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说的没错,我们只是奉了八皇子的命令来保护皇妃安全的,又不是伺-候她的奴才,都使唤我们一天了,身为将士的颜面都给丢尽了!”
几个士兵侍卫就这样议论着,完全没有起身要去管的意思,继续喝酒的喝酒,烤野味的烤野味。
倒是营帐前守着的那些婆子丫鬟不敢怠慢,只是她们着实是太累了,所以睡的比较死。
等她们你推我我推你的醒过来爬起身的时候,帐内早就已经没有了主子的声音。
她们面面相觑一番,唯恐生事,便赶紧上前凑到帐帘处。
由领头的管事婆子猫着腰,忐忑的唤道:“八皇妃娘娘,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里面没有回应,管事婆子有些慌了,又把一张老脸往帐帘凑得更近了一些,几乎脸都要贴在了帐帘上,又再次加大了音量询问。
仍是没有动静。
这下可把她们吓坏了,惊慌失措的商议一番后,她们便准备撩起帘子进去看看。
没曾想,她们刚动手,不过才撩起了帘子的一角时,里面却终于有了主子的回应。
“没事没事,本宫只是刚才做了个噩梦而已,你们不用进来伺候了,退下吧!”
八皇妃薄云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慌,但是并没有恐慌的情绪夹杂其中。
只是奇怪的是,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急切,而这急切的声音里,又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惊喜还是兴奋。
总之,有些莫名的激动。
外面的婆子丫鬟们听得分明,她们不明白主子的声音怎么这么奇怪,但是听起来似乎没有大碍。
又碍于平素主子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性子,她们也不敢询问。
最后,她们只得领了命令,重新退守到了一边,却是不敢再睡,提了一些心。
帐内,薄云惜两眼亮的有些骇人,仿佛看到了食物的黄鼠狼一样,眼睛里,几乎都冒出了可怕的绿光。
而她此刻的面目表情,真的跟黄鼠狼那鸡贼狡诈且得意的模样,更是别无二致。
她这一双眼,此刻正直勾勾的盯着压在她身上的,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像虫蛹一样的东西。
不知是这所谓的虫蛹摔得不是位置,还是扔虫蛹的人故意为之,总之,虫蛹顶端那一头,正好和薄云惜来了个脸对脸。
薄云惜在下,能依着一侧案几上的纱罩灯内的烛光,将虫蛹没有遮掩的顶端风景,看的一清二白。
那是一张人脸,一张男人的脸。
☆、第一百六十九章 薄云惜对太子垂涎
不知是这所谓的虫蛹摔得不是位置,还是扔虫蛹的人故意为之,总之,虫蛹顶端那一头,正好和薄云惜来了个脸对脸。
薄云惜在下,能依着一侧案几上的纱罩灯内的烛光,将虫蛹没有遮掩的顶端风景,看的一清二白撄。
那是一张人脸,一张男人的脸。
纵然这张脸的颜色有些不好,铁青铁青的,但是这一点也没有妨碍到,这张脸的姿色。
狭长上挑的眉眼,碧湖一样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蔷薇花瓣一样的薄唇,宛若凝脂的肌肤。
这一笔一划,一丝一毫的轮廓,都是她薄云惜不知多少个日夜,多少个午夜梦回,心心念念的偿。
“太子殿下……云惜……云惜不是在做梦吧?”
因为太高兴还是太激动,薄云惜的嘴唇都在颤抖,说话的声音也在颤抖,就连眼中的眼波,都在摇曳晃动。
两人本就脸对脸,加上彼时的薄云惜为了想验证自己没有眼花,而更加昂首凑近了去看。
所以,使得两人面孔的距离急剧的缩小。
几乎,都快要贴到一起了。
故而,这薄云惜一张嘴一说话,喷出来的气息都拂过了燕夙修的脸,不少窜进了燕夙修的鼻孔里。
让燕夙修满腔都是薄云惜的气息味道。
薄云惜惯用牡丹露,香薰也好,沐浴用的花瓣也好,喝的花茶也好,都是用的牡丹。
倒不是因为多喜欢,而是牡丹能彰显身份的尊贵,所以她满心自傲的她,一直都用这种香。
于是,日积月累,身体由内而外,都散发着牡丹的香气。
牡丹的香味浓缩以后,再加一些香料调和配置,牡丹香是很好闻的。
但是,彼时的燕夙修,却被熏得快要作呕了。
偏生,他现在动弹不得,连呕吐都是个奢侈,只有屏息,只能眼中充满厌恶。
薄云惜是太高兴了,满心满眼都是欢喜,哪里还会看得到燕夙修眼底的生厌。
反倒由于他不说话,更引起了薄云惜的注意力。
“殿下,您怎么都不说话呢?”薄云惜面露失望,目光黯然,“难道,难道这仍然是云惜常做的梦么?”
