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等等我,”豆蔻从板凳上跳下,把房门上了横栓,然后才慢悠悠的拿出她从汪神医那得来的银针,在这人眼皮子底下一一打开,每一根都比豆蔻的巴掌长,豆蔻拿起一根在她眼前比划了比划,“姐姐,你先闭会嘴。”
豆蔻一根银针扎入她的哑门穴,针下的浅,只让她舌缓不语,音哑。
“姐姐莫乱动,我这针要是再下深点,你可就真的哑巴了,”豆蔻只是骗她而已,下的深一点,只会让她头昏或者昏厥,因为哑门穴是从大椎穴传来的阳气之热,到哑门穴后因为热散儿收引,阳气的收引散热太过就会使人不能发声,可是古人不懂。
豆蔻不说还好,一提醒,姑娘才发现自己真的口齿不清讲不出话来了,又见豆蔻从那堆银针中又抽出一支,吓的跑到门边。
“桂花,我看你家疯妮子瞧不好就别费劲巴拉的骗钱了,是不是?”说着一甩手过来拉妇人,还一脸请罪的说道,“嫂子,你可别记恨我,我这也是看你家丫头可怜的呦,急病乱投医了。”
桂花嘴张了张,一时也想不到反驳的话,只能寄希望如那扇紧闭的房门。
大门突然被打开,那丫头跑了出来,看见她娘就跑了过去,手指着自己颈部让她娘给她把银针取出来,可是这边妇人看见女儿举了一个月的手终于放下来了,高兴的光顾着感激桂花呢。
豆蔻从屋里跟了过来,把银针取出来对妇人说道,“只是一般的上火而已,一天扎三次,7天就好,”豆蔻把针收好,就听那姑娘鬼哭狼嚎的扑倒在她娘怀里。
“娘,我不要扎那个,”哭着哭着发现自己能开口讲话了,更是怕起了豆蔻,拉着她娘就要往外走,“娘,我不看了,她看不好我的病。”
豆蔻看了曹白兰一眼,又瞧了瞧这个姑娘,微微一笑道,“你这不是好了吗,什么时候手又举着放不下,那就一天三次,一直到你好为止。”
这姑娘吓的脸都白了,抬眼看了曹白兰一眼,登时被曹白兰瞪了回去。
“哎呀,真是小神医啊,这钱你们收着,等吃了晌午饭俺们再来,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我这丫头为了这病啊,都被夫家退婚了,你看这一个月来,头发都急白了,”妇人拉过桂花的手,把一串铜板放进去,估摸着得有三十个。
桂花拿着钱也不知道收不收,望了望豆蔻,豆蔻拿过钱说道,“等7日后一起结算,因为这个病比较难治,所以一次比一次需要花费的银子多,如果病情反复还需要搭配草药治疗的,”豆蔻笑着说完这句话,就见那妇人女儿的腿一软差点摔倒。
“娘,女儿好了,你看,我胳膊不仅能上下动,还能左右动,把钱给她,咱赶紧回家吧,”她装病的事,除了曹白兰一人知道,现在看来是瞒不住这个疯丫头了。
曹白兰狠狠剜了一眼这个丫头,怕事情再闹下去,被这个疯妮子给闹出另一档子事儿来,赶紧劝妇人,“行了,嫂子,丫头都说没事了,你就赶紧领着丫头回家吧,不见好再来,要是见好这病不犯了,还省了后面的银子了,”说着眼神对上姑娘,一字一顿道,“你说是不?”
妇人见女儿是真的好了,铜板又还给了桂花,临走的时候还千恩万谢的说要去找夫家的人算账。
送走这户,豆蔻坐回桌前,这才把早晨的饭吃完。
桂花把三十个铜板都给了豆蔻,“钱是你挣的,这钱你收着,攒多了就换了银票往后给你当嫁妆。”
忍冬也替豆蔻开心,笑着趴在豆蔻小肩膀上说道,“咱这小神医还没正式开张呢,就进了银子,还是豆蔻你最厉害了。”
豆蔻拿了铜板也没跟娘推诿,推来推去这钱搞不好要进那个好赌的奶奶手里,索性自己管起来,“咱家不是要盖房吗,这些钱和盖房的钱放一起,就不动了。”
“我听你娘说,要找木匠来给咱家盖房,爹就是木匠,咱少请点人,爹也帮着干,省下的钱去接小妹的时候给了那户好人家,”安平想到日子要红火起来了,一口气喝了三大碗饭。
有豆蔻的草药和汪神医那拿来的珍贵药材将养着,爹的身子骨一天强过一天,不过干活还是悠着点,所以盖房这事就由爹平日里一起做工的人来盖。
忍冬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就上山去看齐腾淼了,豆蔻帮着娘把饭桌收拾了,背上她的小竹篓就出村了。
上午刚走不大一会,就有个身着墨黑锦缎衣裳的人寻上门来,望着豆蔻家的草房眉头不展的。
桂花和春娟今个儿去田里看水稻涨势,回来就看见这人围着她们家的石头围墙鬼鬼祟祟的往里面张望。
桂花抱着娃上前问道,“你找谁?”
