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亭 (顾钰沐)

“是，皇后娘娘。”

安皇后出去后，澹台东锦问：“你叫如意？”

“是”

“什么时候进宫的？”

“前不久”

澹台东锦看着门说：“你去把门关上。”

“是”

等六丫关好门，澹台东锦又说：“过来帮朕布菜。”

“是”

六丫拿起桌旁的一双筷子，犹豫地问：“皇上要用哪道菜？”

“都可以。”

六丫夹了眼前最近的一道菜给他，东锦看着菜不经意地问：“皇后为什么不让你到这边殿来？”

“奴婢为人迟钝，总是伺候不好娘娘，所以娘娘让奴婢去雅晨殿学习一段时间。”

“你可愿意到朕跟前伺候？”

六丫听到赶紧跪下去：“皇上是奴婢的主子，皇后娘娘也是奴婢的主子，只要皇后娘娘开口，奴婢愿意到皇上跟前伺候。”

“你起来吧，朕...”

这时候安皇后打开门，看到跪在地上的六丫，抬头对澹台东锦问：“皇上，是不是这丫头又毛手毛脚了？”

澹台东锦看向她：“没有，朕看着喜欢，想把她要过去，但是她担心你不乐意，又不敢拒绝朕，所以就跪下求饶来了。”

安皇后走过去：“臣妾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不过就是一个丫头，皇上要是喜欢送给皇上便是，只是皇上殿内的宫女已经够使唤了，多出一个新人来，事情也不好分配呀，到时候让我们如意受委屈了可怎么办？”

“你呀，不肯就直说，还找这么漂亮的借口。在朕身边做事，会被谁欺负了去？”

安皇后对还跪在地上的六丫说：“你先出去吧。”

“是”

等六丫关上门，安皇后才一边给澹台东锦倒酒一边说：“看皇上把臣妾想成什么人了？臣妾何时小气过？只是担心如意会在底下被人排挤罢了，要是皇上真喜欢如意，臣妾把雅晨殿让给如意住都是可以的。”

看到澹台东锦没有开口的意思，她继续说到：“如意是个可怜的姑娘，如今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却被父母卖去妓院，臣妾让玉春出宫的时候，被玉春碰见了，就给带进宫里来，谁知这丫头手脚不利索，打翻了好几壶茶，所以臣妾才让她去雅晨殿学习些时日。”

“你心善，这是好事。”

“臣妾只愿这天下卖女求荣的人不再有，就心满意足了。唉，看臣妾把话题都带远了，皇上今晚可要留宿？”

“天色已晚，不留宿还能去哪？”

“既如此，臣妾这就去安排人准备好洗澡水，皇上可早些歇息。”

“去吧。”

澹台东锦吃饱饭没多久，六丫过来说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安皇后转头看向澹台东锦说：“皇上，臣妾老了，腰腿酸痛的，就不亲自伺候您洗澡更衣了。”

“不碍事。”

安皇后吩咐六丫：“如意，你去伺候皇上。”

“是”

六丫跟着澹台东锦走进洗澡房，其他宫女明眼地走出去，很快房里就只剩下澹台东锦和六丫两个人。

六丫低头面向澹台东锦：“皇上，奴婢为您解衣。”

澹台东锦打开双手，等六丫帮他把衣裤都脱掉以后，他才开口说：“朕让你同朕一起沐浴，你可愿意？”

六丫轻微地点点头，澹台东锦笑着伸手过来帮她解腰带。

等两人从浴桶出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澹台东锦把六丫抱到浴房里的一张床上，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六丫，他笑说：“这床不够软，朕抱你回雅晨殿。”

六丫轻声说到：“皇上，让奴婢自己走吧，皇后娘娘那里......”

澹台东锦拿过她的衣服帮她穿上：“皇后那里不碍事，既然她让你来伺候朕，就已经知道了，不然我们在这里这么久，她怎么不派个人过来问一声？”

六丫不再开口，任由着他抱自己出去，刚才会那样说，也都是盈秋教她说的。

盈秋早就猜测了事后澹台东锦的反应，可能会说的什么话，所以教了她一遍该怎么回答，总之要让皇上知道，她是很害怕皇后娘娘的，这样既不会让皇上猜到这一切都是计，更是让皇上怜悯她，以后才会得宠。

云湘看到澹台东锦抱着六丫去雅晨殿后，回来把经过都告诉安皇后，安皇后没什么表情：“去让我们的人不许把这件事说出去，谁要是敢说出一个字，本宫就把她给卖到妓院里面去。”

“是”

玉春过来扶安皇后：“娘娘，您去歇歇吧？”