“……”仍然无法回答她的燕夙修,在听到她说经常梦到自己,那眼底的厌色便越发的浓了起来。
“可是,可是殿下的样子这么真,以前梦里都是有些模糊的呀,半点也不像假的呢……”痴迷的望着近在咫尺的燕夙修那张脸,薄云惜面颊绯红,咬起了手指,样子看起来真的有点傻兮兮的。
大概是这下意识咬手指的动作,咬的有了感觉,薄云惜不由惊呼一声,眼睛瞪得老大。
“咦?怎么不是软绵绵的没感觉,而是有点痛感呢?”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指尖,薄云惜惊喜交加,“难道说……难道说,这不是在做梦?”
说到这,她本就发亮的眼睛,攸的又回到了燕夙修的脸上,眼底噌的一下,就像燃起了两簇火焰,火热且亮的吓人。
燕夙修都被薄云惜这眼神给吓到了,身体不由发僵起来,而眼中对促使这一切始作俑者的恼恨,也愈发的浓烈起来。
“殿下,云惜想知道您是真的,还是云惜在做梦,所以……”露出喜色,薄云惜颤巍巍的朝燕夙修伸出了手,“云惜要冒犯殿下了,就一下下,一点点……还望殿下不要恼了云惜,可好?”
嘴上虽然在小心翼翼的询问,但是询问的话音才刚落,她薄云惜的指尖,就已经触碰到了燕夙修的脸。
燕夙修顿时一个激灵,恶寒的感觉迅速的遍布了他的全身。
他恼怒厌憎的瞪着薄云惜。
而薄云惜呢,此刻完完全全都已经被指尖下,那真实的肌肤触感所征服,整个人都恍惚出神了起来。
哪里还会去关注他现在是什么眼神。
少顷后,从恍惚中回神的薄云惜,脸上的笑容,越放越大,越来越绚烂。
而她望着燕夙修的那双眼,也愈发的火热,且,火势似往不可控制的疯狂高涨趋势而去。
“殿下,原来您是真的,是真的!”薄云惜喜极,瞳孔上蒙上了一层氤氲水汽,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尤其是触碰着燕夙修脸的那只右手,也在颤抖的开始轻抚起了他脸孔的轮廓。
她手指的动作很慢,很轻柔小心,带着虔诚的姿态,宛若在膜拜。
“等了这么久,云惜盼了这么久,还以为……以为从今往后,我们只能变成易相见,却已成陌路的叔嫂,想不到……想不到……”
说到这里,薄云惜哽咽了,一把将燕夙修紧紧的拥了住,脸埋进了裹着燕夙修的被子中,“殿下您终于还是来了,终于还是来了!”
燕夙修脸色一沉,恼怒的瞪着对她动手动脚的薄云惜,且,眸中露出焦急之色,额头已经有青筋蹦了起来。
抱了片刻,薄云惜忽然身子一震,小脸从被子中盈盈抬起,被水气滋润的水眸怔怔的又望向燕夙修的脸,目光却是意乱情迷起来。
“殿下,云惜可以……可以吻你吗?”
话是这样问,但她红艳艳的朱唇,已经朝燕夙修的薄唇,渐渐逼近了。
*
不过片刻,花无心已经回到了薄云朵的营帐外。
他没有进去,而是发现了云朵撑着营帐壁上倒映的模糊身影后。
他四下张望一番,发现没人,这才面色紧绷的走了过去。
就站到了帐外,他背过身,将她倒映的身影,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帐篷即便做的再厚实,仍是显得单薄,如不是远些的营帐中心点的位置,而是这样的靠近营帐壁前,仍然很容易有影子映在上面。
虽然只是黑影,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什么。
但是,他还是一动不动的,标枪一样站在那里,把她纤细的身影,完全的遮挡在背后。
然,虽是什么都看不见了,但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却透过了营帐厚实粗糙的那一层布料,淅淅沥沥的,渗进了花无心的耳朵。
一瓢,又一瓢,宛若山涧的瀑布飞流一次又一次。
花无心没有心猿意马,没有脸红心跳,只是有些不自在的神情绷紧,依然清亮的眼底,却是有些迷茫,有些恍惚。
只是第二次,他碰到她和那个太子……
他虽然非礼勿视了,什么都不去看。
但是两次,他却匿在不远不近的暗处里,听了个明白。
他们之间亲密的情-话也好,他们之间刹那分裂的争执不休也好。
身为一个杀手,每天沐浴在杀人的血腥生涯里,他们接触最多的永远都不是活人,而只有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