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宝儿一脸犯难,从小到大她的私房加起来也没这么多啊,怎么可能把珊瑚赎出来?
突闻春景来报:“姑娘,少爷回来了,请你去一趟南书房,说是有事找姑娘。”
木柔桑放下手中的新衣裳笑道:“宝姐姐这事儿以后再说,我先去一下,若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只管吩咐了小丫头便是,我已经咐付过她们了。”
她离开客房带了丫头花了一盏茶功夫来到前院南书房,还没有进门便听到了木意杨气恼地骂声。示意洗砚不用进去禀报,春染帮她打起帘子径直走了进去。
“哥哥,你找我?”
木槿之正与木意杨坐在椅子上,见木柔桑过来,指指一旁的椅子道:“你过来坐,这事儿还是说与你听听,将来也好多长个心眼防着人。”木槿之现在与木柔桑说话,完全是用成人的口气,处处为木柔桑着想,事事提点,生怕她以后被人哄骗了去。
“你们不是去看大姑了吗,怎么这样快就回来了?”木柔桑对于两人这么早回来很奇怪。
木意杨忍不住骂道:“那个周珏然真不是个东西。”
木柔桑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心中默道:人家本来就不是东西,人家是人!骂了跟没骂一个样。
“今日我们去见了大姑,看着还好只是没多有精神,说几句话便累了,我把表姐的事同大姑说了,她只是叹气,还说当初就不该同意周珏然相中的这个姑娘,没想到是头白眼狼。”木槿之觉得木清溪这话不尽实,她若对人家好,人家也不会对她下狠手。
“哼,只怕是那表嫂比她还要利害三分。”木柔桑早就听说街坊都称赞周家大少奶奶管家有方,大少爷但凡做事都留三分人情线,与人为善。
“哼,那周珏然平日看着是个好的,却不想,听大姑讲,原来咱表哥中秀才一事,有可能是那周珏然在背后推了一手。”
“你们没听错吧!”木柔桑伸手掏掏小耳孔,以为自己听错了。
木意杨愤愤不平地道:“真没看出来他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这事儿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木槿之一想到自己原本应该光明正大的被录取,却有可能是因为周珏然背后动手脚就恼火得很。
木柔桑细细一想,心中一慌,问道:“莫不是他的目的是要毁了景然表哥?”
“你可记得林家媳妇?”木槿之问她。
“怎会不记得,往年她都要随大姑去小山村收粮,一个她,一个蔡妈妈。”木柔桑自是记得那个能干的媳妇子。
“她们一家被周珏然发卖了,理由是监守自盗,听说是大姑的一些贵重首饰丢了,然后在林家媳妇的房里搜了出来,还不是因为林家媳妇有日奉了大姑令去书房找周老爷,结果在门外听了半句不该听的,只可惜大姑根本没有猜到周珏然竟是想一箭双雕。”
即毁了木槿之又断了周景然的前程,周珏然的狠辣手段,叫在坐的三人真长了见识,都叹这人心思狠毒。
“他这是把大姑最倚仗的一支手斩断了!景然表哥若是没走这么一遭,说不得也有可能考上。”木柔桑直言不讳。
“大姑也是因为心中越想越不对劲便想找人细查,却不想内院里的眼线早就被周家大姑奶奶收拾的一干二净,也是大姑因担心周老爷的病症,日夜衣不解带伺奉床前,这才给了她有机可乘。”木槿之一想起原本工于算计的木清溪却是一朝败在了自家媳妇的手上,成王败寇。他想了一下又道:“我等会儿便派人把这事告之舅舅,不用多久便能出结果了。”即然有左人佑这三品大员罩着,他便顺势而为,反正是自家亲舅舅不是么?
“那宝姐姐的事当如何解决?”木柔桑想起周宝儿的事来。
木意杨说道:“大姑的意思是叫表妹先住在这里,再托我们帮忙找个好人家把她嫁了,不求那人家有多富贵,只求对方为人和善,家中人丁稀少,嫁与人做嫡妻便可,她已把嫁妆单子给我等带出来了。”
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份嫁妆单子递给木柔桑:“这上面的东西都寄存在城东的一处院子,说来与静居在同一条街上,你明日带人去清点一番,大姑说了,这嫁妆单子捏在你手里,她放心。”
木意杨没有说,木清溪的身体很差了,而周景然却是成了个书呆子,日日只知道捧着个书本吟诗做赋,再不就是与小丫头们调脂研粉,终日窝在自己院子里不出门。
木柔桑也不客气,伸手接过他递来的周宝儿的嫁妆单子,翻了一下笑道:“咱大姑还是很精觉,这上面的东西确实对我们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一座院子,两百亩水田,还有一些摆设,首饰之类。
“这一次回来,我还没有去拜见先生,正好可以与他悄悄打听一下,寻个清白干净的人家与表姐结亲。”木槿之他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第210章
第二百一十章
木意杨笑道:“最好是个读书人,槿之定是能出仕的了,我也要好生努力,将来也好照拂一下表妹夫,哈哈!”
