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云珍心里生出几分好奇。
就在这时，苏侧妃带着赵煦出来。
云珍和其他人，立刻向他们行礼。
苏侧妃挥了挥手，视线落到老人身上。
“咕隆咕隆……”
老人像是没有察觉似的，继续喝着壶里的酒。
“前辈，好久不见。”苏侧妃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满，反而对他客气道。
云珍在旁边见了，吃了一惊。
可接下来，还有让她更惊讶的。
只见那醉老汉恹恹地抬起头，扫了苏侧妃一眼，道：“别给老头子整得这么客气。老头子会在这里，不是你专门写信给使唤来的吗？”
他的态度，真是一点都不客气。仿佛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宁王的苏侧妃娘娘，而是一个普通妇人。
不过更奇怪的是苏侧妃，不仅不以为忤，反而笑了笑：“前辈还是如此风趣。”
说完之后，转头看向赵煦：“煦儿，时间不早了。你带人回屋收拾收拾，准备明日一早，启程前往赤峰山。”
苏侧妃刚刚说完，云珍明显地察觉到，赵煦的身体晃了晃。
不过很快，他就恢复正常，抬手向苏侧妃行了个礼：“是，儿子明白。”
说完之后，转身离开。
……
云珍和魏舒靖，也跟着赵煦出来。
出来的时候，云珍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醉老汉正抱着酒壶，打量着着她。
云珍微微一愣。
等她再看时，那双周围布满皱纹的眼睛却没有了焦距，里面一片醉意。
……
魏舒靖跟着他们没走几步，便被魏延武叫走了。
之后，便由云珍陪着赵煦前往听涛苑。
周围安安静静的，只有一轮圆月冷清清地挂在头顶，在他们身后拖出了两道长长的影子。
云珍跟在赵煦的身后，几次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
说，恭喜少爷，终于可以拜赤峰居士为师了？
说，少爷明日一路顺风？
说，太好了，我们赶在中秋节结束前回来，少爷你开心吗？
不，没有哪一个是合适的。
苏侧妃让他明早离开，却不提今晚……
今晚，可是中秋。
中秋佳节团圆夜。
赵煦拿到珠钗后，马不停蹄地从赤水郡赶回来，不就是为了能跟苏侧妃一起过个中秋节吗？
……
之后收拾行李，赵煦也一直沉默。
云珍也跟着沉默。
此次去往赤峰山，显然跟上次不同。
上次，是去拜师。
而这一次，则是常住。
要带的东西，自然也就多了。
云珍收拾到一半的时候，碧鸢进来。
碧鸢接手了她的工作，说是这里不用她了。
云珍朝赵煦看去，发现他并没有阻拦，只好离开。
……
云珍站在院子外，回头望着屋子里微冷的烛光。
或许，她该做点什么。
两个时辰后，她端着刚做好的月饼，敲响了赵煦的房门。
***第一更~
正文 70.第70章 小混蛋
赵煦站在门里，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里的月饼。
“少爷，要尝尝吗？”云珍眯起眼睛，微笑道。
此时，月上中天。
山庄里很安静。
此时就连守夜的人，都开始睡眼朦胧。
一阵冷风吹过来，云珍突然觉得托着盘子的手有些酸。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从赵煦开门到现在，都没有动过她手里的月饼。
“嗯？”云珍疑惑。
赵煦依旧没动。
到了这里，她哪里还看不出来，此时的赵煦，跟往日不太一样。
“少爷？”云珍有些不死心。
这时，赵煦声音低沉地开口：“夜深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之后，就要伸手关门。
“为什么？”
云珍连忙腾出一只手，挡在门缝之间。
为什么突然就变了？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赵煦低着头，避开了她的视线，道：“我是主，你是奴。以后，别再做这种多余的事了。”
说完之后，也不管云珍的手还在门缝里，下了决心要关门。
“嘶……”
云珍手指疼得叫了一声。
关门的动作停了下来。
云珍咬着牙，将手收回来，瞪着里面的人，愤愤道：“少爷的话，奴婢记住了！既然天晚了，那奴婢也不打搅少爷了。奴婢告辞。”