安皇后站起来往床上走，等她躺下后，玉春才说：“娘娘放心，奴婢早就嘱咐过咱们雪宁宫的人了，她们定不敢出去说什么，只是苦了娘娘，让您伤心了。”

安皇后闭上眼：“本宫不伤心，皇上的心不在本宫身上，本宫是知道的。第儿现在都在忙些什么？也不来向本宫请安，本宫好久没见到他了。”

玉春帮安皇后盖好被子后，拿过旁边的扇子轻轻地摇着：“娘娘，第公子现在还在羽公子府呢，估计快回来了，第公子可是个孝顺的孩子，他回来的话定会先来向娘娘请安的。”

“羽儿呢？可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羽公子是做大事的人，他在忙些什么奴婢不知道，也不好打听。”

“明天宣灵珠带昆儿进宫来吧。”

“娘娘不生公主的气了？”

“生气有什么用？丈夫不是自己的，也就只有自己的孩子才和自己亲了。”

“娘娘问了第公子，问了羽公子，连公主您都提了，怎么也不问问瑞公子怎么样？”

“别提那个吃里扒外的，连自己亲娘是谁都不知道，天天和木言木雪两人厮混，心都向到那边去了。”

“娘娘言重了，瑞公子只是没伴，和他们走得近一些罢了，自然还是和娘娘一条心的。”

第二十八章 灵珠公主

第二天早上快吃午饭的时候，玉春领着灵珠公主和左昆小公子进来。

“皇后娘娘，公主和左昆小公子来了。”

安皇后没有看灵珠，而是笑着对左昆伸手：“昆儿，来外祖母抱抱。”

灵珠等左昆走到安皇后面前后才行礼说：“灵珠给母后请安。”

安皇后仍然没有看她，抱起左昆：“昆儿好像又长高了，也比上次重了一些。”

玉春看着站在一边的灵珠，开口对安皇后说：“皇后娘娘，您昨儿不是说想公主了吗？”

安皇后这才抬眼看向灵珠：“坐吧。”

灵珠心里有气，却是不敢发出来的，玉春还说什么母后想自己，现在看来不过是想昆儿了而已。

看到灵珠坐下来后，安皇后问到：“怎么？肚子还没有动静？”

灵珠摇摇头：“没有。”

“是怀不上？还是他就没去你房？”

听到安皇后说这个，灵珠的眼泪就忍不住流出来，安皇后看到她的样子，忍不住骂到：“你不是很有能耐，很有手段吗？怎么还收不住他的心？就知道哭哭啼啼，你哭他就会回到你身边？

别忘了你可是我们北国的大公主，就这样让一个妾室骑到头上，让本宫的脸往哪里搁？

本宫怎么生了你这么蠢的女儿？你睁眼看看木棉和木香，人家的丈夫可是出了名地疼妻子。”

“母后，木棉真受宠怎么没见她生下个一儿半女?还有木香，他们是新婚，新婚好能表示一辈子好吗？况且木香的丈夫什么身份？一个新科状元能和左逍比吗？”

“身份？左逍除了是左大人的大公子外，还有什么身份？他就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

当初本宫不让你嫁他，你可倒好，偏看好他，现在自食苦果了吧？就你这大公主的身份，满城的好公子任你挑，你自己眼拙，挑了个最烂的。”

“左昆是烂，但是其他人就好了吗？别看木棉现在多风光，再等个两年，她还是生不出儿子看朱明楷如何待她？”

“生不出儿子那是她自己没那个享福的命，但是你呢？你不是生了儿子吗？怎么就没见你母凭子贵？”

“母后，您既然看我不顺眼，那还宣我进宫做什么？您以前争宠争不过碧娘娘就把气出在我和下人的身上，下人叫您皇后娘娘您骂，不叫您皇后娘娘您也骂，只有父皇来您这里的时候，您才舍得对我们露出一个笑脸。

既然是因为我让您从妻变成妾，那您当初将我生出来后看我不是儿子，怎么不直接掐死我？

或许我死了后父皇还会怜悯您的失子之痛，给您一个妻位也是有可能的。

何必再让我顶着一个大公主的名衔，却过着比平民还不如意的生活？”

玉春听着母女俩吵得厉害，等灵珠说完后，她赶紧开口说：“公主，您是娘娘辛辛苦苦才生下来的，娘娘会不疼您吗？您现在的话就像刀子一样，刺痛着娘娘的心的呐。”

灵珠看了玉春一眼：“既然母后看我如此不入眼，以后也别宣女儿进宫了，昆儿到时候劳烦母后帮我派人送他回去，女儿这就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