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暖冬尚未作出反应,一声大惊骤然传出,“万万不可!”顿时所有人望向了脸色涨红的江尚书。
江尚书自知自己过于冒失,但有关武暖冬的事情他是绝不能妥协。阿布天河是回纥里最小的王子,向来任性跋扈,女色方面虽然没有不好的传言,但为人过于嚣张,善于厉刑,又深得可汗偏疼。另外两个是小宁国公主的儿子,不管是因为阿布天河的身份,还是大唐的态度,小宁国公主的儿子必然不能成为下一任可汗,而且能不能顺利平安的渡过一生还要看圣上是否恩慈。否则小宁国公主的儿子野心过大,扰乱大唐皇室宗位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武暖冬若真的和亲,必然是阿布天河的妾室,可敦之位不可能给一介民女,即便是大唐公主亦然,因为她生下的子嗣无法继承回纥王位。对于妾室,打杀、发卖习以为常,就算回纥没有卖妻的惯例,可他们有共妻的习俗,父妻子承、兄妻弟承等。
江尚书一瞬间想了太多,当即不顾众人眼色,眼泪汪汪的跪倒在地,殷殷恳求,“圣上啊!武家姑娘一介民妇,难登大雅之堂,老臣有个孙女,年方二八,和阿布天河王子相仿,愿……愿和亲回纥!”最后一句话是咬牙硬声道。
武暖冬怔然,她自然看得出江尚书并不甘愿孙女替嫁,为何还会如此行事?他这般等于帮了武家的大忙,恩情难以言谢!
阿布天河冷哼一声,他在大唐皇上面前谦卑是迫不得已,但对江尚书便没了好脾性,“本王岂是随便哪个女子能攀附的,本王娶的是王妃,当然要娶大唐举世无双的女子!”
江尚书脸色时白时青,羞愧忿然,知道阿布天河将他当成了攀附皇亲国戚之人。阿布天河为人过于猖獗自负,也不想想大唐物资富饶,他又位高权重,何必吃力不讨好的把孙女嫁到偏远小国,图那徒有声名的王妃名位。
“圣上,臣要娶武家姑娘,和亲也是为她!”阿布天河邪肆一笑,眸子里透出的精芒不容忽视。
武暖冬沉静如斯,半分没有被阿布天河的举动所惊扰,“圣上,民女愧不敢当!民女已嫁为人妇,怕是承不起阿布天河王子的偏爱。”
别说武暖冬不同意,就是唐代宗于公于私也不能如了阿布天河的愿。有了武暖冬足以顶上千军万马,他又不是拎不清的糊涂皇上,这样的女子不留给自己国家自己儿子,那不是断了后代的昌盛和平之路。
只是武暖冬一言,顿时让几人一愣。
“小姑娘你何时嫁人了?太……朕怎么不知道?”唐代宗大感震惊,以他那太子妹控属性,若是武暖冬嫁人岂会不知,怕早就天天派暗卫监视妹夫的一举一动了。
“民女与罗玉寒罗将军在战事初起时,曾有誓言,他若回来民女必嫁!现在罗将军已经荣归故里,民女怎敢违背誓约!”
“罗玉寒?”阿布天河桀骜上挑的剑眉紧皱,“他不是已经战死沙场了吗?”
“民女的师兄亲自将罗大哥从战场接了回来,所以民女甘愿履行誓约。”武暖冬抿唇轻笑,眸中闪烁的幸福色彩陡然让几个男子毛骨悚然,感觉好像各种的不对劲。
江尚书差点老泪纵横,郭太尉也不免生叹,阿布天河面色阴沉不爽,唐代宗倒是一片冷静。
“既然小姑娘坚持,朕也不好强求。阿布天河王子,你看,不如成人之美如何?”
阿布天河翘起一边嘴角,满是不在乎的笑了起来,“大唐寡妇守节半年便可再嫁,臣还等的起。”
唐代宗面色一僵,心底已经开始盘算让几个皇子加快脚步,早早的夺得小姑娘之心。在他看来,武暖冬只是用罗玉寒作为借口,迟早还是要嫁人的。
“王子等的起,想来可汗虽是白首之心、迟暮之年仍是会盼着王子快快归家成亲,王子怎能辜负可汗殷切期盼的心情!”武暖冬自始至终情绪就没有变动过,不受影响的轻描淡写道:“民女发誓这辈子的相公只可一妻,无妾无外室无通房,除民女以外不得有任何形式的其他女子,如若做不到,民女宁可终生不嫁。若违背此言,民女和民女相公必遭五雷轰顶!”
