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边一丝血迹往下蔓延,虽然极力隐忍,面部还是因胸口的疼痛而更加冷硬。
端起茶盏,想要压下心头的窒息。
一口鲜血呕进了手中的茶盏里。
如同水中的曼陀罗,逐渐盛开,扩散。
“将军?将军!您这是怎的了?”老者见呼延逸尘嘴边的鲜血,大惊。
这好好的,怎的就吐血了哪!
一直守候在门外的管家,听闻老者的呼喊,顿觉不对。
忙冲进屋内。
见自己主子脸色苍白,嘴边的血迹还在不停的往下蔓延,一向稳重的管家,满脸的无措与惊讶。
“来人,来人,快,快去传沈太医!快!”眼见着呼延逸尘倒下,管家平生,第一次不顾规矩的大喊。
没一会功夫。沈青背着药箱,慌忙的走进了将军府。
呼延逸尘的卧房内。
看着脸色苍白的呼延逸尘躺在床榻上,脚步一顿。
这半年来,只有他知道呼延将军是怎么熬过来的。
也只有他知道,他此时的身体状况早已经不得任何的刺激。
平日里让人望而生畏的大将军,不怒自威的大将军,此刻躺在床上,如同一个将死之人般毫无生机。
忙走上前去帮他把脉。
脉象虚浮,滞结之象比上次为他把脉时更甚,长此以往,必将抑郁而终。
眉头蹙了蹙。
“将军,您不怕等不到杜院判回来了吗?您这样糟践自己,又是何苦?”
心病还需心药医,这种郁结之症,患者心结未打开,再好的药物,也只能是药石无效。
何况他本身内伤本就未好尽,此时,更是雪上加霜。
躺在床上的呼延逸尘,清透的眉间紧紧蹙起。
仿佛沉浸在了梦中,回到了那一晚。
看到了杜小七的绝望,质问。
门外的打斗声,惊醒了他不愿自拔的梦境。
睁开眼,看向帐顶,仿佛还在那晚。
打斗声像在遥远的天边传入耳膜,渐渐变的清晰。
还有呼延倾宇气急的喊声。
“呼延逸尘!你给我出来,人呢?你把人还给我!将人偷偷带走!你不觉得你的做法太过下三滥了吗?”堂堂皇子,能够说出下三滥这种字眼,可见其气急。
意识缓缓的回到现实。
扭头看向紧闭的房门,听着房门外的打斗声。
猛的坐起身,头部的晕眩感迫使他不得不闭了闭眼睛。
“呼延将军,您不能再如此下去,您必须好好静养。”沈青见呼延逸尘起身,忙上前劝阻。
身份使然,他又怎敢真的去拦阻他。
只是作为大夫,见病人如此折腾病体,还是劝慰道。
无视沈青的阻拦,高大的身影从床上起身。
站在床边,霸气外漏,一身冷冽的杀气仿佛能将空气凝结。
与方才躺在床上的人,形成极大的对比。
整理的一下身上的衣衫,缓步走出卧房。
门外,暗卫还在与呼延倾宇扭打。
暗卫不比家丁,家丁是万不敢对当朝皇子动手。
但是暗卫就不同了,他们的心中,只有主公。
十几名暗卫阻拦着呼延倾宇,却依旧不是他的对手。
眼见无法阻止,黑暗中就又走出几名身着黑衣的暗卫,加入这场战斗。
他们的目的不是截杀,只是阻拦。
如此这般,拦的呼延倾宇竟然无法靠近卧房半分。
“住手。”一声冷冷的训斥从卧房门口响起。
暗卫应声,齐齐退下。
见身旁再无人阻拦,呼延倾宇大步走至他面前。
“三哥,人是我找到的,你半路将四弟的线索牵走,如此做法,不觉得不妥吗?”满脸的愤恨,指责道。
他怎能不急,就差这一步,这最后一步,就算拼尽全力,他也要迈出这最后一步。
“不妥?有何不妥,自古成王败寇,兵者诡道,你丢了人,失了线索,又何来指责我?”双手背在身后,虽然迎着夏日的日光,却融化不了他脸上的寒冰。
彼岸花
冷冷的看向站在下方的呼延倾宇,冷酷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情绪浮动。
呼延倾宇平息了一番心中的怒火。
事已至此,指责也没用。
“三哥,把人交给我吧。”轻舒了一口气,看向卧房门外的呼延逸尘,平缓的道。
“不可能。”生硬的音色,毫无商量余地。
“三哥,你不能这样做!我们各凭本事,你不能将我费尽心思找到的线索据为己有!”再次被激起心中的怒火。
