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冷哼一声,没有理会,只是扭头吩咐了身旁的太监,小声道:“待把她拉下去,做做样子就好,千万别真打了。万一真没了,桑儿怕是要找我赔了。”
“是。”太监应着,命那几个人继续拽。奚舟使出吃奶的力气,紧紧抓住门框,像是用浆糊粘在了门框上,任那三人如何扯拽就是下不来。
孙典制见状,眯了眯眼,这死丫头……力气何时变得如此大?难不成偷偷练了什么神功?
芊兰心一横,咬了咬牙,把手中的袄裙放下,跪地后深吸一口气,乞求道:“娘娘,奴婢求你饶了奚舟,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二十大板,真的会没命啊!”
“芊兰你做什么,别胡言乱语!”孙典制立即瞪着她吼道。
“芊兰……”奚舟一脸委屈地看着芊兰,心里到有些感动。都说深宫里的人表面看起来亲切,实则各顾各的没有真实情感,没想到你……放心,我一定助你和赵濯那小子成亲。
贤妃眯着眼,注视着芊兰,冷冷地说:“你叫芊兰?哦,本宫想起来了,你便是司制司的新掌司。呵,你们司制司的人很是嚣张,什么叫做不是故意的?这个词是你们这些下贱胚子能说的吗?是把自己当主子了吗!”
她越说越气,伸手狠狠扇了芊兰两巴掌。芊兰歪倒在地,她强忍着痛爬起来,跪地挪着步子回到贤妃面前。她又想开口,却从袖子里滑出一条勾着金丝线的绸缎。
贤妃扫了一眼,命人抢先一步捡起,来回瞧了瞧,竟是一条男人的腰带,这上面的花纹是……卫尉司!
“何处来的腰带?”她把腰带丢到芊兰面前,板着脸问。
难不成今日|本宫就要揪出一宫女与卫尉私通的惑乱宫闱的事件吗?有点意思,虽说这宫女和卫尉私通也算是人尽皆知,却又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不过今日你自己露出马脚,本宫若是当没看见,岂不是让后宫的人觉得本宫好欺负?呵,皇后说得对,是时候给你们这些下人们一点颜色看看了。
芊兰一惊,支支吾吾道:“回……回娘娘的话,是……是奴婢……奴婢的弟弟,他是太子的贴身侍卫言轩!娘娘若是不信,可以命人去翻档案,我们的确是亲生姐弟。”
她说完,心脏砰砰直跳。该死,这腰带莫不是长了腿自己爬出来了?在这个危险的时刻,这不是添油加醋嘛!若是让贤妃抓到我与赵濯的关系,别说成亲无望,若是被关去司刑司,怕是小命难保。
“哦?”贤妃挑了挑眉,质疑道,“你还有个弟弟?倒也稀罕。不过,这上面的标志可是卫尉司的,你弟弟不是太子的贴身侍卫吗?为何会用卫尉司的腰带?况且,这腰带挑了金丝线,必定是卫尉司少卿专属的。本宫记得,卫尉司少卿如今有两位,诶,叫什么来着?”
孙典制眼珠一转,接话道:“回娘娘的话,卫尉司少卿一位是林大将军之女林英大人,而另一位则是……太尉之子赵濯赵大人。”
她瞄了一眼芊兰,着重加强了“赵濯二字”,吓得芊兰打了个寒颤。
贤妃一听赵濯二字,恍然大悟,笑道:“本宫想起来了,前段日子那个叫赵濯的,就是那位要嚷嚷着娶什么宫女,主动向皇上求了卫尉少卿的职位的那个人吧!本宫有些印象,记得儿时他经常如果与太子做伴。真是没想到,他当年那么乖巧,如今却为了一个宫女险些把太尉气死。呵,现在看来,芊兰,那小宫女便是你吧!”
芊兰闻言,一咬牙,否认道:“娘娘在说什么,奴婢着实不懂。这腰带是奴婢的弟弟送来的,奴婢自然以为是他的,奴婢也是今儿个才明白,这腰带上的花纹来自卫尉司。”
她说完,绷紧神经,抿了抿嘴。
奚舟见状,耷拉着眼,芊兰啊芊兰,你这扯幌子的能力倒是和我有得一拼,都到了这份儿上了还能淡定自若死不承认,我奚舟——服你!
“你确定吗?”贤妃冷哼一声,看向孙典制,道,“本宫还是头一次听说,司制司的人会不认识宫中各司服饰的纹样,这真是好笑。”
“娘娘,司制司的人怎么会不识得宫中各司服饰的纹样,毕竟这些纹样都出自司制司。言掌制大约是一心虚忘记了,所以口不择言,还请娘娘轻罚啊!”孙典制说完,嘴角掠过一丝邪笑,瞄了芊兰一眼。
芊兰听了二人的对话,一脸懵。这下糟了,光想着怎么规避私通这个罪名了,竟然忘记了这么常识性的东西,这下可怎么圆啊!
