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倒是有可能,不过不是因为齐腾淼的霸气,是为了那该死的一个吻,想起来就生气,齐腾淼怎么能对一个六岁的女娃下的去嘴,想到这,豆蔻翻了个身,打着哈哈说道,“等我到了你那个年纪,也许会吧,现在我就想每天做着数钱。”
夜渐深,柴房里面的声音也慢慢静了下来,一个人影坐在柴房的屋顶上,双手撑着两侧,抬头看漫天的星辰。
山上的木屋,有了动静,齐腾淼刚好回来,见爹起来了,忙给他送水,“爹,天还没亮,您再休息会吧。”
“这一宿,我倒是想好好休息,你一会上山一会下山,一会坐在外面的凉台上傻笑,你让爹怎么休息”齐叔喝光了碗里的水,低头检查了下自己身上的伤,“那女娃看来是有点本事,回头你拿了银子去谢过她,别在跟她来往了,这对你们都有好处。”
齐腾淼垂着头站在一侧,脸上的不悦浓的遮都遮不住,“爹,你说看见女娃洗澡就得娶回来,你和娘不就是因为这在一起的吗?”
娘这个字眼,在齐腾淼得记忆中也就只是一个模糊的剪影,只记得被一群人带走,却记不得娘那张脸。
父子两每每谈到这个女人,都会陷入沉默。
“儿啊,你若是想见你娘,就不能委身在这个山沟沟里面娶一个农家的女娃,种田生崽儿,这样你一辈子也见不到你娘。”
齐腾淼不服气,“那我就把娘抢回来,让她给我和豆蔻带娃,我们种地,反正我要爹和娘也要豆蔻。”
看着自己这个倔强的儿子,这个当爹的只能无奈摇头,“你自个儿考虑吧,还有三十余天的考虑时间,决定好了,告诉爹。”
“要三四十天才能建好?”豆蔻对来看地方的工匠提出了她义正言辞的气愤,“给你们的银子是双倍的,别人家盖房不过二十余日,到我们家银子拿双倍,这速度也是双倍了?”
安平提着工具箱出来,看着院里这几个招来的盖房工匠,摆了摆手,“算了,你们都走吧,用不起不用。”
本来盖房这事,安平就打算慢慢来,可是自家的豆蔻不知道为什么心急的不行,就得要这一月有余建好。
“既然我爹都开口了,各位就请回吧,”豆蔻懒得跟这帮人废话,这活计给谁干都行,就是不能给这些见她着急就坐地起价的人干,不然指不定后面又出什么幺蛾子。
几个工匠也是一脸的为难和羞愧,几个提着工具箱商量了一下,“不然这钱稍微降降,但是这工期确实要四十天左右。”
豆蔻歪着脑袋问这几人,“你们是有什么难处吗?”
几人对视一眼忙不迭的摇头摆手否认自己有难处。
既然如此,豆蔻也就不多言了,开门送客。
柴门外有人打听的找过来,见了豆蔻便问道,“你是这村的小神医吗?”
豆蔻想着想,小,她确实才六岁,神医?嘿嘿,她也担得起,便点点头道,“是我,有事请讲?”
来人上来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磕个不停,“听闻神医治好了县太爷的隐疾还治好了各种疑难杂症,在下实在是走投无路,前来求神医去看看家父。”
豆蔻见这人实在是着急,背着竹篓就跟他去了。
几个工匠面面相觑,转身给安平跪下了,打头一人说道,“这房子哥几个十日内完工,工钱分文不收。”
正文 第54章 金条两根儿
村口有轿子在等,见到豆蔻来,轿夫忙去压轿请座上宾上轿。
豆蔻打眼一瞧,这家主人定是有钱人家,轿子分凉轿暖轿,这轿子纱做帷幕,身材小巧,同行的男人骑着一匹大头大马,一路疾驰进了县城。
轿夫脚下如飞,豆蔻在轿子中稳不住身形,只能盘腿而坐,免得被颠飞出去。
到了县城,穿过沿街吆喝的小摊小贩,轿子拐了个弯,进了一个长而深的箱子,且不是正门,豆蔻被人用轿子从后门抬了进去。
“神医请下轿,”去村里接豆蔻的男人亲自挑帘压低轿子,语气中也满是敬畏。
豆蔻平日里出急诊都是做救护车,警笛开路风驰电掣,这次的轿子真有种让她回到自己时代的紧迫感。
脚下半分不敢多耽搁,下了轿子就由这人引着去了院子。
刚进院子,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从豆蔻正前方的屋子内散发出来。
“我一人不行,快去再请别的郎中过来助我一臂之力,”豆蔻皱着眉头吩咐道,脚下飞快却走的极平稳。
豆蔻浑身上下散发的不容置疑的气势让男人的脚步微微一顿,这真的是个六岁的女娃?