几个男子同时冷汗,头一次听说发誓还带着相公一起应劫的,足以可见这姑娘刚烈到任性,有悖于贤良淑德的典范。
到最后阿布天河的和亲建议无疾而终,唐代宗令他暂且回驿馆稍后再议回纥一事,等他离去,唐代宗才正式谈及此次令武暖冬前来的目的。
“细作一事想来太子已与你言明。郭太尉你是见过的,这位吏部江尚书曾去城外替朕接太子归宫,你也不该陌生。”唐代宗指了指左右两侧的臣子,见江尚书眼巴巴的望着他,不免加了一句,“其实江尚书是你外祖父的亲生哥哥!亦是太子的伯外祖父。”
武暖冬听的有些混乱,她外祖父的亲生哥哥同样是三哥的伯外祖父,那不就是说她和三哥是同一个祖父吗?
“我娘亲不是姓江,太子母妃不是姓沈……”她咋舌的反问一句。
“此事让江尚书细细为你道来!”唐代宗得知老臣唯有这件心事放不下,索性借由机会将他们的关系摆出来,至于如何选择就看小姑娘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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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 、牢骚
宫内高手不少,谁也不敢保证全是一心一意效忠皇上的人马,武暖冬没有莽撞行事,跟江尚书交代了一下便回家提升武功去了。
破而后立极为适合她目前的这种情况,所有卡在第七重的武学,如有神助般在静心苦练下颇有成效,闹得她几天下来都有种做梦的恍惚感。
为了防止进展过快,武暖冬练一段时日武功便休顿一天,整理玉府的各种作物。若是哪天时局稳定下来,没谱她真的会动用异岛去探望现代的亲人一次,到那时植物加快生长的功效便会消失,不如趁现在多栽种些珍贵作物,留好库存以备不时之需,而之前种下的往后也会尽量不动,养的年头长些当储备金,谁知道下辈子会托生还是穿越到什么地方,万一灵气比大唐更要不足,玉府也只能有耕种和储存的功能了。
武暖冬是忙了好几天,却急坏了武家老少,因为涉及宫中之事,她误以为大哥或者二哥、三哥已经交代清楚,而武春息和武秋止也是这么想的,结果几天下来,看不到武暖冬的身影,老爷子和两个在家的婶娘差点白了头。
等到武暖冬一出关,正好撞见在她院子里和弟弟玩闹的武山游。武山游在给武山柳削小木剑,边削边耍两招,武山柳则一脸仰慕的望着哥哥,小嘴傻呵呵的裂开着。在发现小姑姑的房门大开时,小游先是抬着小脸看她两眼又低下头继续打磨木剑粗糙的部位,倒是不足一岁的武山柳拍着巴掌踉跄起身,扭着小屁股向武暖冬跑去。一见弟弟离开,武山游方才醒了神,腾的跳了起来,满目惊喜的嚎叫:“小姑姑你果然出现了?”话音一落,撒腿就跑出院外,大嗓门满处喊着,“来人呀,来人呀,快来人呀!我抓到小姑姑了,快来人别让她跑了!”
武暖冬一脸黑线,她是去做贼了、去做贼了、还是去做贼了!
武山游的武功亦是不弱,夹杂着微弱内力的声音几息间传遍了山庄。只见从庄子四面八方掠过几道身影,有的飞檐走壁、有的横越枝头,眨眼的功夫同时将武暖冬包围住。
武天德差点老泪纵横,望着小脸粉扑扑的武暖冬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喜忧参半,一想起这么多天她连个消息都不传来,生死未知牵肠挂肚的满脑子忧心变成了怒火,登时举起手就要揍她,那手刚举起却被另一只大手无情的扇开,一声厉喝道:“滚一边去!”随之武天德飞了出去,老爷子扑了进来。喜极而泣的将孙女抱满怀,如同失而复得的瑰宝轻拍着她的脊背,泪汪汪的念叨,“暖暖喂,我的宝儿!你让爷爷担心死了!有什么不好解决的,说出来让咱家人帮你一起解决,偏偏消失那么久,你看你,都瘦成条了!”
几个家人七嘴八舌的开始劝慰武暖冬,徒留人群外的武爹萧索的放下手,有些后悔一碰面就对暖暖凶巴巴的,可是想到她为了死去的罗玉寒,连续几日抛弃家人不见踪影,心头又是酸酸的。唉,女大不由爹!罗玉寒若还活着,他作为未来老丈人尚能计较计较,哪怕拿他练练拳也是好的,偏偏罗玉寒无牵无挂的走了,徒留他闺女孤单的蹉跎忧伤。武天德越想越觉得气愤,倒是将一腔的怒火转移到了罗玉寒身上,足以可见,武爹也是个护短护的厉害的。
武暖冬听了一会儿方才明白家里人关心则乱彻底想岔了,以为她是肝肠寸断,经受不住悲痛去某个角落暗自疗伤去了。
她这才连忙一一解释清楚,不过忽略了细作出自后宫或皇子一事,只说圣上予以重任,她怕完成的不够好故此静心练功去了。
老爷子顿时蹙紧眉头,一脸的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