奚舟见她眉头微皱,心中灵光一闪,连忙插话道:“娘娘,不知道很正常啊,奴婢也不晓得这些纹样来自司制司啊!再说了,这都是多少年之前就定下的吧,说不定那时候娘娘都没生出来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嫌弃我短小
嫌弃了还是短小
任性的不得了
拉拉啦啦啦
☆、第37章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众人倒吸一口气,朝奚舟投来担忧的目光。
奚舟见状,眨眨眼,只觉一股寒意袭来。她怯怯地扭头,见贤妃脸色阴沉,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傻笑道:“呵呵呵,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该死,真该用针把自己的嘴缝上,这张臭嘴早晚得把我搞死。
贤妃沉着脸,冷冷地说:“既然如此,那便一同拉去司刑司拷问吧,本宫就不信大刑之下你还能嘴硬。”
话落,几个太监上来架住芊兰就要拖走,奚舟一声呵斥,几人扭头看着她,一脸茫然。
“娘娘,这进展不对啊!”奚舟深吸一口气,尴尬的笑着说,“通常不是应该先把对方找来对峙吗?您这直接上刑罚于情于理都不合,娘娘,您就算迫切于树立威严,也要按规矩办事啊!”
此话一出,芊兰傻眼,奚舟啊你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这个时候就安静的被拖走就好了,这司刑司的人早就被赵濯上下打点了,不会真对你我动刑的。可你这么一说,贤妃娘娘必定更加震怒,怕是要就地打咱们板子了啊!
贤妃双手握拳,怒目嗔视着奚舟,咬了咬牙。这死丫头,是非逼着本宫就地打她板子吗?难不成是仗着未来太子妃的身份故意和本宫杠上了?呵,难怪皇后不喜欢你,乡野丫头就是乡野丫头,如此这般,本宫怕是不能让你坐上这太子妃的宝座了。
“哦,本宫是太久没出来管事了,竟然不知何时轮到一个宫女来干涉主子的决定了,了不得了奚舟!本宫看你是不想要你的小命了!”
贤妃越说越激动,直接冲上去甩给她两巴掌。奚舟一愣,太监们趁现在把她从门框上拽下来,不顾她的叫唤,五花大绑后抬向了司刑司。
芊兰见状,深吸一口气,低着头不敢看贤妃的眼睛。
过了一会儿,贤妃瞄了芊兰一眼,冷冷地对她身后的太监们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她压下去,务必拷问出她的私通对象是谁!”
话落,太监们拖着芊兰,往司刑司走去,留下司刑司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孙典制瞄了一眼她们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哼,如今是贤妃容不下你,司刑司的手段可不是一般的毒辣,我看你能活到几时。
贤妃微微闭眼,按了按太阳穴,轻声道:“行了,你也别跪着了,本宫的袄子记得补救。本宫累了,也该回去歇着了。”
“奴婢恭送娘娘!”孙典制说完,缓缓起身。
贤妃在贴身宫女的搀扶下走出作坊,上了辇车,离开了司制司。
良久,众人长舒一口气,议论纷纷。人群中有一个宫女走到孙典制面前,怯怯地问:“孙典制,如今怎么办,奚舟和言掌制她们……”
“好好做你的活,不要过问不还问的事情,以免惹祸上身。”孙典制警告了她几句,迈步走向了屏风后面。
宫女望着她的背影,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她们……会不会被打死啊……”
“放心,奚舟那丫头鬼点子多,定不会受很多皮肉之苦的。”
“就是就是,比起奚舟,我更担心芊兰。私通可不是个小罪名,一旦敲死,听说直接杖毙。”
“不会吧……你们说芊兰真的和什么卫尉私通吗?看起来不像啊!”
“那可不一定,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的,这可是要命的事情,当然得藏着掖着了。”
宫女们议论着,越来越激烈。这时,人群中响起来一个锋利地声音,道:“都别叨叨了,赶紧干活!”
此话一出,宫女们散开回到自己的位置,忙活起来。
那声音的主人望着门外,微微皱眉,左思右想还是担心,便放下手中的活计,匆匆离开了作坊……
司刑司内,太监们撂下二人就离开了,毕竟贤妃娘娘没有吩咐必须看着她们受刑,这种污秽之处他们也不想多待,便只交代了管事的几句,然后一溜烟没了踪影。
管事的拿着鞭子,走过来打量着二人,刚想开口,却被芊兰抢先道:“陈掌刑,许久未见,你倒是升官了!这一升官,莫不是就忘了患难之友?”
陈掌刑一愣,凑上去仔细瞧了瞧,惊喜道:“兰兰!怎么是你!怎么有空来我司刑司了?来人,快松绑,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