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祥楼被查封关门,苏微晴把家里的人看得老老实实容不得出半分岔子。却没想到来了个意料之外的客人。
“初十的花宴,姐姐都接了帖子。还以为这次我们姐妹能够好好聚一聚。谁知道,先皇驾崩,碰上了国丧。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呢。”
苏微柔这次过来,看上去清减了许多,神色淡淡的,带着她该有的高傲。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总会有机会的。”
对这个妹妹,她从前做的那些事儿,苏微晴实在没有什么好感。
“听闻你那酒楼被人查封了?可是需要帮忙?王爷在大理石还能说得上两句话。”
突如其来的好心,让苏微晴心下翻起了嘀咕。这是什么意思?
“若是之前的话,不一定能派上用场。但是皇上对国公夫人此举十分不满。现在王爷插手过问一下,可能会有些用处。”
苏微晴对皇城里头的事半点儿不知晓,至于宫里头的那些弯弯道道更是懒得知道。
“多谢王妃了,骆帅很快就回来了。这件事还是交给他吧。”
苏微柔牵着嘴角露出个极淡的微笑。
“你找了个好男人,比我强。”
接下来两个人都沉默了起来,茶水冷了不能再喝。炉子里的火也添过一次了。苏微柔忽然站了起来。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再见。”丫鬟机灵的送上披风给苏微柔穿上,她回头冲着苏微晴点头示意了下,就大步的离去。
目送这位莫名其妙的到访又莫名其妙的离去的辰王妃,苏微晴吩咐人把大门关上。继续叮嘱,闭门谢客,这才回了房。能问的也就只有窝在软塌火炉边百~万\小!说的秀秀了。
“她发现秘密了呗。”
什么秘密能够把人打击成这样?
“她没有孩子。”
秀秀用书挡住自己的嘴,悄声说道。
额,这算是哪门子的秘密。辰王府可不止王妃没有子嗣,整个辰王府都没有子嗣。有个庶子好像还在去年年末的时候早夭了,只有两个庶女。
“难道是人为的?”一个王府子嗣这么单薄,苏微晴回过神来,诧异的问道。
秀秀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欣慰的点头。
既然是人为的,如果是王府里的女人的话,苏微柔绝不会善罢甘休,也就不会是现在这个反应。那么只要那个人这么做会让她心如死灰了。但是为什么呢?难道他就不想要自己血脉延续的孩子?
“为了皇位啊。”秀秀接着苏微晴心里所想的话,回答了她的疑惑。
啊?去年之前,先皇没死,太子已立,辰王扼杀掉自己的子嗣,想谋朝篡位?苏微晴不太理解这其中的道理,这谋略的点在哪儿?
“哎呀,婶婶你太笨了,是这样的……”秀秀放下书,开始给苏微晴讲解,从先皇的先皇那一辈说起,皇位争夺战,一番一番的上演,把脉络捋清,一点儿皇家的事儿,说到晚饭还没说完。
苏微晴听得是一个头两个大。
“先喝点儿参汤,你小小年纪脑子里怎么能装这么多事儿。累了吧,以后这么复杂的事情呢,你就不要和婶婶说了。知道吗?”
没出息,秀秀皱了皱小巧的鼻子。
“我不累,古往今来,这是古往,说这个不费什么力气的。”
“不累也要多补补,是个大夫都说你气虚,也不知道记的气血去了哪儿了。”
完了完了,婶婶又要叨唠她的身体了。秀秀连忙抿唇乖巧的捧着药碗大口大口的喝着,补补补!
辰王妃从苏宅里回来,刚进府,还没回到自己的院子。一个冷艳的美人就等候在了垂花门前。
“你回来的很早,进了苏宅的大门吗?”
“我是她妹妹,我当然能进去。”苏微柔看到这个女子的时候,眼中的厌恶之色几乎要溢出来。
“那就好,问到什么了吗?她愿意让殿下出手帮忙吗?”
