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小小思索一会道:“测曰:高山大川,不辑航不克也。乃太玄经上卷,第三页,第七列。”
考官示众,她也赢得了满堂彩。
但是大良使者却不以为意,因为他们就剩了一本《中庸》,可以说是,这一轮是稳操胜券,若再加试一轮,定能分出胜负。
考官问了,那人也答了,大良使者大喜,就等着考官公布答案了。但没想到答案却出乎了意料,在场但凡读过中庸者,心中自然都有答案,但没想到,书册展开,竟然是错的!
“答案是三十一页,六列。大良败。”考官公布结果,诸人纷纷意外,只有风卓嘴角微微上扬,原本以为是她要作弊,没想到竟是给对手挖的坑。
“这怎么可能?”大良使者猛地站了起来:“肯定是这本书做了手脚!”
“非也非也,我们约定好的,十本书中的三本,不是随意的哪本书,所以承让了。”曲小着抱拳一笑。
“你!哼!”大良使者挥袖将递上来的酒水一饮而尽,恨恨坐下去。
皇上朗声一笑道:“使者,只是个游戏罢了,何必那么认真呢。”
大良使者起身微微一礼:“是,皇上所言甚是。”只是又横了曲小小一眼道:“大晋国真是人才济济,能想出此种比法,我们大良也只是些小肖才会有这些心思,却是断然上不了朝堂的。”
听到这样的挑衅,众人不禁勃然大怒,皇上的脸色也暗暗发沉,风卓似乎也在怪她,只是一旁的端王风岚投来了异样的眼光,有赞许也有怀疑。
闻言她也不恼,慢条斯理的道:“使者所言甚是,像我这样的人,是万万上不了朝堂的,只能守着自家后院种田梨沙罢了。”
一语惊人,场上又是一片哗然。
风卓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只见她伸手轻轻摘下了头上的羊脂玉簪,一头青丝宛如墨色瀑布倾泻而下,整个人浸在阳光里,宛若九天之玄女,看的他竟有些出神。
接着又她听清脆的声音道:“皇上请恕罪,妾身乃贤王妃,知道今日有此盛会,便央着王爷带妾身前来。”说着出席稽首而拜。
皇上早就知道她身份,自然不会怪罪,抬手道:“起来吧,贤王真是有个好王妃。”
没想到皇上竟来了这么一句,她不禁暗暗咂嘴。
谢恩起身,坐到了风卓身边,向着他莞尔一笑:“王爷,我就说嘛,皇上是不会怪我的。”
众人的眼睛齐刷刷地都落到了两人身上,谁说贤王妃过的不如意。
风卓微微皱了皱眉,轻轻点头:“以后不许再这样胡来。”
“知道了。”
演戏就要演全套的。
大良使者见她竟然是个女子,怏怏不快,便找理由退下了,大朝会结束。
第019章 罚抄
大朝会结束,她和风卓也离开了皇宫,马车里,风卓看着她歪歪斜斜坐着,深深皱眉:“你好歹也是将军府的大小姐,怎么如此德行?”
她却不以为意,漫不经心道:“德行?德行不在这表面,况且马车里只有你我二人,我那样端庄给谁看?”
“你,你简直是……还有我问你,《玄科戒律》你为什么没答对?”风卓无语,转移话题。
曲小小却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我是故意的,那叫故布疑阵,让对手掉以轻心。”
“那你就那么有把握,他们两题都答不上来?”风卓略微惊讶的看了她一眼,不想她还懂得策略。
只听她懒洋洋的道:“呵呵,没有,一题也没有。只不过,我失一题,他们才会掉以轻心,连失两题。”
“可是你若一题也没有把握让对手输掉,那么你三题全对不是赢得更有把握?”
睁开微闭的眼睛,瞄了他一眼轻笑:“呵呵,的确是这样哈。”
“那…你刚才是在骗我?!”
感觉到了了一丝丝的危险气息,她笑着悄悄调整坐姿:“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问我的,我又不好说自己没记住。”
“你!”他没想到自己竟被她耍的团团转,怒道:“你回去把《玄科戒律》给我抄十遍!”
“凭什么?皇上都没怪我你怪我!”曲小小跳脚。
“凭什么?!”风卓慢慢向她靠近:“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说着看向她的手。
那枚戒指戴在她的手上,翠绿欲滴,却显得那手更加白皙娇嫩,只是他知道那下边藏着一条伤疤,定然也是触目惊心。
“你要干什么?”曲小小害怕,猛地向后一缩,谁让她打不过他呢!回去,回去一定要拜个师父,学一身好功夫,扁这个变态男!