“意杨哥,今儿听凤钗说,大伯娘已经听说你要娶宝姐姐一事,你回去后自求多福,哈!”
木柔桑却是在事情商谈好后,小小的刺了下木意杨,叫他昨儿冲动地提出来想取周宝儿。
“不是吧?”木意杨哭笑不得,现如今木杨氏有子万事足,更何况还是个秀才儿子,成了秀才的娘亲,出门脸上有光,也不在家骂粗鄙话了,只不过越发的爱碎碎念了,他与木凤钗两人,只要逮到了谁便念谁。
木意杨回家后,果然被木杨氏念个不停,无非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他只得告诉木杨氏,他暂时不想娶妻分了心思,想好好念书为木杨氏挣一顶诰命,好吧,木杨氏快速闭嘴了不提了。
木槿之头一次办正经事,咳,他兴奋的忙上忙下,左挑右选,终于挑选了一合适人家,对方是木意杨的一位同窗姓严名言,家中人口简单只有他一个独子,母亲平日在家做些绣活贴补家用,父亲在县城一家铺子里当帐房。
木家两兄弟费尽心思才从这里头挑出这么一位适合的,当日木槿之便如此跟周宝儿说:“表姐,景然表哥是靠不上了,我与意杨哥从他的同窗中挑了许多日又细细访问过,觉得这严家最是合适,虽家境贫寒了些,胜在他还算努力,日后不说出不出仕的事,就是他只要中个举子,表姐的嫁妆田产便不用交税了,日子也能过得红红火火。”
木意杨到是很满意姓严的:“这个同窗与我本就相熟,往后自有我与槿之照看你,将来遇了什么事也可以写信给我俩。”说到底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
“这样,意杨哥,你改日约了那位严公子来我家坐坐吃个便饭,也好叫表姐先见见那位严公子,若是表姐满意了就把这事儿定下来。”木槿之想起木柔桑说的话,终归嫁人的不是旁人,是周宝儿自己还是要叫她满意了才行。
周宝儿闻言也只得如此,好在后来见到那位严公子,倒也没有想像中的那般不堪,虽不及杨子轩那般耀眼,却也如那静静流淌的小溪给人宁静的感觉。
周宝儿要出嫁了,从议亲到出嫁,走完所有的仪程也不过将将一个月,她坐在梳妆台前有些出神,想嫁给杨子轩是她孩提时的梦想,却不想她青丝绾起时,另有他人愿为她描眉画黛。
“姑娘,二表姑娘,三表姑娘来给你添妆了。”珊瑚最终还是回到了周宝儿身边,好在那些人另置了院子调教这些买入青楼的姑娘,而珊瑚不过是在那里待了几日便被木槿之使了法子弄了出来。
“快些请进来!”
她叹了一口气,经历了这次的事才明白,原来她不过是一名平凡的商家女罢了,今日嫁得严姓秀才也算是门当户对,她有些羡慕木柔桑了,出身书香门第,自家哥哥又是举子出身,更不要说还有位三品大员的亲舅舅,再看看她的兄弟却是一个都靠不上。
“宝姐姐!”木柔桑先进得门来,木凤钗尾随其后,同行的还有令她意料之外的一个人--秦桃花。
秦桃花见她诧异地看向自己,便笑道:“呵呵,我也是来添妆的,你与柔桑、凤钗本是亲表姐妹,我又与两人打小一块儿长大,便央了两人厚着脸皮子一起来添妆了。”
周宝儿哪里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感激的对木柔桑说道:“多谢了!”
自她长嫂管家后,她的待遇一落千丈,手头的银子用起来也不似以往那般阔绰,那般子商家女子便慢慢与她疏远了,到头来却只有自家的见位表姐妹愿意待见她。
“不用客气,来,来,来,咱们晒晒添妆。”木柔桑不愿在这大喜的日子里说那些伤感的话,便开始吆喝上了。
“我先来,我先来,你俩可都不许与我比,一个两个都成了大地主婆了,就我可怜啊,腿儿都快跑断了,不过是赚些胭脂水粉银子。”秦桃花一惯性子洒脱惯了,说话也不似旁的姑娘家那旁正规正矩。
周宝儿惊讶的发现,木柔桑毫无一点反应,好似惯来便如此一般,她忙笑道:“你是客人,理应先让着你的,我到是很好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