“这么多人想从她口中套出来都没有成功,我能问出来什么?她拒绝了王爷的帮忙,还有事吗?没事我想回房了。”
冷艳美人往后退了一步,让开了垂花门,躬身行礼。
看样子骆峥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虽然没能打探出什么来,但辰王妃能进苏宅的大门,总是个好消息。
辰王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在书房读书,冷艳美人进来的时候,他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
“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算是好消息,苏微晴还念及和王妃的一点旧情,让她进了苏宅。但是王妃一无所获,并且苏微晴拒绝了殿下出手帮忙的提议。”
预料之中,骆峥一回来区区一个大理寺的大牢算的了什么。当初骆峥火烧刑部也没人能奈他何。
“苏微晴这个人,遭逢大变,防备心很重。加上之前关系一直都没有修复。想要从她那里突破怕是很难。”
“殿下,她早年心悦于你,就连儿子的名字也取作慕辰。不如试着争取争取?只要她肯帮你,咱们的大业成就起来可就容易多了。”
辰王把手里的书放下来,低笑了一声。
“呵,你没有和她接触过,太不了解她了。不然你不会说这样的话。”
正文 第199章 秀秀病重
正月过去,家家户户的白幡还没有摘下来。皇城那边又传出来消息,几位王爷都外放了。留在京中的除了辰王之外,都被发配到自己的封地上去了。
刚出十五,冷冷清清的灯会寥寥无人,苏微晴给家里煮上了芝麻馅儿的元宵的时候。见到了久未蒙面的长兴郡王。他是过来道别的,本是开春之后就会翠湖金矿的行程,因为新皇的态度,导致提前了。
“我要走了,你不会再回去桃树村吧?”
“看情况,也有可能。”苏微晴没有请人进来,站在门口和长兴郡王客气的道别,“一路顺风。”
长兴郡王勉强笑了笑。
“我们何必这么生疏?我母亲她们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也为此受到了处罚。”当初新皇登基前,就出手出手整治了他,如今他是所有郡王之中最倒霉的一个,个个都揣测新皇的意思,对他落井下石。
“她们背地里陷害我的生意,我反击罢了。难道我应该原谅无缘无故对手出手的人?那下次,要去杀人,结果没成功,反而被打了一顿。我也可以和受害者说,反正你也打了我了,咱们还是朋友?”
长兴郡王语结,他苦笑了下。
“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
“来京城后,你也没有想过要救我。”
所以大家还是做陌生人比较好吧,肯定成不了朋友,将来说不定还会成为仇敌。
他有心要救的,只是得到消息的时候太晚了。总是慢人一步,结果就变成他见死不救,作壁上观了。
“那,保重。”
苏微晴笑了笑,算是道别。
等人走远了,秀秀从后面探出头来,一副小大人模样摸着下巴。
“他好像舍不得你哦。”
“毕竟我是个相当厚道的合作伙伴,大概是从我这儿好处得多了,以后得不到了,很失望吧。”
看样子婶婶还是理智的,那她就不说以后会反目成仇这种话了,显而易见嘛。
“倒春寒挺伤人的,还不快回房里去待着,到处乱跑。要是再病了,入夏之前就别想出门了。”苏微晴揽住小姑娘瘦削的肩膀把人带了回去。
谁知道她还真是乌鸦嘴,元宵刚过,秀秀就病倒了。这场病来势汹汹不知道是积攒了多久。本就瘦小的丫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药也喂了,物理降温的法子也都用了。苏微晴衣不解带的在一边儿守了七天七夜,秀秀才缓过来。
孩子病了,苏微晴就彻底的什么人都不见,庄子上的事情,皇城里的生意全都扔给陈大老爷打理。
等到秀秀稍微好一点儿,能够坐起身来偶尔说两句的时候,已经是二月下旬了。
趁着天气好,秀秀心情好,苏微晴烧了热水,给孩子洗澡。脱了衣服,原本就纤瘦的秀秀,瘦成了皮包骨,肤色发青,极度不的不健康。
“以后万万不得再顺着你了,饭菜得多吃,补品不能断。你这身子所有的大夫都查不出来究竟是什么缘故。是不是和你无所不知有关系?往后不可再揣测将来之事,否则我干脆就把你打晕,把你关在房间里,不许和任何人说话。”
秀秀双手皮肤青灰,搭在木桶上,把尖细的下巴搁在手背上。
“还真不是因为这个,婶婶不在的时候,家里实在是太多事情了。我和哥哥一直都没有歇过。后来长途跋涉从莲花镇上京,沿途中也不曾停歇。身子就是那段时间积的旧疾,这回全发出来了。”
苏微晴打了枣胰子帮秀秀洗的干干净净的,然后给人穿上暖和的衣袍,再帮她洗头发。
“信你的鬼话,我可是说到做到的。你再揣测将来的事情,我就把你关小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