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娘们,又背着老子不回家,又跟野男人耍了是不是,给老子好好交代,不然打死你。”
张家婆婆瞧着自己儿子一扬脖儿把个酒壶喝空了,就知道又耍酒疯了。
富贵平日里不喝酒没事,一喝酒就耍酒疯,谁都敢打,为这事没少在酒醒后被曹白兰打,就是不长记性,记喝不记打。
曹白兰被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张脸没有摸着粉,就更难看了,手里的扫把抡起来劈头盖脸的就朝富贵身上招呼。
桂花见这两口子要打起来,刚往前迈了一步想去劝架就被豆蔻一把拦住了。
“来咱家打架,还让咱家拉架,想的美,”豆蔻自当这两口子是两条疯狗,既然赶不走就当免费看戏了,拉着娘和春娟妗妗道,“咱们把谷子收拾了吧,一会招了虫子就糟蹋了。”
桂花见两口子撕起来她一人也拉不开,干着急去求婆婆管管这事儿,“娘,您看这,让街坊四邻瞧见了,莫不得笑话死咱家?”
张家婆婆爱面子是出了名的,更何况还是打的她儿子,由着媳妇上了天,以后就拿捏不住了。
“都给我住手,听到没,”张家婆婆背着手站起身,一双精明的眼睛盯着滚到地上打在一起的两口子气的直跺脚,瞧见宝贝孙子在一旁愣着,大声呵斥,“还不赶紧拉你爹起来。”
大虎也不知道帮谁,往前走了几步瞅着厮打在一起的爹娘,一时不知道该下手帮手扯开谁,一脸的为难杵在那,好像是在看戏,张家婆婆气的一脚就踹到了大虎的屁股上,这下可好,一家三口滚到了一起,大虎以绝对的体重优势成功阻止了这场内斗。
曹白兰被大虎正砸到脸上,鼻子被砸的酸疼眼泪花都出来,起身也舍不得打一下自家宝贝儿子,只能把火气撒到正在起身的富贵身上,一爪子上去就把富贵挠了个满脸花。
“大虎,给你爹醒醒酒去,”曹白兰双手叉腰,等着大虎端着一木瓢的凉水,接过来把富贵浇了个透心凉,“老娘让你打。”
富贵从头到脚被浇了个透,用手抹了把脸,刚才的酒气依然冲,但是语气缓和了不少,低着头像犯了错误一样道,“我以为,我以为你...。”
“你以为什么?啊?我跟大虎在衙门里呆了一宿你以为我们娘俩去哪了,你倒好,扔下我们回来喝的烂醉,给我滚回去。”
曹白兰把富贵的话都抢光了,骂骂咧咧一通后,富贵拎着手中的空酒瓶像个斗败了的公鸡一样灰溜溜的走了。
这边,豆蔻和娘刚把谷子收拾好,春娟从忍冬怀里抱了孩子带着去了她家,免得被这边的泼妇影响到。
院子里现在是没外人了,除了忍冬。
曹白兰翻着白眼抱着臂一脸嘲讽道,“呦呦呦,我说呢,怎么觉的这破烂地儿有股子骚味,这不是我妹妹的丫鬟吗,怎么着,这疯妮子给了你块骨头,你就摇着尾巴换了主儿?也不看看这穷家能养得起吗?”
忍冬低着头,还是一副丫鬟做错了事的样儿,豆蔻看不过去,拿着扫把扫院子的稻子皮,一路就朝着曹白兰扫过去,曹白兰往哪躲豆蔻的扫把就往哪边扫,把个院子里的稻谷皮全扫到曹白兰那双秀面儿的鞋上了。
“疯妮子,你没长眼睛啊,看不见你伯娘跟儿这站着呢?”