说完之后，抱着装着月饼的盘子，“蹬蹬蹬”地跑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原本关紧的门，“咯吱”一声又打开了，露出赵煦那张惨白的脸。他咬着牙，望着云珍之前离开的方向。
他没有错。
他没有做错。
想要护好手里的刀，就必须保证它不会在自己强大之前，被其他人夺走、摧毁。而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尽量保持跟刀的距离……这样，锻造刀剑的人，才能放心……
赵煦不知道在门前，站了多久。
当他准备关门的时候，视线却被落在地上的一块月饼所吸引。
赵煦盯着月饼看了一会儿，弯腰捡起来，小心地擦掉上面的灰尘，放在嘴边轻轻地咬了一口：“真好吃。”
不管再怎么告诫自己，也还是会被“刀”的温柔吸引……
……
云珍气呼呼地跑回自己的屋子。
盯着盘子里的月饼，她越看越生气。
臭小子臭小子臭小子……
怎么能那样？
难道他忘了，她之前跟他说过的话吗？
云珍抓起月饼，狠狠地咬了一口。
“你不吃，我自己吃！”
说完，又咬了一大口，嘴巴鼓得就像只塞满板栗的花栗鼠。
赵煦这个小混蛋！
明明知道她不喜欢听那些，还偏要那么说？
难道他以为那么说了，她就会真的信了，然后远离他吗？
混蛋，小混蛋！
只会伤害自己的小混蛋！
“咳咳……”
结果一生气，不小心哽到了。
她伸手去拿桌上的水壶，手刚要碰到水壶，突然就旁边伸出来一只手捷足先登。
云珍吓了一跳。
她顺着手臂抬起头，看到了魏舒靖那张脸。
“魏大哥？”
云珍呆呆地望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才她只顾着生气，完全没注意屋子里还有个人。
***第二更~
正文 71.第71章 五年之约
魏舒靖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揭开壶嘴，看了眼里面的水。
“水冷了，我去帮你换一壶吧。”魏舒靖说着，便要提着水壶离开。
“哎，魏大哥，不用了！”云珍连忙把他拦了下来，“都这么晚了，我就喝一口，没有关系的。”
“对胃不好。”魏舒靖摇头。
说完之后，坚持去帮她换了壶热水。
……
云珍满含感激地喝完热水，原先在赵煦那里怄着的那口气，也消散了很多。
喝完之后，她望着对面的魏舒靖，问：“魏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魏舒靖望着她，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带着几分异样的情绪。
“我是来向你辞行的。”片刻后，魏舒靖低声道。
“辞行？哦，我差点忘了，你明日也要随少爷去赤峰山……”云珍道。
“不是。”魏舒靖打断她。
“嗯？”云珍望着他。
魏舒靖看着她，张了张嘴，只觉得喉咙有些干涩：“我不是去赤峰山，而是去擎苍峰，去擎苍峰学习至高武学。”
“去擎苍峰学习至高武学？”云珍嘴巴微张。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也是今晚才知道的。”
像是看出她心里的想法，魏舒靖解释道，“师父说，我留在这里只会蹉跎年华。如果我想要在武学上有更高的成就，就必须去擎苍峰。”
因为，他有了想要保护的人，所以必须变得更强才行。
……
屋子里安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云珍才问：“那，要学多久？”
“不知道。”魏舒靖摇头，“或许三五载，或许七八年。这一切，都不是由我决定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伸手按住云珍的肩膀。云珍浑身一震，只听魏舒靖道：“珍儿，你愿意等我五年吗？”
话音落地，云珍的瞳孔猛地一缩。
魏舒靖揉了揉她的脑袋，不再说话。
……
最后，魏舒靖带着一盘月饼，连夜离开了清凉山庄。
云珍将他送到门外。
此时，她站在门口，望着魏舒靖的黑马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就这么走了？
云珍眨了眨眼睛，显然还没有适应这突如其来的离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