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到他的温暖怀抱之中,徐婉真将手环住他的脖颈,满心都是甜蜜。
出了房门,雨后的空气分外清新,迎风吹来泥土的腥味、草木的香味。这样大自然的味道,远远胜过任何熏香。徐婉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觉心脾皆醉。
帮她紧了紧身上的斗篷,武正翔足下发力,轻轻一纵,两人衣诀飘飘,往屋顶上飞去。
景物迅速往下方退去,徐婉真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仿佛飞了起来。紧紧的环住他的腰,满脸都是兴奋的神色。
这样的体验,还是第一次。没想到竟然真的能飞,她的心雀跃不已。
看着怀中惊喜的她,武正翔满心都被柔情填满。对他来说,轻功只是他武功的一部分,竟然能让她如此开怀。
瞧着星空在她的一对美眸中变幻,他忍不住吻向怀中的她。这个吻,极其轻柔,柔得就像一场最美的幻梦,让人沉醉期间不愿醒来。
男子英挺阳刚,女子娇美如画,夜空中繁星点点。两人在空中的拥吻,就像一副连画师也无法描绘出的美好画面。
武正翔抱着徐婉真,轻轻落在房顶之上,帮她整理了斗篷,小心的不让她沾到屋顶的雨水。
徐婉真从沉醉中醒来,羞涩的将脸埋进他的怀中。明明体内已经没了“眼儿媚”,怎么还是会迷失在他的温柔之中呢?
武正翔一阵轻笑,这才是他熟悉的婉真,一害羞便将自己躲起来。虽然被药力驱使的她,是那样的妩媚迷人,但这才是真实的她。
他低声哄道:“婉真,你不是出来看夜空的么?这样埋着头,可怎么看?”
闻言,徐婉真从他怀里钻出来,因缺氧而越发显得红扑扑的脸颊、头发在他怀中蹭得毛茸茸的,就像一只可爱之极的小鸟儿。
她睁大双眼看去,眼前的美景让她情不自禁的发出“哇!”的惊叹声。
被大雨洗后的夜空格外澄净,就像一块深深的黑丝绒布上,被老天爷随手撒了一大把钻石。群星璀璨,闪烁着晶莹的光芒,银河像一条淡淡发光的白带,横跨在繁星密布的天空。
徐婉真仰望星空,着迷的看着眼前这一切,这在现代的城市中只能想象的美景。
原来在这里也有银河?也有北斗七星?她的天文知识,也就仅止于这两样。回想那名青年所说的话,他说“三千宇宙”而不是“三千星球”。
也许,这里也是地球?只是在另一个宇宙,另一个时空。
武正翔静静的陪伴着她,在他怀中的温暖让徐婉真感到分外安心。
看着这样的美景,听着不远处传来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虫鸣声,这样的初夏夜,分外安静、祥和。徐婉真缓缓闭上眼睛,安心的进入了梦乡。
看着怀中入睡的人儿,她是那么娇美,让武正翔难以想象,在危急时刻,她体内散发出的惊人毅力。
轻轻在她光洁的额上印下一吻,武正翔起身,将她送回房中,为她出去斗篷盖好锦被。自己则在她身侧运功调息,守护着她。
自从他打通任督二脉之后,睡眠对他来说,已经不再重要。运行内力获得的休息,比睡眠的效果更好,这让他多了更多的时间。
趁这几日难得的休息时间,他不断熟悉圆融着体内充沛无比的内力,将刚刚上升的境界稳固下来,适应被扩张了足足一倍的经脉。
随着内力、经脉的增强,他的武艺也需要重新熟悉起来,比如轻功,比如对敌的招式。以往要使出八分力的,现在只需要两分,这些都需要他去一一适应,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第351章 江玉郎(为甜甜脆桃的桃花扇加更)
这几日,他夜里陪着徐婉真,在她房中调息。白日便去练武场中,演练熟悉各种招式。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体内的内力越发圆融贯通,运用自如。
天色刚刚亮起,武锐匆匆赶到,禀道:“禀主子,那日太子派出追杀徐大小姐的杀手,属下查了些许眉目出来。”
“你说。”武正翔沉声道。武锐曾经是执掌白组的统领,在消息搜罗分析上,与他不相上下。武锐的能力,他毫不怀疑。
“属下找到些线索,怀疑他原是夜组统领,夜一。”
“哦?”武正翔微微动容。自“白夜”暴露之后,影卫出动了多方人马,抓捕了大量逆贼。但夜一精于潜踪匿迹,有好几次都差点抓到,又被他逃脱。没想到,竟然在此时听到他的消息。
武锐继续道:“属下熟悉夜一的行事和武艺,他在马车上留下的剑招,那时就觉得熟悉。为确保无误,这两日属下潜伏在太子府外,总算是找到了他的住处,确认了他的身份。”
武正翔听完,面上浮起微笑。不管太子知不知道他曾经的身份,收留公然刺杀皇上的叛党成员,这就足以使太子有口说不清。
点点头,问道:“他的住处,太子府上有人知晓吗?”