能让在上面伺候多年皇亲贵胄的张老板点的上名的,定是有大本事的人。
只是当张老板说那女娃只有六岁时,他还有些微犹豫,可是....
眼前的女娃,背着竹篓,一脸坚毅冷静,进屋看了伤势,冷静的吩咐下人们准备东西,“纱布,温水,原浆酒,炭火,还有锋利的刀,剪子,快,还有,我要的郎中呢,赶紧去请,至少两个,越快越好,这人拖不了多长时间了。”
豆蔻这些日子过的清闲,已经快忘记自己是个急诊医生了,这次真的碰到了难题了,这人身中箭伤,正中胸口的位置,如果操作不当,会造成病人大出血死亡。
下人们忙进忙出的准备东西,豆蔻接过剪刀把床上这位老者的衣裳剪碎,身后有人替上一块温热的纱巾,豆蔻随口吩咐,“擦赶紧血,下手要轻”吩咐完,她就转身去炭火边烤那把锋利的刀子。
豆蔻把那把锋利的刀子在炭火上仔细的烤了一遍又用原浆酒消毒再次烤干,回到床榻前,看见百味堂的老板正在帮别人擦血迹,眉头一皱,张了张嘴也没多问,只是又催了去请他的男人,“还傻愣着,赶紧去请郎中啊。”
张老板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净伤口周围的血迹,微微抬头道,“这事不能声张,有在下帮忙,还请姑娘救这人一命。”
豆蔻抿了抿唇,重新把主意力放在这人的病情上,还好她竹篓里面还有之前帮齐叔缝合伤口的丝绸线,不然她来了,也是回天无力了。
“接我的路上就该知会一声,否则东西没准备全,这就是拿病人的生命再开玩笑,”豆蔻一丝不苟的用手指微微施压探察伤口的肿胀程度,对旁边的张老板伸手,冷静理智的说道,“剪刀。”
张老板非常配合,剪刀递过去,在一旁候着。
这个丫头,实在是不寻常,自她第一次出现在百味堂抓那副药,他就留意了,再后来抓那副麻沸散,实在是不能不让他在意这个女娃的本领。
“姑娘,你看伤情如何?”张老板在一旁稍微问了一句,就被豆蔻呵斥了一声。
“闲话莫讲,我要集中注意力,”豆蔻用手指压着伤口,剪刀剪着箭头的外面的一小节微微用力,一点点往外拔,虽然不是倒钩的箭头,但是这箭要是在往右边偏一点,就是心脏了。
豆蔻大口大口的深呼吸,把最后一点箭头慢慢,慢慢的扒出来扔到一旁的桌上,眼睛就没离开过伤口,吩咐道,“纱布。”
张老板又递上纱布,豆蔻用纱布擦拭伤口后,不等她吩咐,张老板已经送上了缝合用的针和线,而这个线,竟然是肠线,古代医学不发达,能知道肠线能被吸收并且能搞到手的,绝非容易的事情。
“姑娘,有疑问,咱们私下再谈,”张老板把针和线又往豆蔻眼前递了递。
伤口处理的干净利索,豆蔻擦了把手跟张老板出去,引他来的那个男人,开口喊了张老板一声,“小叔,我爹没事了吧?”
“莫慌莫慌,有这个姑娘在,你爹会没事的,赶紧去里面照顾去吧,”张老板抬手让他离开,然后引着豆蔻往前堂走,“姑娘有话可直说。”
“那人身中慢性毒,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豆蔻人虽小,脑子可不傻,这个张老板开着百味堂,对缝合之术也定有研究,不是个背景简单之人。
张老板见话说开了,也就不隐瞒了,“不瞒姑娘,上次叮嘱姑娘隔日一定要来就是为此事,但是姑娘没来,实在没办法,在下才吩咐人去乡下接姑娘过来一看。”
豆蔻记得那日张老板的殷切眼神,只是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并未放在心上。
现在想抽身也来不及了。
“纸笔,我写方子,你按照此房配药,三日一换,切勿等七日,”豆蔻接过下人送来的纸笔,落笔刚写了一个字就想起,她写的是简体字,这边可能看不懂,遂把纸笔推过去,“我说,张老板写。”
张老板也不多言,一字一句的记下豆蔻的所报的药名,洗完搁笔,这方子看上去和平日里对症的方子大不相同,“姑娘手握认命,还请不吝赐教,这方子可保万无一失?”
豆蔻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你既然请我来,定是信我,那就不要疑我开的方子,另外还有一味药引,紫皮的蒜熬的水来熬这药,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