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她在心疼的同时又有些甜蜜的感觉涌上心疼。
她加快了脚下步伐,正欲快速去弄药,不想刚走出东院就被一脸严肃的容老爷挡住去路。
她诧异:“爹?”
容老爷在送容不霏他们出门的时候就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容瑶瑶,知女莫若父,他看到她那鄙视容不霏的同时又志在必得的表情,便知自信满满的她定是会禁不住去找叶鹫。如此他一回来就立刻来这边了,也果真让他看到刚出东院的她。
他见到她这副步伐匆匆又眼眶通红的模样,立刻就误会了,冷道:“既已知叶鹫对你无意,就该知难而退。若早些看透些,又何须被这般伤了心?”
容瑶瑶不解:“什么?”
容老爷似没心情与这个不省事的丫头多言,直接挥了挥手,催促着:“快回屋里去,这哭哭啼啼的样子让人看到也不怕现眼,还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欲抢姐姐的未婚夫却被拒绝了?”
容瑶瑶终于理解容老爷的意思了,立刻不服极了,她辩驳道:“我哪里被他拒绝了?小鹫哥哥怎会拒绝我?小鹫哥哥该拒绝的人是容霏霏。”
容老爷立刻怒道:“别在这里胡言乱语,快给我回屋里去。”
容瑶瑶素来最讨厌别人否认她,羞愤的正欲开口为自己争辩,可想到还在等药的叶鹫,不得不气愤不已的跺了下脚,扔下一句:“我不跟你说了。”就快速跑了。
容老爷看着她的背影,恨铁不成钢的一甩袖子,离开了东院大门。
话说回来,此刻的容不霏早已被五儿扛上了悦王府的马车,正在去往悦王府的路上各种游说水沂濪。
“水水啊!我真的有急事啊!天大的急事啊!改日再去好不好?”
可水沂濪已经老神入定,再也不去听她编的各种借口,甚至连个眼神都不给她。
无奈极了的她,干脆一咬牙,鼓起勇气道:“水水若是不放我走,我就跳下去。”
水沂濪这下火了,立刻怒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当我悦王府是龙潭虎穴吗?”
容不霏闻言不由心里嘀咕:还真说对了,现在的悦王府就是龙潭虎穴。
知道怀了孕的水沂濪已经是“没有人性”可言了。
她深吸一口气,还真是立刻出了马车从侧面跳了下去。
伴随着水沂濪的惊叫声:“阿不!”
好巧不巧的,容不霏跳下去的时候正有一辆马车向这边驶来。浑身疼痛极了的她还来不及缓过神就被突然而至的马蹄吓的瞪大眼睛。
浮光掠影间,一道纯白色的身影从眼前马车里跃出落在马背上,生生的将马的身子往右边折了过去。
如此一折,那马还怎能活命?自是在容不霏睁大的眼眸中连惨叫的时间都没有就倒在了地上。与此同时,那人也一个轻盈的跳跃,站在了地上。
一双同样不染一尘的纯白色云靴落在容不霏眼前。
许是这一幕太过凶残,周围的百姓都没有心情去欣赏这如天神般降落救人的男子,都一窝蜂的赶紧散了。
水沂濪赶紧爬下马车去扶容不霏,几乎哭着骂道:“你这丫头是要吓死我吗?让你连死都不怕,就是不肯去我悦王府?我悦王府何时让你这么不待见了?啊?咦?你怎么不起来?快起来啊?”
容不霏双腿发软,哪里有力气起来。既是因为差点成为蹄下魂,更是因为眼前救自己的人。
她的目光落在背对着阳光的沈修珏脸上,他俯视着狼狈不堪的她,嘴角勾着一抹绝美的笑容。
容不霏清楚的感觉到他的笑容是没有恶意的。
可就是因为如此她才觉得诡异,觉得更可怕。
水沂濪的目光也顺着落到沈修珏身上,顿觉惊讶,这不是上次在去繁花谷的路上遇到的人么?
沈修珏亲自上前伸出一只手,对容不霏道:“起来吧!”语中竟是含有一丝难得的温柔。
他都开口了,容不霏岂敢不起,只能忍着瘫下去的冲动赶紧扶着身旁的水沂濪起来了。
沈修珏自然的收回自己的手,从身上拿出一粒药丸递给她:“这是一粒回健丸,可治你身上的摔伤,拿去吃了。”
容不霏赶紧慌慌张张的接过吞下。
来不及阻止的水沂濪急道:“你这是干嘛啊?什么人给的东西都吃?”