武锐摇头道:“夜一生性谨慎,属下估计他的身份,太子府上无人知晓。这个住处极为隐蔽,应是他为自己留下的后路,不可能告诉他人。”
“做的很好。你将这个地方严密控制起来,等到要用的时候,我自会告诉你。”武正翔吩咐。
手中握有了一张底牌,什么时候打,还需要等待时机。
武正翔微微眯起了眼,眼下风平浪静,太子、齐王的夺嫡之争才刚刚开始,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待。
……
接近午时,一早便出门的弄墨回到择善坊孙宅中。他顾不得歇口气,便直奔书房而去,他知道少爷心中记挂着他办的事。
孙智韬见他进来,从书中抬起头来,问道:“怎样?”
弄墨苦笑道:“小的办事不力,拜帖和信送进去了,但礼物被退了回来。门房说,这几日老夫人身子不爽利,不见客。”
孙智韬放下手中书本,这个结果他早有预料。孙家退婚在先,徐老夫人一定恼了孙家,恼了他。只是心中仍有一些失望。
定了定神,他站起身在房中走了两圈。告诉自己,能获得涂山长的谅解,这已经比预想中好出太多,自己万万不能得陇望蜀过分贪心。
在上京前,自己不就想的很清楚了吗?要做好被拒绝无数次的准备,纵然被拒绝无数次,仍要坚持。这才被拒一次而已,算得了什么?
用手搓了搓脸,他吩咐道:“明日你再去,将我们带来那支老参带去,请老夫人保重身体。另外,再说涂山长有信,托我带给徐老夫人,问何时能拜见?”
弄墨应了,下去准备礼品。
孙智韬回转书案后,沉下心来继续攻读。
求亲一事,他早已作好了长期战斗的准备。有涂山长的书信在手,徐老夫人总会见他的,只是或早或晚的问题。
……
午后的“胡家戏园”内,人声鼎沸。
台上丝竹锣鼓不绝于耳,台下的人群中是不是爆出叫好声、鼓掌声。
一曲终了,众看客平复了情绪,有的闭眼喝茶、有的剥起了花生,更多的是和一起前来的友人,谈论着方才的戏。
二楼的包厢上,一名体形壮硕的中年男子,听着外面的动静,懒洋洋的眯着眼睛问道:“外面该上江玉郎的戏了吧?”
他身着锦衣高冠,从手上的玉扳指到腰间的名贵玉佩,无一不在彰显着他的尊贵身份。
听到他发问,身侧一名着浅蓝色纱袍的簪花郎君柔柔一笑,答道:“侯爷心中只有着这玉郎,奴家可不依呢!”
那男子哈哈一笑,蒲扇大的手将他揽过来,抚着他精致的锁骨道:“花枫,我将你从那‘玉生馆’里带出来一日,你便知道在我心中的分量,如何还吃这飞醋?”
花枫是“玉生馆”中的头牌清倌人,生得一副纤细匀称的体格,兼之面容精致小巧,眼眸中自带着天真无辜的风情,成为馆中追捧的红牌。
他自幼被卖入馆中,早已认命,深谙如何取悦男人。
见金主这样说了,他立即见好就收,偎到他怀中笑道:“在这京中,谁人不知晋南候爷一掷千金?爱慕侯爷的人太多,奴家只是怕失了侯爷宠爱罢了!”
晋南侯爷,雷成周,是京中好男风的权贵中,手面最阔之人。
在高芒王朝,权贵勋爵由高到低分别是王爷、国公、候、伯、子。当然,这些权贵的势力,也不仅仅看封号,还得看实力。
譬如,四大国公府之中,曹国公府是外戚、忠国公府受庆隆帝看重,这两家是当之无愧的国公府。但夹着尾巴做人的安国公只能低调度日,后继无人的平国公府有时还不如一个侯府。
在众侯府中,晋南侯府的实力便要远远高出其他侯府。若论家资,比国公府也不遑多让。
听到怀中玉人的言语,雷侯爷纵然知道他不过是逢场作戏,仍然被捧得开怀不已,笑道:“花枫你爱的,恐怕只是爷的银子吧?”
花枫正要不依的娇嗔,前面一阵锣鼓喧天,雷侯爷精神一震,端坐了身子聚精会神的望着戏台。
只见江尘所扮演的武生身着白袍、插着长翎,舞着手中的红缨长枪,迈着四方步走上台前。锣鼓更急,一顿让人眼花缭乱的长枪舞下来,他手上动作一定,“呔!”一声大喝,威风凛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