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入学院,上官玥还是利用了乾木坤的名声的,所以看乾木坤多多少少是有点愧疚,因此她对乾木坤好言温语了许多,乾木坤难得看到上官玥此刻如猫儿一般的状态,他一向爱惜姑娘,声调也温柔了些,这落在他人眼里,倒更像有几分私情。
上官芙蕖多看了上官玥和乾木坤一眼,是半喜半忧,喜的是他二人如此明目张胆,倒真像有几分私情,这样她便少了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忧的是上官玥若真是乾木坤心尖上的人物,自己以后若要除掉上官玥,那可就难了。
上官芙蕖望了望走在队伍最前方的几个皇家子弟,遥遥领先的人中啊,最丰神俊朗的莫过于的就是三皇子岑渠和六皇子岑墨。
阳色温暖,岑渠岑墨二人并肩行于小径上,二人头颅高昂,行走时的仪态都是鹤立鸡群,直直望着前方,好似身后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良久,岑渠并未说话,岑墨淡笑,笑意间却没有什么温度道,“三哥,看来你这位准三皇妃和北疆小王爷十分交好呢。”
在外人眼里看起来被带了绿帽子的岑渠很是淡定道,“随她去吧,现今帝君与北疆那边交好,她能与北疆世子交好,那也算的上是她的本事。”
岑墨皱了皱眉,心想老三最近的气度真是修炼的越来越好了,说这番话时脸不红心不跳,倒真好像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来往甚密。
是个做大事的,岑墨下决心向岑渠好好学习一番,能忍常人之所不能忍,春季绿色葱葱,岑墨仿佛看见岑渠头顶冒出了一片绿油油的颜色,默默在心底为自己打气。
队伍的末尾,上官玥还在和乾木坤窸窸窣窣的聊天,二人一个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一个是不拘小节的北疆粗狂小王爷,都不是那种拘束的人,聊完了吃的聊喝的,商量着什么时候溜出学院门去逛花楼,别人说什么,与他二人有何干,一点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
自然的,他二人也便听不到其余人对他二人奸夫,一枝红杏出墙来的评论了。
“世风日下啊。”
有人叹。
“月光光,心慌慌,三皇子头顶的绿油油估计已经长到爪哇国了吧。”
有人窃窃私语。
好事的不好事的,议论的不议论的,也有观望不语看这当事三人的,将这三人自动对号入座,正宫三皇子岑渠、奸夫乾木坤,上官玥,脑补出一段恩怨纠缠,男痴女怨的动人故事。
七十、邻有娇女小丝萝
男学子住东厢,女学子住西厢,走至东院西院交叉小径上,上官玥和乾木坤一番密语总算说完,也才发现众人对自己古里古怪的眼神,二人无所谓的看了对方一眼,眼里都闪出几个字,“你在意吗?”不在意反正这二人都是一个不羁的性子,都在彼此眼中看出这三个字,笑着说好下次约上王芯苑去一品居吃饭。
西厢内,小慧窸窸窣窣的在整理东西,东西多而繁杂,上官玥站在门槛处,细心观察了一下这屋内的布景,屋旁走来一个身穿橘色小衫长的可爱的小丫头,见了上官玥,自动探出半个身子道,“姐姐好,我叫丝萝。”
丝萝,上官玥嘴角噙笑,这名字倒起的好听,前阵子不是还有个青萝的,怎么又来了个丝萝,难不成这两个萝还是姐妹。
小丫头紧接着道,“青萝是丝萝的姐姐。”
一时之间上官玥有些惊诧,上次文德学院入学考,她倒未曾看见这个叫丝萝的小丫头,如今她倒怎么入了这文德学院,她那姐姐倒被刷了下去。
丝萝在上官玥房间内左转转,又转转道,“玥姐姐,我就住在你的隔壁,我可以没事来寻你玩吗?”
丝萝长的机灵可爱,上官玥虽然心中疑惑,但也不能表现出来,淡笑道,“当然可以。”
丝萝走后,小慧忙踮起脚跑到上官玥旁,探头看着丝萝的身影渐渐远去,很是兴奋道,“小姐,你怎么认识中尚书家的嫡出小姐李丝萝啊?”
上官玥轻笑,“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小慧指了指那丝萝背影道,“这李丝萝小姐在庆京也是很有名气的,好吧?”
上官玥忽的就有点好奇问,“她才名很甚吗?”
不怪上官玥这么想,可以入这文德学院不都有几把刷子吗?但接下来小慧的话就让上官玥有些震惊了,小慧故作玄虚的摇摇头道,“才不是,她的名气是因为一个人,大庆首富家的王四公子王寻!”
