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抱着锦云坐在马上,她分析着,如果是丁媛媛出了事情,沈江一定会很担忧根本就瞒不住。看样子,不像是丁媛媛,有什么事情说不出来呢?
“莫不是舅母和表姐出了什么事情?”她小声说出来。
锦云仰头问道:“他们不是在沈府当下人吗?怎么会有什么问题呢?姐姐你就别瞎想了。”
锦瑟叹息一声,“不是我瞎想,既然不是沈府其他人的事情,那肯定就是舅母和表姐出了事情呀,你这个小傻瓜。”
她挑开了帘子,看到沈江和许君弈二人一起过来,许君弈上了马车,她蹙眉道:“可知什么事情?”
许君弈摇头。“大哥没有说,我们去了看看就知道了。”
锦瑟紧着一颗心,沈江肯定是说不出口,她忽然想起前段时间,方雯雯说丁媛媛的对她母女的态度没有以前好了,该不是是有原因的吧?
“肯定是我表姐和舅母。”她看向许君弈,便将上次方雯雯心中的疑惑,告诉了许君弈。
许君弈拉住她的手,“先别想那么多,去了就知道了。”
锦瑟暗自安息,希望不是方家的事情,要不然她真的是没有脸面再和沈家来往了。她的心七上八下,手心里冒着汗,肚子忽然也有些疼了。
“嘶。”她只觉得身下一股暖流,瞪大了眼睛,脑袋放空了。这个感觉,就好像来了热潮一样。动一下,就像流水一般。
“怎么了?”
锦瑟浑身一怔,面红耳赤道:“我……”
她敢肯定,百分之百是葵水来了。可许君弈是个男子,这个事情怎么好说?
“嗯?”许君弈见她捂着肚子,盯着她的手问道:“肚子疼?是要出恭?”
出恭?
锦瑟愣了一瞬,忽然想起,宫里的文明用语就是‘出恭’,她是想出恭啊,但是手头上也没有月事布,这不是没有什么区别?
“不是。”她捂着肚子,“我不好意思说。”
“你坐我身边,我给你揉揉?”
“不不不,不用了。”
可他的力道有些大,锦瑟还是起来了。许君弈看到她衣裙都染红了,盯了好一会儿。
“这下你明白了?”直接顿了下来,捂着脸,“好丢人。”
许君弈明白过来,面色有些不自然,随即轻笑着将她拉起来,“没什么,这里又没有其他人。锦云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你先忍着,等到了沈府,让沈夫人给你找一套衣衫,再拿个东西给你,你就在这马车上换了。我给你把守。”
锦瑟捂住脸,她怎么会赶到今天来月事?不过前些天也才及笄,她那时候就应该防着点的。
“好。”她软软道。
“我听说这个疼起来很厉害的,你还好吧?”沉默了好一会人,他拉着锦瑟起来,坐在自己身边,瞧她满头大汗,便拿出了帕子给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锦云盯了好一会儿,才道:“姐姐是生病了吗?”
许君弈抚摸他小脑袋,“没有,是你姐姐成了姑娘。”
“呸。”锦瑟被逗笑,“说的好似我之前就是一个汉子一样。”
许君弈瞧她眉头展平,勾唇轻笑,“我可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咱们一起上山猎野猪,你自己可说自己是个女汉子。”
“女汉子,好歹也是个女子,你这说的就好像我之前不是女子一样。”锦瑟叹息,激动了一下,下面黏糊糊的,难受死了。
到了沈府,许君弈带着锦云下了马车。沈江疑惑道:“妹子不舒服?你自己给自己瞧瞧也好。”
许君弈微笑道:“箫家有女初长成!”
锦瑟听着如此含蓄的措词,她抿嘴微笑。听着沈江恍然大悟的声音,“哦,初长成,初长成。懂了,懂了。”
许君弈笑了笑,伸手道:“你去问嫂子借一套衣衫,还有月事布。”
锦瑟有种崩溃的感觉,是谁说古人都很矜持,许君弈说这话的时候也不见,多么有口难开,反而是她这么一个现代人来的灵魂,竟然害羞起来了。
“好,等下我马上就去。”
好一会儿过去了,丁媛媛的身边的静秋姑娘匆匆赶来,掀开了帘子,微笑着喊道:“姑娘还是下来吧,我家小姐说,身上肯定也脏了,下人们已经备了热水,红糖水也已经给姑娘准备好,梳洗一下也舒服一些。”
锦瑟瞧她手里拿着黑色的披风,又如此贴心,感激道:“真是太谢谢媛姐姐了。”
她将披风系好,扶着静秋的手臂下来马车。许君弈就在一旁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她。她红着脸,走起路来有些别扭,毕竟身下不舒服,连带走路都不正常了。
从前院到后院,看到的每一个人下人,都对着自己笑。她诧异道:“府上有喜事?”