看到容不霏如此果断的吞下自己给的东西,沈修珏的眼底划过一道隐晦不明的色彩。
他再扯了扯嘴角,领着身后的断天与她们擦肩而过,又是恍若不认识容不霏一般。
水沂濪:“阿……”
容不霏立刻捂住水沂濪的嘴,压低声音道:“别喊我的名字。”
☆、15、剿反
水沂濪扒开容不霏的手:“你这又是怎么了?”
这时,从远处看到这边的乔小娴赶紧跑了过来欲挡住徒步前行的沈修珏的路,被断天给毫不留情的推开。
“诶?公子,我……”被推开的她还想追过去,却被断天提剑架住了脖子。
断天冷喝:“滚!”
“我……”刀剑不长眼,乔小娴自是害怕极了,不大敢再多说什么。她本是觉得既然沈昀做主将她放了,那眼前公子是不会为难她的。不想人家似乎并不记得她。
随着沈修珏的走远,断天收剑跟了上去。
眼见着人走远了,容不霏赶紧从后腰拿出自己的寒笛塞到水沂濪手里,吩咐着:“这寒笛你拿着,给我找个地方藏起来,别让任何人找着了。还有,以后与容家人一样喊我霏霏,别喊阿不了。”
水沂濪蹙眉,不悦:“你这几天神经兮兮的,到底是在搞什么?”她略眯眼看了沈修珏离开的方向一眼,问,“与他有关?”
容不霏立刻扶着腰装痛:“哎呦!好痛!”定是沈修珏那药管用,她身上其实是一点都不痛。
水沂濪自是不会相信人家给容不霏的药会有多管用,听她一说痛,就算明知她可能是装的,却还是更倾向于相信她是真的很痛。
水沂濪赶紧围着她查看,关心道:“哪里疼?我们现在就去找大夫?”
容不霏去到墙壁边倚着,挥了挥手:“没事,让我缓缓就好。”
水沂濪跟过去替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嘴里嘀咕着:“就你事儿多,竟然还给我跳马车,这命是不要了?”
这时乔小娴神色略郁闷的走过来,仿若与水沂濪交好的模样,扯出大笑脸对水沂濪道:“王妃接到人啦?”
容不霏先是惊讶于乔小娴竟是能完好无缺的站在这,后是疑惑的来回看了看水沂濪与乔小娴,一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水沂濪不咸不淡的应了声,贴着容不霏的耳朵悄声道:“这丫头今日一早就莫名其妙找我示好,狗腿的跟个什么似的,我也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先受着,找机会整整她。”
容不霏想到刚才似乎看到乔小娴有想拦住沈修珏,只是被断天弄开。如此倒不难想,这丫头可能昨日在悦王府对沈修珏一见钟情了吧?
对乔小娴的事,她兴趣不大。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问水沂濪:“水水,你觉得我与和你刚相识时的我,变化大吗?”
水沂濪想了想,她也不是个蠢人,前后一联想,立刻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莫不是刚才那个人其实认识你?”
“哎呀!”容不霏摇了摇水沂濪的袖子,岔开这个问题,“你就说我与以前变化大不大啊?”
水沂濪神色不悦的瞪了她一眼,哼道:“大,怎会不大?姑娘家在正是发育成女人的年纪里是时时都在变化着。”她瞟了瞟容不霏那胸部,“不说别的,就说这个地方,比以前大了可不止一点点哟!”
容不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不羞不臊的嘀咕着:“好像确实大了不少呢!”
而且她与水沂濪相识时是十五岁,逃离清都时是十四岁,想来那时与现在的她差距是更大的。
但差距大到能让养了她六年的人都不认得她了?
水沂濪想到容不霏有事神经兮兮的什么都瞒着自己,不由的又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见容不霏看起来也无碍,便拉着其就上马车,愤然道:“现在就跟我回王府吃荔枝,少给我闹这闹那的。”
沈修珏所去的方向是出城的方向,容不霏判断出这一点倒也不像最开始那么反应激烈的抗拒去王府。
而且他似乎看不出她是谁。
她不由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过只是过去三年而已啊!这离她所认为的状况远了十万八千里,真是太过不真实。
一路云里雾里的,她随水沂濪去了悦王府。
还跟了一个新的跟屁虫——乔小娴。
昆南城也算是离海不远的大城,出了城门一路快马加鞭往正南方向去,不到两个时辰便能到阳海的其中一片海域。
沈修珏领着断天离开昆南城直奔处于秋奇镇的那片海域,之后雇了辆大船朝虚云岛而去。
一路顺风,只是一个多时辰,他们便踏上了虚云岛的地面。
虚云岛很安静,除了有些忽近忽远的蝉鸣声从眼前不远的绿树成荫间传来,偶有一阵风飘过,令树叶沙沙作响。安静中又透着诡异,仿若有无数双眼睛正躲在暗处窥视着眼前的两位不速之客,随时准备着让人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