
众人听到林颜娘的话,再一想刚才的话,这妇人说永安府世子是她的相公,那么她自然就是世子夫人了。
这么一想,在林颜娘开口后,众人自然会给林颜娘几分薄面。
毕竟人都是爱凑热闹的,今天很多人都是故意前来,自然是要打听清楚,这到底是如何回事。看着众人安静下来,林颜娘这才大声道:“各位,这棺椁里安置的是小妇人的婆婆,之前,她的确是永安侯府的夫人,可是就在今天,就在几个时辰前,永安侯爷一纸将我家已经入土二十几年的婆婆休弃下堂!”
林颜娘说到这里特地停顿一下,果然在她说完这句话后,众人的眼神立刻变了。看到大家眼里的变化,林颜娘又接着道:“大家或许不知,我家相公刚刚带着小妇人和几个儿子从边城回来不久。身为边城主将,今日圣上宣召我家相公进宫,可是就在我家相公刚入宫不久,永安侯爷就一纸休书将入土二十几年的婆婆休弃,更是在写下休书后,直接带着人赶到墓地,将我家婆婆的棺椁从土里挖了出来。”林颜娘说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她拿起帕子将脸上泪水擦掉后这才继续道:“小妇人带着嬷嬷和家里亲卫赶到墓地的时候,我家婆婆的棺椁已经被永安侯爷挖了出来。可是在小妇人赶到后,永安侯爷不仅不停下,更是言语羞辱我家婆婆,各位,实在不是我家相公不孝,而是这为父不慈,小妇人一介农家女,不懂那些个大道理,我只知道我家婆婆当年是太后都夸过的女子,怎的就落得如此下场!”
林颜娘说话极有技巧,她一面凸出她婆婆已经入土二十几年了,而今日永安侯爷安德修做的事情,她虽然全部都说了出来,可是却故意颠倒了一下顺序。
不说她之所以会很快出城,完全是因为安锦云安排在永安侯府的钉子。
就她说出安锦云是边城主将,边城是如何大获全胜的,百姓们或许不知道,可是他们却知道,安锦云是赶走敌人的大将军。
而今天的事情,如今经过林颜娘这么一说,众人只当他们是拿到休书才会得知这个事情。
随着林颜娘越说越多,城门口也安静的可怕起来,众人都没有想到,今日的事情,会是这么一回事。
尤其是那些个皇子和大臣家的下人,只要是和永安侯府为敌的,都在心里牢牢记下,准备等会回府后好好的和自己主子说说今天城门口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