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是三人中年纪最大的,已经十岁的她再过两三年便要定亲了,伸手羞羞脸道:“你还想撒娇耍赖不成,那你年底可就没有银子可分了,正好,你不管,你的那分算我的吧,算我的吧!”
木凤钗红了脸,跺跺小脚道:“桃花,我哪有说不管了。”
木柔桑笑道:“凤钗,咱家里人口简单,不适合练手管家,这个绣阁虽不大,因人事往来更复杂,更适合我们仨来练手。”
她恨透了木云,却也不舍得这个和自己一同长大的两位姐妹将来嫁人了吃尽亏,开个绣楼不但多一份进项,也能练就两人辨识人性。
“知道了,堂姐,我就是心里儿没有底,不塌实。”木凤钗老实交待。
木柔桑也知道自己性急了,只是古代女子十二三岁便开始说人家了,她怕自己再晚些开这铺子,木凤钗和桃花就学不到太多东西了,若能撑到桃花出嫁时,两人的社会阅历,足以支撑她们在后宅过得很安生。
“你也甭担心,我也同你们一样,我还要管理整间铺子,等你俩赚了银子,到时也可以置起铺子来练手了。”
铺子?!好嘛,刚才还有点不安的两个小家伙,这会子满眼都是白花花地银子在飘。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要是弄个铺子,肯定比买地赚钱强。”桃花已经不满足那点田地所带来的收益了。
“姑娘,小绣娘们都来了。”春染身后跟着十多个小姑娘。
木柔桑笑道:“知道了,你再去把掌柜请来。”这掌柜是另聘的,帐房却是用的自己家下人。
“是,姑娘。”她得了令,先交待春意看好那些小绣娘,莫叫她们乱跑,然后去前面一楼柜台处请了掌柜过来。
这个掌柜姓崔,是本县城人,只是因为夫君死得早,自己才抛头露面出来营生,结果因为得罪了金织坊的老板,她也在那里呆不下去了,才被木柔桑寻了机会请出来。
“姑娘,你找我。”崔掌柜走起路来这细腰儿扭得利害,木柔桑总担心她会扭伤腰。
“崔掌柜,这些便是咱们阁里的绣娘们,这十个是我们小山村的姑娘,她们是被我请过来的,这五个却是我家下人,这五个以后只专绣精美华服,而那些次要的,就交给这十人,另外,再配了两个专门裁衣服的。”
她又伸手指了指在绣娘们最后站着的两位小娘子。
“那两人只管裁衣,不管缝制,另外三个只管缝制不管裁衣,这五个,有三个来自小山村,还有两个是县城住的,往后大家就住在这院子左右两侧厢房,正屋这三间,东西两间屋子专放绣架,中间这个就用来裁衣和缝制。”
这是当初她与崔掌柜商量好的:“另外,那铺子有两层,楼上就安置那五个绣娘专做精美华服,县里的贵夫人可以上二楼去挑样式,底层,就放普通的,活计就交给后头的绣娘们。”
“是,明白了!”小绣娘们脆嫩的声音在小院里回荡。
木凤钗问道:“堂姐,那我呢?我管哪些人?”许是被气氛感染了,她这会子也没心思担心这担心那了。
一旁的春意轻笑:“姑娘,看看,三姑娘这会子可比别人还急。”
桃连连点头:“就是,也不知道刚才是谁来着,左担心右担心,就差没落跑了。”
“我哪有,明明你自己也好害怕好吧!”木凤钗很不给面子的戳穿了桃花。
“好啦,你们不饿吗?”这会子都快中午了,木柔桑活动了一上午,肚子早就唱起空城计。
“饿啊!”两人一直回答。
“咳,好了,凤钗,你以后管着那五人,桃花,你就领着咱小山村来的那十位绣娘,往后她们的事都要由你俩管,另外,你俩人同我,还得抽时间多绣些双面绣,用黄花梨木装裱,摆放在二楼供贵夫人们挑选。”
木柔桑宣布完这些事,又打发春意带着众小绣娘去收拾住处,自已领着几人回家吃饭,路上三人挤在一个轿子里,木凤钗小声问道:“堂姐,双面绣我们卖多少银子?”