豆蔻停下手中的动作,下巴抵在扫把棍儿上仰头笑了笑,“伯娘,我个子小,没看到,人都说好狗不挡道,您就不能挪挪地非得跟挡道的狗学啊。”
张家婆婆背着手走过来,嘴里念叨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疯妮子,”不知道是夸奖还是另有深意,因为张家婆婆说完就没再吭声反而是从曹白兰怀里掏出了银子。
曹白兰下意识的就想抢,被张家婆婆狠戾的目光硬生生瞪的她把手缩了回去,“娘,这钱不能还给桂花家,谁知道她拿钱干什么,桂花没准还等着安平死了,好拿着咱家的钱改嫁呢。”
“放你的狗屁,”安平捂着胸口从屋里出来,手指着曹白兰一字一顿道,“给我滚。”
安平久病初愈,身体还不是很硬朗,加上动了气,一阵猛咳,桂花跺了跺脚,扶着安平道,“咱回屋去,莫上火,我们娘几个还等着你养好了身子挣钱过好日子呢。”
张家婆婆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唾手可得的银子,最后不声不响的塞进了自己怀里对豆蔻说道,“既然你能医好县老爷的隐疾,你爹这病应该也无大碍,回头用钱就跟奶奶说,奶奶拿给你,”张家婆婆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
桂花见婆婆拿走了安平的救命钱,当下就准备追过去讨,豆蔻拦了一把,“娘,随她去吧,这钱从咱接到手里起就已经不是咱家的了,”见桂花不解,豆蔻指了指门外拐角不起眼的地方,不时有人鬼鬼祟祟的进进出出,无一例外都观望着她们家的院子,“我定要帮这些无赖们涨涨记性。”
张家婆婆没有回家,而是朝了那个拐角走去,桂花定睛一看,从拐角处跳出来的那人,和自己婆婆说的神采飞扬的不是别人,就是葛村出了名的赌棍。
正文 第22章 夜闯赌坊
“都跟她说了千万遍了,不要去赌,”桂花急的哭了起来,那可是安平的救命钱,进了这些烂赌棍手里全打了水漂。
前些年每年给张家婆婆的钱,婆婆也拿去赌,家里从以前的高门大户到变卖几乎所有家产才得以维持生计,全都因为婆婆好赌。
豆蔻把那人仔仔细细的从头打量到脚,记住了这个赌棍的外貌特征,马脸五五身,“娘,那就老话儿怎么说来着,要长腿短必定发懒,你莫急,等我一会把钱取回来,还要让那些烂赌棍往外吐钱。”
桂花抹了抹眼泪,长叹一声,“算了,银子给了就当消灾了,你可不要去惹那些人,都是些混吃等死的混账人,咱宁可不要银子也不招惹他们,”桂花不放心的再三叮嘱,逼着豆蔻满口答应不去掏钱才作罢。
这钱不光她一个人的,还有齐腾淼的,更何况这些钱还要拿去赎娘当掉的信物。
桂花正帮孩子喂奶,豆蔻从外面进来,二话不说只在她旁边蹭来蹭去,桂花也只当豆蔻在撒娇,温柔的哄她去外面帮着忍冬收拾一下农具,“赶明儿咱们去山脚下开荒,家里的地不让种,山脚下的总没人管。”
豆蔻偷摸从娘怀中取了那张当铺的票子就飞奔着跑出去,帮着忍冬收拾了一番,见娘跟爹在屋里有说有笑,就准备偷偷溜走。
忍冬也丢了手里的活计跟了上去。
“你回去,一会被发现了,你还能帮我圆个谎,”豆蔻边走边朝家的方向张望,确定没人出来就开始撵忍冬回去,“你跟着也没用,反倒让我束手束脚的。”
“豆蔻,你年纪这么小,我跟着你,还能保护你,”忍冬低着头搓着衣角就是不肯走,“我不会帮倒忙的,你相信我。”
她坚持要撵人,直到忍冬从身后取出火折子后,豆蔻才住口,忍冬确实想的周到,她在古代初来乍到,很多事情考虑不周。
“那你跟着就要听我的话,我让你跑你就跑,知道吗?”豆蔻翻过一道山梁,指着山梁下平缓地带的村落再次声明,“我说跑,你就跑,明白吗?不然有危险我也救不了你。”
忍冬紧张的点了点头,“嗯。”
豆蔻和忍冬从羊肠小道下去,边走边从身上抖落出一个小布袋,小心翼翼的把那些粉末塞进自己的指甲缝中,十个手指头一个都没漏掉。
“你要干什么?”忍冬被豆蔻藏到街道拐角的柴草后面还是不放心这么小的豆蔻自己去那个赌坊,“你教给我法子,我去,万一被发现,我跑的快。”
豆蔻摇了摇头,“你进不去,看见那个门下面的窟窿了吗,我钻正好,要是换你,可能就被卡住了。”
安顿好忍冬后,天色渐暗,豆蔻耐心的等着天色渐渐擦黑,赌坊的灯笼亮起来,才偷偷溜到后面从那个门扇的窟窿处钻了进去。
忍冬搅着自己的衣裳目不转睛的盯着豆蔻钻进去的门,等啊等,一直等了一个时辰,天都黑透了,也不见豆蔻从里面出来。
她躲在柴草后面不知所措,进进出出的全是坦胸露背的粗壮男人或者瘦的没人样的烟鬼们。
忍冬觉的要出事,燃了火折子就顺着原路就往回跑,她要回去找人救豆蔻。
原本和豆蔻约好今夜要进县城的齐腾淼也找到了豆蔻家,刚好撞见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跑进了豆蔻家,定睛一看是那个县衙的救回来的丫鬟。
一把拉住,忙问,“出什么事了?”
忍冬大口喘着气道,“豆蔻,豆蔻出事了,在隔壁村。”
齐腾淼撒开忍冬的手就往前跑,见忍冬没跟上,回头一把拉过她,就朝山梁那边跑。
两个村就只隔着一道山梁,齐腾淼跑的飞快忍冬跟不上,他一着急,把忍冬抱起来就从羊肠小道上冲了下去,吓的忍冬捂着眼睛不敢看,耳边风声呼呼的。
“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