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点点头,狡黠一笑,“告诉白公子,请他安心照顾红小姐,豆蔻的事就不劳公子费心了,一定按时按量交货。”
“嗯,豆蔻姑娘,你可别怪我,那是公子的原话,那我就先回去了,公子还等着呢,”侍卫骑上门外的马疾驰而去。
桂花似乎想到了什么,拉过豆蔻的手,指了指她房间的窗户外面。
豆蔻顺着娘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只白色的鸽子正咕咕的停在她的窗台上面踱步。
这么小声也被小九听见了。
小九一转身,就朝那只鸽子跑过去,“娘,娘,是小鸟,是小鸟。”
豆蔻这么聪明,看见鸽子的腿上绑着东西就知道是一只信鸽,桂花怕小九惊到鸽子忙过去抓她。
“没事,跑不了,就是来找我的。”
是一只白色的鸽子,小九在旁边走来走去的盯着,鸽子照旧原地踱步。
“小九,娘说厨房里面有四喜丸子,还不快去看看,”豆蔻支走小九,轻轻把鸽子捧回屋里,解开腿上的小竹筒,从里面倒出来一张纸条。
只有短短几行字,虽小却能看出笔锋瘦劲清峻,之前她给齐腾淼写欠条的时候见过他的字,惊艳到了她。
齐腾淼说他要回来了,让豆蔻收到信鸽后给他回信。
吃了晌午饭,豆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一笔一划的认真写了扔,扔了又写,桂花给她送糖水的时候看见一地的纸团子,问道,“咋了,是咱家的账目有啥问题了?”
豆蔻害羞的笑了笑,“嗯,娘,你先出去,我要安静。”
“那娘帮你看看?”
豆蔻接了娘送来的糖水,把她往门外推,“好啦,我算不过来再找娘帮忙。”
桂花走到门口,转身问道,“那是个信鸽吧,那你可看紧点,小九一直瞅着那只鸽子流口水。”
“那个小馋猫,四喜丸子都堵不上她的嘴,”豆蔻把门一关,又趴到桌上开始写信。
直到夜幕低垂,豆蔻才小心翼翼的把纸条塞进小竹筒,又把鸽子拿到外面放飞。
晚上吃饭的时候,富贵哭丧着一张脸过来找安平。
“安平,桂花,这事哥也不知道咋说了,”富贵进门就一脸的无奈的,见了安平两口子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咬了咬牙说道,“曹白兰她...她...。”
“她啥了?你快说啊,”桂花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这说话说半截的。
“她怀了,”富贵一直在山上帮安平家干活,今个儿一回来,就看见曹白兰哇哇吐,找村里的郎中瞧了瞧,是害喜了。
说完,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哥,那你想咋办?”
“能咋办啊,都怀了,就让她生下来,大虎也好有个伴,不顾别人问起,你们就咬定是哥的孩子,知道不?”
富贵不知道这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但是曹白兰是被他打傻的,又给他养大了大虎,不管咋说,这份情他得记着,万一那孩子是他的,咋办,只能认了,是不是都得是他的。
“哥,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端饭,你和安平你们两歇会,”桂花不想掺和这些事情,去厨房给两人端饭菜。
兄弟两个把门一关,没一会就听见里面传出来富贵的压抑的哭声。
豆蔻放了鸽子出来问娘,“谁来了?”
“你大伯,饿了吧,走,娘做了你们爱吃的。”
娘几个把饭菜端到了厢房里面,隔着门还是能听见压低的哭声,呜呜咽咽的像是有天大的委屈却无处发泄一般。
“娘,我大伯这是咋了?”豆蔻想不通,他上山做工的银子,她可是一分都没少发,甚至比别人还要多些。
“哎,你大伯家又要添口人了,日子难过,”桂花并没有把事情真相说给孩子们。
豆蔻低头吃饭,娘不说,她也知道是咋回事了。
别人家添丁进口都是喜事,穷不是借口,再说大伯家也不穷,唯一的可能就是大伯软弱,认了肚子里那个不是他的种。
曹白兰怀孕的事情,第二天就传遍了全村。
她现在虽然不会光着身子了,但是照旧是满村跑,害喜的厉害,走哪吐哪,全村的小媳妇们整整一天,都在讨论曹白兰肚子里的是谁的种。
“哎哎,你说是不是蒋承福的?”
“不会吧,她都疯成这样了,蒋承福还能看上她?”
有人酸溜溜的说道,“你们是没见那天逮住她和蒋承福的样子,蒋承福心疼曹白兰的呦,把梅巧蝶气的半死呢。”
说曹操曹操到,梅巧蝶端着木盆来洗衣裳,听见了这些人叽叽喳喳和指指点点,故意挨着她们洗,把木槌把水花溅了她们一身。
“梅巧蝶,你吃炮仗了?故意把水往我们身上溅?”