风卓不答,只是身子慢慢靠了过来。
她小心翼翼一点点向后退,可是马车就那么大,已是退无可退,只得告饶道:“我写,我写还不成吗?”
好汉不吃眼前亏,但是,以后她还是会讨回来的。
风卓却还一分一分靠近她,她认命的闭上了眼睛。就在这时,突然马车一停,砰!头猛地撞到了车厢壁上,紧接着一个暖暖的怀抱扑来,她慌忙的睁开眼,一张放大了的面孔出现在面前。
浓密的眉毛飞扬入鬓,一双狭长的眼睛如星辰闪耀,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透着一股高冷,标准的霸道总裁。她看的有些出神,似乎忘了她的处境,没有推开。
风卓也是第一次这么近的看她,她眉毛生的很淡,似乎所有的灵气都聚焦在那双眼睛里,面上微微泛着绯红,似酒醉,似羞怯,不禁让他燃起一种冲动。
突然觉得唇上一凉。
该死!他居然占她便宜!
似乎是本能,腿猛地一抬,也不知道踢到了哪里,只听一声闷哼从他嘴里逸出,顿时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就在不知道如何是好时,突然外面响起了声音。
“王爷,到了。”
得了机会,趁着他愣神的片刻,立即推开了他,迅速跳下了马车,风一样的跑了。
曲小小得了自由,三天两头的往外跑,此时正坐在茶楼里听戏,台上正上演着牡丹亭折子戏,昆曲特有的水磨腔温婉柔美的唱着:“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是那处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道好处相逢无一言。”动情处她不禁跟着哼。
碧如有些奇怪的看着她,难道小姐这是对谁动情了?是王爷?
她不知道,她家小姐看着杜丽娘那套行头就想起了当日夏婉莹郁闷的神情,那件绣袍估计这辈子都不想再穿了。
心情好,她就爱哼上两句,却不想被一个登徒浪子坏了心情。
“小娘子是寂寞难耐啊?”忽然一个身影挡在了前面,她不得不住了脚。
那人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手里拿着柄折扇,身后还跟着四个家丁,见她微微皱眉,扇子便伸了过来,抵住她的下巴:“美人,来,再给爷唱一个!”
她嫌恶的翻了个白眼,伸手打掉那人的扇子道:“滚!哪凉快哪呆着去。”
她不想把事情闹大,周围已经围上了一圈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这姑娘又要遭殃了。”
“哎,谁让这章家谁也惹不起啊!”
曲小小心道:“还是个不能得罪的主?不知道她这个王妃能不能与他较量较量?”
“呦,美人的脾气还不小,你可知道我是谁?”扇子兄打开折扇摇了摇又道:“我爹可是京城的京兆府尹。”
原来如此,但她却想起那句我爹是某刚,遂笑道:“原来是京兆府尹的公子,失敬失敬。我也自报家门,我乃贤王妃是也。”
“哈哈,还是小爷我有眼不识泰山,贤王妃?有何凭证?”扇子兄咂嘴,上下打量着她,见她衣着服饰简单,不屑的一笑,仿佛在笑她吹牛不打草稿。
曲小小拿出令牌:“这个可以吗?”
不想扇子兄对着后面的家丁使了个眼色,忽的上来两个人,猛地抓住了她的双臂,反剪到身后。
“大胆!你们竟敢对小姐如此无礼!快放手!”碧如连忙上前去掰那人的手。
“连她也一起带走!”扇子兄却不为所动,一挥手,碧如也被制住了。
“你们要做什么?!”被两个大汉架着,她很是难受,在府里被人欺负就罢了,出门还要被欺负?!真是岂有此理!
“做什么?去见官!走!”
几人不由分说带着她直奔京兆尹,连通报都省了,真像进自家家门。
进了大堂,堂下还跪着一人,周身血迹斑斑,像是受过刑,看的她心里一紧,若遇上个草菅人命的糊涂虫,她就完了。
“逸儿,这是怎么回事?”见到几人来到公堂上,京兆尹不快的道。
“爹,此人跟贤王令牌有关,我知道爹正在为此烦心,便把人给您带来了!”扇子兄说着便往京兆尹身边靠。
京兆尹目光打量着曲小小,总觉得她有点眼熟,但就是记不起来在哪见过。
“来人,将此人收监候审!”
惊堂木一拍,曲小小心中一凉,完了,她就这样被收监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可是大好青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