静秋茫然扭头,看样子大少爷还没有跟她说吧。
锦瑟凝眉,“那为什么每个人见了我都面带微笑?”
“姑娘说这个呀,那是因为姑娘来了月事比较敏感,再说姑娘哪次来府上丫头不是笑脸相迎?大家都知道你来了,就意味着,大家都能吃到你煮的东西了。不过经过许公子刚刚嚷着,半个府都知道姑娘已经来了月事。我家小姐都为你高兴呢。”
锦瑟扶额,古人真的很矫情,来个月事天下知。不过话说回来,许君弈是皇室之人,那以后他们如果真的走到了一起,岂不是连哪一天侍寝、怀孕、生子,全部都要记录?
“妈呀,这也太可怕了。”
“哎,姑娘,这个没有什么可怕的呀,月事来了是见喜事,证明姑娘已经长大了,能生儿育女了。”
锦瑟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巴,忙点点头,“这个倒是。照你这么说的话,女人活着全部都是传宗接代?”
静秋被她绕晕了,挠头问道:“可是女人不就是为了传宗接代的吗?要不然,女人做能做什么?”
锦瑟扯了扯嘴角,义愤填膺道:“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一样能做!”
丁媛媛听了这话,大声道:“照你这么说,倒是男人一无是处了?你这个丫头,正常点的女子,十一二岁的时候就来了月事,你怎么现在才来?”
“这我哪儿知道。”锦瑟嘟着嘴巴,“肚子疼着呢。”
“静秋,快去把红糖水端来,让姑娘喝完了之后再去沐浴。”丁媛媛拉着她的手进入房间里,“这里都是我没有穿过的衣裳,你看上哪件就穿哪件吧。”
锦瑟一眼扫去,红黄蓝绿紫,她拿着紫色的衣裙,“就这个吧。”
“好。这个就送给你了。”丁媛媛微笑着看着她。
静秋端来了糖水,喊道:“姑娘,来把这个喝了,肚子就会舒服一点。”
“谢谢静秋。”她接过手,大口喝完,一股暖流进入了胃里,她擦了嘴角的水渍,跟着静秋去了内室。
锦瑟不喜欢被人伺候,她将静秋推出去之后一边洗澡一边询问道:“媛姐姐,府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这么着急的把我喊来?”
沈江一回来,丁媛媛就询问了沈江,有没有告诉锦瑟发生了什么事情。沈江直接道:“我说不出口,就没有说。”
丁媛媛也不知道怎么说,只好道:“等你洗完之后,咱们心平气和的再来说这件事情。”
锦瑟手上动作慢了下来,心里七上八下的,所以就猜测问道:“是不是我表姐和舅妈出了什么事情?”
丁媛媛迟疑了片刻才道:“嗯。”
锦瑟加快了速度,洗完之后穿上了衣服走了出来。
静秋拉着她坐在铜镜面前,帮她梳头发。丁媛媛瞧她一筹莫展,拿着那步摇摇晃着问道:“这个步摇很别致,是许公子给你的吧?”
锦瑟扯了一抹笑,点头。
静秋将步摇擦在她的发髻上,含笑道:“姑娘比花儿还好看。”
锦瑟唇瓣的笑意荡漾开,起身道:“媛姐姐还是带我去瞧瞧,她们到底怎么了。这个事情不解决,我真的连开玩笑的心思都没有。”
丁媛媛只好带着她去了前院。
很多人都在前院坐着,方雯雯和方家媳妇跪在地上。堂中所有人瞧她来了,都扭头看着她。
锦瑟凝眉,方雯雯哭着喊道:“表妹,方家人对不起你。”
锦瑟拉着她手,询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平时锦瑟来的时候,沈夫人都非常欢迎。今日沈夫人面带怒意,一双眸子死死盯着方家娘子,然而,沈老爷也不敢看锦瑟。
锦瑟下意识想道方雯雯之前听到下人骂他们是个狐狸精,没准儿就是说方家媳妇的。
方家媳妇羞愧的没赶抬头。
“锦瑟,你来瞧瞧,真的是气死我了。”沈夫人委屈的哭了起来,“我这是造什么孽,我大发慈悲,留着你们母子在府上,供吃供喝还给月银,可你们是如何回报我的?”
锦瑟大步走过去,蹙眉道:“怎么了夫人,我还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沈大哥欲言又止,媛姐姐也是不好意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