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在马车一旁的孟非离,刚开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独自揉着自己被踹的屁-股在魂游太虚呢。
他也等看到薄家那群护院呼啦全跪倒在了自己主子脚下还大喊息怒的场面,这才回过神,正想上前去看是怎么回事,就见自家主子已经转身朝这边过来了。
这才看清自家主子怎么个样子的时候,他惊呆了。
燕夙修一过来就看到自家奴才都是见鬼似地看着自己,气儿登时不打一处来,一脚又踹在孟非离的另一边屁-股上,然后潇洒的一甩狗啃式的破烂袍子,一跃上了马车偿。
这次被直接踹的趴倒在了地上孟非离,已经不是欲哭无泪,而是两眼含泪,如丧考妣,“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前院的书房,其实有两层楼,一楼多人聚会,是给多数人用的,二楼,才是机密档案事,专门提供私人会面。
只不过在表面看来,书房好像只有一层,二楼只是一个矮小的阁楼。
这就是建造者之初,用了障眼法和视线盲点打造的。
二楼那扇看似小小的镂空雕花的阁楼窗户前,正有两双眼睛,正戏谑的观看着前院大门的动静。
“相爷,小少爷……是不是教养的,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性子也太野了些呢。”
楼内,容若公子把玩着扇坠,挑着眉笑问。
面朝窗户的薄久夜回转了身,朝楼内折了回去,步调散漫的很,“本相还嫌不够,这孩子,性子越野越坏,往后,本相才能越……”
后面是什么话,薄久夜没有再说,而是以一记暗含意味儿的轻笑结束了。
容若公子拿折扇敲了敲手心,回身斜睨薄久夜修长的背脊,满意的嘴角一扬,“看来相爷早已盘算好了,倒是容若小人之心了,还以为相爷,真会像对四小姐那般,也对小少爷,动了不该动的情。”
薄久夜停了步子,背脊僵硬了一瞬,但很快,舒展开了,“没有错,本相是看上薄云朵了,本相要她,做本相的女人。”
容若倒是没什么惊讶的了,虽然好几次,薄久夜都在躲闪,都在否认,但这一个半月里,他软-禁云朵,几天前甚至还要云朵做三夫人,这诸多的行为,早就已经不言而喻了。
故而这容若,自然不会有什么诧异的了。
可奇怪的是,作为薄久夜的首席幕僚,最坦然相对的心腹,容若既没有劝说阻拦,也没有出言赞成,而是,“女人在男人的战争中,一直都是最好的战利品,相爷能不能得到她,那就要看相爷你的……手段了。”
薄久夜错愕的扭头回望容若,但见容若笑容温润的瞧着他,顷刻,眼中一片恍然,继而,眼中顿涌熊熊的火焰。
那火焰燃烧的不是愤怒,而是,斗志。
“你说的对,囚起来的女人有什么意思,只有抢来的女人……才最有滋味。”薄久夜的嘴角笑容,一点一点的扩大,那么阴邪,那么森然。
容若很满意薄久夜的反应,转过身,不紧不慢的朝薄久夜走了过去,“依容若之见,相爷是该做些什么了,上回的蟠龙山搅出那么大的风波,可是,却以那么平静的结局收场。相爷不觉得,委实是太可惜了么?
薄久夜眸色一暗,“容若所言……甚是。”
*
等云朵知道薄凤眠那小恶魔放狼咬太子这件事时,已经是送走薄云颖之后,要用晚膳时的事情了。
花无心回来了,正在她屋子里秘密谈话。
由于现在她已经和薄久夜翻脸了,又加之有了太子未过门的妃子这一层关系,薄久夜并没有再继续在周围给她安插什么影卫,只在院子外面放了几个护院而已。
就连院子里的那些被痋吃光*的行尸走肉小丫鬟,也全部被清光了。
随云院这一下,当真是难得的安静宁和。
无心现在只要打着替自家十小姐给四小姐送东西的借口,轻而易举就能进到随云院。
等确定周围左右确实无人,无心这才在云朵的跟前,开口说话,“小姐,您身体……还好么?”
这是无心看到云朵,说的第一句话。
他说的磕磕巴巴的,低着头,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我挺好的。”云朵起先只是随口的一答,而后转念一想,脑子里又想起云颖的话来,就觉得有些不对了。
是无心抱她去十三公主的偏殿的,是无心阻拦云颖进屋,还抢夺云颖的药碗,亲自去给她喂药的……
蓦地,云朵忽然想明白了什么,脸腾的一下就火烧火燎起来,眼睛似有似无,深觉难堪的朝无心瞟,“你……你都知道了……”
说来也是诡异,每次这种丢脸的事情,总是被这小子亲眼见证了个全部,到底她也是他的顶头上司,就算她脸皮再厚,也觉得十分丢脸啊!