“又不是脏水,怕就闪远点,免得脏水溅你们一身,”说着又抓了一把草木灰丢到衣裳上,用木槌使劲砸水花。
“不就是说你家蒋承福吗,气个什么劲儿?”
梅巧蝶白了她们一眼,极不耐烦的打断,“我和蒋承福和离了,往后提他就提他,别带上我梅巧蝶,我梅巧蝶还没出息到留恋那种人渣。”
正文 第154章 恶人先告状
154
“凶巴巴的婆娘,怪不得人家蒋承福宁愿挨打也要睡别人的媳妇,我要是蒋承福,我也睡别人去。”
梅巧蝶紧闭着唇,怒目盯着这堆长舌妇。
为了孩子们,她还极力保持着蒋承福身为一个爹的形象,没有把那些丑陋的事情说出去,但是这帮长舌妇,以后指不定怎么胡说八道,孩子还小,若是她不泼辣起来,往后孩子们不得被人戳着脊梁骨被人念叨一辈子,跟着那样的爹,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村里民风还算淳朴,这种事情没去浸猪笼没有报官也是有这一层原因,大部分村里的老人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念在有两孩子的份上没把蒋承福和曹白兰往绝境上逼。
“呦呦呦,还说你不想你家蒋承福,看把你给气的,不过没关系,她曹白兰怀一个,你可给蒋承福养了两个孩子,要论起大小,你怎么着也算是个不得宠的正室。”
这几个人是村里出了名的长舌妇,整天东加长西家短,家里有几亩闲田往外租着,吃喝有余,闲着没事就喜欢说人是非。
梅巧蝶气的起身,轮着洗衣裳的木槌就追着她们几个长舌妇打。
开始还仗着手里有木槌,梅巧蝶占了上风,后来被人绊倒,摔了一跤,手里的木槌也被甩了出去,就被这几个长舌妇占了上风,非但没有打了她们几个,还被这几个长舌妇又抓又咬,头发也被扯散了。
小九跟着娘也来河边洗衣裳,桂花看见有人被打,小九这孩子眼尖看见是梅巧蝶,扯着桂花就往哪边跑,“娘,是婶婶,给小九果子吃的婶婶。”
小九用来区分好人和坏人只有一个标准,就是是否给过她好吃的,梅巧蝶送过鸡蛋和果子,虽然每次都是冷着脸扔下东西就走也不多说,但是桂花知道,梅巧蝶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在意安平第一次撞破蒋承福和曹白兰的事。
好好的家从那时候就已经散了。
安平也是觉的自己做的事情多余了,那次是把蒋承福当成翻墙的贼了,谁知道里面还有别的事情。
出了这档子事后,桂花一家子其实是觉的亏欠人家梅巧蝶的。
这会看见被打,桂花也不问原因,冲过去就开始搡人,把骑在梅巧蝶身上扯她头发的人拉开,又去挡着不让其他几个女人的拳脚往梅巧蝶身上招呼。
有人推娘,小九就上牙,小九养狼一直被她叫做狗,好像心有灵犀般的,小九有难第一时间就从树林里面冲了出来,不分青红皂白,谁靠近小九就开始咬谁,直接下死嘴。
这头该死的狼崽子,在村里咬过一次人也算是出名了,这会从树林里面冲出来,这些人也是心有余悸,纷纷扔下衣裳和木盆四散逃命。
梅巧蝶从地上爬起来赶紧去查看桂花的伤势,“没事吧?”
桂花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和手臂,被抓的青一块紫一块,还流着血,小九也被人搡到河边的石滩上,把膝盖磕破了。
“娘,小九不疼,咱们回家,”小九一手拉着桂花一手牵着梅巧蝶,一双圆滚滚的眼睛现在满是怒火。
“桂花,你抱着孩子,我送你们回去。”
桂花也是担心小九,赶着回家给小九止血,看见梅巧蝶嘴角也留着血说道,“跟我一块回家吧,让豆蔻那妮子给你瞧瞧身上还有别的伤不。”
梅巧蝶没吭声,但是脸上满是愧疚之情。
小九一路上都没哭,进门看见爹和姐姐,哇哇的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拽着豆蔻的衣裳往外走,嘴里还说着,“姐姐,我们去打她们吗,她们欺负人。”
豆蔻扳过小九的肩膀一看,她膝盖上流着血,小腿上面也淤青一片,在看看娘,头发乱蓬蓬的,衣裳也被扯烂了,胳膊上也有伤,跟小九一样青一块紫一块,站在一边的梅巧蝶,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