这种手工刺绣一般都很贵,何况还用好木头装柜:“看绣幅多大,一般越大越值钱,你啊,还是和桃花先绣些摆件吧,反正二楼有那么几个大屏风在撑门面,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卖出去。”
那都是木柔桑利用空间里的时差绣成的,如今她的空间里,除了种田花之外,就是单独开了一小片地儿种上了小叶紫檀,小叶紫檀上百年的比是一两比兑一两黄金的价值,无奈空间就那么点地儿,她算了算,等到她出嫁时,刚够家里四兄妹一个置一套小叶紫檀家具。
几人忙了一上午,回到家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下午,待晚饭时,木槿之才把县令说的事告诉她。
“哥哥是说接了县令家的衣服来做,太好了,我明日亲自去一趟县令家,不知县令夫人喜欢什么样式的花样子。”
木槿之夹了一块鸡肉放她碗里:“多吃些,这段时间为了慢绣坊的事,你可是没少张罗,要是叫干娘知道你累瘦了,还不得狠削我。”
木柔桑闻言笑道:“也不知大姐姐怎样了,等忙完这事,我想去帐房府去看看大姐姐。”
木槿之也觉得应该去瞧瞧:“去年大雪封路,姐夫也没带大姐姐回平安镇,再加上大姐姐在这边除了我俩就没有旁的亲戚了,虽然时有打发下人去送东西,到底不如亲眼见到放心。”
“正是这个理儿,也不知大姐姐过得怎样了,每次见了咱家下人只会报好。”
木柔桑还是很喜欢那个温婉的刘桂芝。
木槿之扒了一口饭菜嚼完,这才道:“等下个沐休日,咱俩去一趟帐房府吧!到时把春意和研墨留下看家,有两人留在家里,我也能更放心些。”
研墨早就从米铺退出来的,如今用的是从庄子里提上来的下人。
“正好,我在绣一张牡丹富贵图,再过几日便能绣完,到时拿去装了框,一并拿去送给大姐姐。”
木柔桑想起自己绣房里的宽幅双面绣屏风,送给刘桂芝到是挺不错。
“那幅可是花了妹妹不少时间。”木槿之有些舍不得,他瞧着绣得活灵活现,当场就想把这屏风留下给她做嫁妆。
“哥哥,我往后再绣一幅便是。”
放那么久压箱底干嘛,再说,她只要偷偷弄进自己的空间,什么时候不能完成,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木柔桑的绣房就在闺房外,而且,她还不喜人守夜。
两兄妹很是高兴自家又多了一个铺子,不对,应该最高兴的是木槿之,为嘛,这铺子是给木柔桑做嫁妆的,他能不高兴嘛。
而周家却有人不高兴了,周老爷去年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花了银子帮忙打救地头蛇伍爷不成功,还得接受伍老爷的怒火,为什么只冲着他?
因为刘大善人后面又忠义侯府撑腰啊!杨子轩做为侯爷的儿子可不是摆着看的。
“气死我了!”周老爷一巴掌拍在书桌上,桌上的茶盏滚落到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周家大少爷周珏然眼角闪过一缕狠意,堆起亲切地笑意在一旁劝道:“爹,你莫气坏了身子,刘家固然可恨,这最可恨的还是伍家和木家!”
周老爷看了自己的长子一眼:“伍家爹是无法动他半根毫毛,到是这木家......”
☆、第184章
第一百八十四章
周珏然忙道:“爹,暂时不可。”见周老爷看向他,知道是在考他。
“这木家孩儿认为暂时不要动,去年的事刚过,这会子他家怕是早有防备,再说这绣坊与咱家干细不大,自有金织坊的老板去头痛。”
说起这事儿,周老爷心中是又嫉又高兴还带一点子怒火:“哼,就算咱家当时不对,但是,那也只是针对生意上的事,你瞧瞧,他家如今连过年都不上门了,直接打发点下人送礼来。”
周珏然却不以为然,换了他,怕是早就要展开报复了。
“爹,今年秋闱二弟是不是该去参加考试了。”他提起了另一件风马不相及的事。
周老爷冷眼打量了他一番:“生意上的事我已经放手让你去做了,你是嫡长子,将来家里的产业多半是落在你头上,你弟弟生性爱读书,他若是能走科举,也是一件好事。”
周珏然微垂下眼睑,遮住眼底深处的恨意,当年,若不是木清溪手腕了得,勾得周老爷在乡下流连忘返,又怎会活生生气死缠棉病榻的娘亲,他一刻都没有忘记过,他娘临死时眼中的期盼与绝望,就像一根锋利的鱼刺,狠狠地扎在他心里,无时无刻他都想着要把木清溪那副嘴脸扯下来。
“爹,二弟是爹的骨肉,儿子又怎会如此短见。”
他不想短见,可是也容不得周景然更进一步,到时,周老爷的心怕也会要偏掉,周珏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他需要布一招棋来救自己,用来维护嫡长子的位子。
在后院的木清溪同样也得到了消息,这木家越来越兴旺了,不行,木清溪绝不能容忍其他木家人踩在她头上,她要叫所有木家人都仰视她。
“唉,我这两侄子侄女也是命苦,倘若我那三弟还在,两人的日子又怎会过得如此清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