“本事?人现在在我这里,你有本事,就从我这带走。”话落,转身走进卧房。
双手握拳,关节作响,指尖根根泛白,还有那愤怒的眼神,无不诏示着他此刻的怒火。
甩袖,转身离去。
小七即已去了南方,那他就去南方寻找,天涯海角,寻到她为止。
坐在宽大的床上,抚摸着身下的床单。
这张床,曾经不止他一个人躺过。
抬头看向墙上的一幅彼岸花。
彼岸花,花开春日,叶抽夏日。
花开的妖艳,红的似火,却不为叶知。
但是,墙上的那朵彼岸花,却打破了自然规律,细嫩的翠绿色长条形叶片,衬托着彼岸花更加的红艳。
翠色的叶,荼蘼的红,被细细临摹的栩栩如生。
足以见得画者的画工,还有那执拗的性格。
起身站起,走到画前。
伸出粗粝的手指,细细的抚摸着画上的每一根纹路。
这副画,是他房中的唯一一件物事儿。
也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执笔作画。
画上的颜料,是从床单上的那一抹暗红中提取。
由他亲自调色,亲手所作。
那是她留下的痕迹和回忆。
苦涩的回忆,美好的画面,冲击着他的心口,他的思维。
在这历史的长河中,在这茫茫人海中。
一名女子曾经出现的痕迹定格在了这副妖艳的画上,留在了一个男人的心中。
几日的时间一晃而过。
在这几日,呼延倾宇离开了京城,亲自南下,寻找杜小七。
呼延逸尘淡定的坐在府中,茫茫人海,南下的路由千千条,想要寻到一个人谈何容易。
冥冥之中,心中有一份期盼,期盼着她会回来,期盼着她大腹便便的回到将军府。
走在通往月荷苑的小道上。
无视身旁的假山石雕,远远的看着月荷苑的门口。
犹记得她站在月荷苑,对着池中枯黄的荷叶,吹奏着那首不知名的曲子。
如今池塘中开满荷花,吹奏笛子的人儿,却不知在何方。
她走的如此的决绝,只带走了那支玉笛。
房中的腊肉,还有第一次见她时所穿的衣物,她偷偷攒下来的银票,都还留在月荷苑中。
转身往回走,半年来,他不敢踏入月荷苑中,不敢面对她早已离开的现实,不敢走入清冷的月荷苑。
而此时的杜小七,早已和容洛进了京。
熟悉的虎门街,一幕幕画面在眼前闪过,恍如昨日。
“七七,你怎么了?”察觉到身边人儿的走神,疑惑的问道。
虽然从未问过她的过去,但是隐隐还是觉得她的过去,与京城脱不了干系。
“没事,走吧。”一身女扮男装装扮的杜小七抬步往前走去。
一行三人走近了京城最大的一家药房。
“容老板,您可算来了!您再不来,我可就要去江南找您了!”肥胖的掌柜的见三人走进药方,放下了手中的算盘。
“实在是抱歉,让您久等了。”容洛歉疚的道。
侯掌柜眼神一闪,看向一旁做男子打扮的杜小七,精明的双眼一眯。
容洛这小子,就是一个老实人,但是他身旁的这名少年,明显的不好相与啊!
“这位是?”疑惑的看向容洛。
“噢,这是我弟弟,对药材也是知之甚深,此次的事,由我们二人来处理。”
“处理?还有什么好处理的,此次就是药品的晾晒未过关,才会导致的此次霉变,你们供应商理应赔偿本店的损失。”侯掌柜一改方才的和颜悦色,傲慢的道。
容洛见此,眉头紧锁。
杜小七莞尔一笑,缓声道:“掌柜的不请我们进去喝茶,难不成就在此处谈?算了,既然掌柜的不顾双方的情谊至此,那就带我们先去看看药材吧,我到要看看,药材是怎么个霉变法。”淡淡的话语,轻飘的语气,诏示着对此事的漫不经心。
侯掌柜眸光一闪,又怎会听不出她语气中的弦外之音。
毕竟霉变是在事后,药材交易不比其他,事先都是要详尽检查,此时,如若一拍两散,他也得不到好。
“别介,我这不是着急了么!快,进来再说,你看看我,这一着急,亏待了三位,实在是抱歉啊!”再次端起了一幅笑脸,乐呵呵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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