上官玥也不催小慧,小慧果然买不得多少玄虚,一五一十全抖了出来道,“中尚书的嫡出小姐李丝萝自从某日上街,见到王家四公子王寻,从此一见倾心,不可自拔,追了王寻从街头到街尾,从街尾再到东南西北四街,都可以成为庆京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了。”
“中尚书不拦吗?”
“拦,当然拦,但中尚书大人对她这个嫡出的女儿可谓是宠到骨子里头了,但凡他这个女儿要的,就算是天上的月亮,估计中尚书大人都会去替她摘来,估计此次入文德学院,也是中尚书大人去求帝君来才来的特权。”
怨不得。
原来是空降兵。
名唤丝萝的小姑娘脸上还有淡淡的稚气,华贵且不谙世事,那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嫡出女儿才有的独特气质,连头发里都带上一股顺劲,这和青萝是有本质区别的。
所以才能坦然的去追求她的爱情。
没参加公平的入学试就可以进这文德学院。
不得不说,很多时候人总是羡慕别人的出身这是有道理的,因为很多时候一个嫡出庶出就能轻而易举的让你的命运产生分叉口。
“小姐你喜欢丝萝小姐吗?”
小慧伸手,在上官玥面前晃晃。
上官玥沉思片刻道,“喜欢。”
“啊——”
小慧惊呼出声,还真有些吃惊,小姐性子这般喜静冷清,丝萝小姐性子这般闹腾,二人性格天差地别,再加之丝萝小姐又是嫡出的小姐,这不就和上官芙蕖一样吗?小姐怎么还会喜欢丝萝小姐,这倒让她有些琢磨不透了。
既然琢磨不透,那就不要去琢磨了,小慧是个天生的派,也不太爱脑子想东西,她所秉持的标准就是但凡小姐喜欢的,她也就会喜欢,因此又欢欢喜喜的跑去整理小姐的东西。
外头欢声笑语,西厢东厢隔着长长一墙,有男学子爬上了墙头,对着墙下的少女吹着口哨,少女们宛若春日娇艳的花,羞红了脸,少男少女们十五六岁的年纪,个个眼里奔腾着对未来的希望与期许,庶出也好,嫡出也好,此刻一被放出,脸上都有对自由的渴望。
上官玥看着如小麻雀一般欢快的小慧,嘴角忽的,浮现出一丝从容的笑意。
你看,世间有人天生高贵,有人天生平庸,出生也许有高低,但人的尊严没有,但即使命如草芥,也依旧有人努力勤勤恳恳活着,这便是生的希望。
能活着,便好,无论千年以前,或者是以后,岁月纵不待我,你我也应该好好活下去。
翌日天晴,上官玥换好浅蓝色的学服走到学堂,上官玥素来喜欢早到,凡事做好准备,未料在她来之前,却有一人来的比她还早,早早寻了一个偏僻的位置,说坐不是坐,斜斜依在位置上,蒲苇圆塌在他屁股下揉的不成样子。
上官玥也不管,左看看右看看寻了一个第一排靠窗的位置,她对文德学院的讲课还是很有兴趣的,所以要坐第一排,但坐了中间会有诸多限制,树大招风,稍微做点小动作,那是学子也看的到,夫子也看的到,反倒落人把柄,所以她选了个天时地利的靠小轩窗的第一排位置,既可以听她的课,又没人注意,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那来的比她还早的人听到动静,窸窸窣窣往回望,半响,只见身穿浅蓝色裙的少女自顾自寻了一个角落位置,面色坦然的坐了下来,然后翻阅桌面每人摆放一本的书籍,细细。
“有意思。”
那人古里古怪的一声嘟囔。
少顷,学堂内,来上课的学子们纷纷而至,身穿青衣的是男学子们,身穿蓝衣的是女学子们,文德学院男学子女学子们纷纷寻了自己喜爱的位置落座,一排排坐好,等待夫子的来临。
少顷,夫子始终始终都还未来,纷乱的落花中,远处却有脚步声哒哒而来,哒哒的脚步声中,已经落座的众人蓦然抬头,遥遥的远方,一人身穿青色衣衫,身后再跟着一个身穿青色衣衫的糯米团子,二人结伴,肩畔撒满几丝鲜嫩的花瓣,缓步而来。
岑渠岑掖二人明明身穿的是同样的青色学衣,偏偏独具匠心的在袖口缀上一丝金线的小竹叶,小竹叶娇俏可爱,又有一股淡淡的雅致,刺在袖口不那么突兀,却也流露出主人不俗的品位。
明明是一样的衣服,岑掖年纪还小倒还好,但岑渠的光华那样耀眼,走进来时他淡淡跨开的步伐,如同被镀上金光一般,如同被众星围住的朗月一般,生生让人移不开眼睛,这大概便是天生养尊处优出来的气度与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