那人吓的一哆嗦,转身忙擦脑门子上的汗,“劳烦二位,在下打听个人。”
“你说,”桂花抱着孩子进院,把这人让了进来。
“前几日在县城卖咸菜的一个姑娘可是住这?”
卖咸菜?桂花和春娟都楞了一下,还是春娟反应快,两手一拍恍然大悟道,“是不是仙菜?”
正文 第44章 忍气吞声的极限1
这人也不知道究竟叫什么,反正看春娟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就觉的自己找的地方八九不离十了。
“那丫头听说原来是县令夫人身边的丫鬟,可是同一人啊?”那日去集市买时蔬回来,正巧在巷子口赶上珍宝阁的钱老板在给一个丫头兜售瓦罐里面不起眼的东西,那钱老板有名的嘴刁难伺候,能让他赞不绝口的,那铁定是好东西。
果然,尝过一口,唇齿鲜香,是不可多得的调料,见围观的人不少,他就把剩下的包圆了,拿回自家的酒楼变着法的做了几样新菜,没想到收益颇丰。
这人的心眼儿,谁也看不透,桂花听闻这人打听的挺仔细,就多了个心眼,多问了一句,“你找这个丫头啥事?”
来人见桂花一脸警惕,把擦汗的帕子收到衣裳里忙自保上家门,“在下不才,在县城里面开了一家鼎鲜居,前几日有幸买到过一些味道极鲜美的小食,一路打听这才找来这里,叨扰两位了。”
这人一脸真诚,桂花才放心下来,给他拿了板凳又取了井口的凉水,“家里也没啥好招待的,不过你要找的那小食是我家女娃自己随便做的,哪能跟大酒楼的吃食比。”
“夫人真是谦虚了,夫人您是不知,在下从北方而来到这南方扎根,自恃手艺精湛开了一家鼎鲜居,可生意一直不温不火,直到用您女儿所做之物调配,那出来的菜肴才真正称的上鼎鲜二字,”这人也不嫌弃乡野的土陶碗,端起来就一仰而尽,桂花倒是对这人又多了几分信任。
“那你可来的不巧,我家娃刚走没多会儿,估摸着最早也得申时才能回,要不你先回,赶明儿再来?”
这来去一趟的山路少说也得一个时辰,桂花看这人穿着打扮,都是富贵之人,平日里定是繁忙,还亲自登门,怕是要耽搁生意,可是这人却误会了,以为桂花在撵人。
为了表达诚意,鼎鲜居的老板掏出银票双手送到桂花手前,“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夫人接了这张银票,”见桂花忙摆手往后退,这人又掏出手绢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叹了口气道,“夫人莫嫌,在下也是情非得已,还希望您家女儿做的仙菜以后只供我鼎鲜居一家。”
桂花还没反应过来,春娟忙过来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她,“还不接着,等豆蔻回来了,让她做了送去鼎鲜居,这银子就到手了。”
鼎鲜居老板向春娟投去感激的目光,要知道他的酒楼一直干不过当地仙鹤楼,这些年被仙鹤楼压的死死的,连年亏银子都快要支撑不住了,好不容易熬到今天终于看见点回头钱,他为了求这仙菜,可是下了血本了。
银票上的字数也是多的咋舌,桂花瞅了一眼更不敢接了,“那啥,不行你等我家女娃回来,你跟她说,这事我做不了主。”
实在是那银票烫手,她不敢接,都说天上掉下的馅饼砸死人,桂花实在是怵得慌。
见桂花不接,这鼎鲜居的老板那一脑门子的汗都快顺着脸淌下来了,这银子还有送不出去这一说儿?
“老三家的,这人是干什么的?”
张家婆婆突然推院门进来,春娟和桂花顿时噤声,院子里一时静若寒蝉,往日里自家婆婆拿了安平整月份的辛苦钱一夜就赌光,还有上一次愣是拿了豆蔻挣来的银子给那葛家村的赌棍,虽说那钱豆蔻最后也讨了回来,可是这往日寒心的一幕幕浮上心头,桂花紧紧攥着春娟的手,浑身颤抖。
春娟只觉的桂花发抖,也不知道是怕的还是气的,忙给张家婆婆打马虎眼,“瞧您说的,这谁都不认识的,自然是找错门的,问路的,还不兴帮个忙吗?”
鼎鲜居的掌柜只回头看了张家婆婆一眼,回过头来就看见桂花在给他使眼色,把他握着银票的手愣是掰回他怀里,“你看你,实在在客气了,不过是给你指条路,哪能收你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