无心的头更加的往下垂了,像正在找地缝的鸵鸟。
云朵看他这个样子,又有些好笑,明明丢脸的是她又不是他,这小子不好意思个什么鬼啊!
☆、第四百二十七章 无心让云朵抓住太子
突然,云朵脑子灵光一闪,眨巴着眼睛,朝无心那边伸长了脖子,压低了声音,“无心,你小子该不会……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儿吧?撄”
要不然一个大男人,总是这么扭扭捏捏,还跟个小女孩儿似地害羞个什么劲儿?
没曾想她这话一出,差点没把向来处事不惊的无心给吓得跌坐到地上,幸好他身后有一根柱子挡住他后退的动作。
云朵看到他居然吓成了这样,懵了一下之后,毫不留情的就哈哈大笑起来。
要不是无心被她笑的实在待不住了,扭头就要往屋外去了,她这坏心眼的家伙,还真是要笑的没完没了了。
“哎呀别不好意思,别生气嘛!”连忙从椅子上起来,云朵三两步小跑才追上掉头就走的无心,拽住了他的手腕,“作为你的上头人,关心一下你的人生大事又怎么了?诶,别那么小器。偿”
无心被云朵抓住腕子的手臂僵了一下,脚下停住了,还是垂着头,没看云朵,声音却有些闷闷的,“那作为属下……属下有对小姐的人生大事,发言的权力么……”
云朵感觉到了无心手臂传来的僵硬感,想着这小子既然是个处-男,肯定不习惯也是不好意思被女人碰,所以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见无心这架势,好像有什么很严重的话要说,云朵立刻就收起了开玩笑的样子,“嗯,你自然有这个权力,其实与其说你是我的部下,我更把你,是当作了自己的朋友,自己的伙伴。”
从以前到现在,无心一直都只是听从她的命令,从来都没有发过言,没有违背过她的意愿,好像她不管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对的,都是必须完成的使命。
对于一个发号施令的人而言,无心这样的部下,是最好用,最顺手的。
可云朵在昨晚之后,忽然就觉得,自己太忽略这个小伙子了,但他现在对自己而言,她发现,他已经是自己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了。
而通常对于这种人,不能过于忽视,而是要好好的培养。
因为她需要的,不仅仅只是一个只会听之任之的左膀右臂,更需要的,是一个能协助她,帮助她,参与她的思考和决定的臂膀。
所以这个发言权,任何的发言权,她都必须赋予他。
信任,是他们之间,必须建立的重要基石。
听了云朵的话,无心的身子微微颤了颤,沉吟了一下,才缓缓的问:“小姐,很想嫁给他,对么?”
云朵一愣,垂下眸,沉默了许久。
良久之后,她才吐了一口浊气,抬眸凝视无心,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对你,我不想撒谎。是,我是想嫁给他,并且,非常想。”
但她却在燕夙修面前,一直都没有亲口的答应要嫁给他。
不是因为她矫情,而是因为她脑子很乱,因为这个决定,将扭转她今后的所有走向,甚至,是整个人生。
无心在袖子里的手指,一点点的蜷缩起来,“即便知道他不是个良人,不是只属于小姐的,小姐你……依然想么?”
云朵呵呵的笑,充满自嘲,眼底浮着一些悲哀,但她回答的,那么毫不犹豫,“对。”
无心再次沉默了,甚至还带动着空气,一起静默。
说实话,云朵很不喜欢这样压抑的气氛,从爱上燕夙修开始到现在,她真的压抑太久了,久的,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无处宣泄,她无处诉说,无处找人相助,所以她阴晴不定,所以她无理取闹,明知道这么闹,根本就改变不了任何的结果。
她从不知道,爱一个人,竟然是这么辛苦,这么困难的事情。
她想过放弃,尝过放弃,可燕夙修不放过她,她的心,也不放过她。
所以她,迷茫了,迷路了……
她真的渴望,有人来指引她,找到出口的方向。
云朵静静的凝视着花无心,近乎渴求的凝视他,她信任他,现在唯一信任的人。
所以她渴望,能从他这里,找到答案。
而无心,也没有令她失望,他呼出一口气,缓缓的抬起头,抬起眼,对她微笑,“属下认识的小姐,不是这么优柔寡断胆小怯懦的人,小姐应该雷厉风行敢爱敢恨,甚至,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