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显露出来的人呢?”太后终于听明白了他的话,问道。
“时候到了,就会抓捕归案。”
太后点头,“照你这么说。那贤王妃就定是冤枉的?”
风卓心里发苦,不错光凭这些,也不能说明曲小小就是无辜的,可是有一点他有些说不出口。
就是那个银色面具,为了嫁祸给曲小小,他们用了银色面具。那个银色面具后面的人他知道是谁,可是当着太后的面,他又说不出口。
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太后深深皱眉,“怎么?有什么就说!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风卓挣扎了好一会儿才道,“太后明察,细作为了嫁祸于曲小小,混淆是非,给曲小小戴上了银色面具,是知道她曾与一常戴银色面具的男子来往,他们的目的让人误以为那人就是她的同伙,还留有书信,相约在郊外竹林,而……”风卓说着一顿又道。“据臣所知,那郊外竹林里是皇上建的闲情阁。”
郊外竹林里是皇上建的闲情阁,那么就是说所谓的面具人就是皇帝?思及此处,太后猛地一拍桌子,他们这几个兄弟这是做什么?!
“胡闹!你们真是胡闹!”
“太后……太后请息怒!”风卓再次叩拜,当初做了这样一个局,也万万没想到会把曲小小牵扯进来,更没想到,曲小小出府会遇到皇上。
“自古妖妃惑主,看来,果然是留她不得!”太后紧紧地捏了捏手中的帕子,冷冷的道。
“太后!妖妃祸主自古以来都是祸的昏主,皇上圣明,凡是自然是以国事为重,请太后慎言,免得惹人误解,有损皇上英明。”风卓心里大惊,面上亦是清冷。
“你!你给哀家滚出去!哀家不想看到你!”
太后气的胸口起伏不定,猛地一挥手,打翻了桌上的茶盏,茶水洒了一地。外面听到动静,立刻推门而进。
宫门被人推开,禁卫军纷纷踏了进来,似乎只待太后一声令下,便会上前拿人。
“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太后又是一番呵斥。
风卓怔怔地看着她,她久久不来,是去做了安排?
“你也出去!出去跪着,给哀家好好反省反省!”太后见到风卓还没有动,厉声呵斥。
风卓起身,跪到了慈宁宫外。
来往的宫人看到风卓跪在殿外,纷纷小声议论着,王爷王妃是如何深情意重,风瑶昨夜开始就惶惶不可终日,便一直让人打探外面发生的事,听说皇上不知道因为什么一直闭而不见,她的心不由得开始惴惴不安,便想到慈宁宫来探探口风,却没想到看到了这幅场景。
她轻轻地走到了风卓的身边,小声问道:“出什么事了?母后为何罚你?”
风卓抬头见到是她,淡淡一笑,“没什么,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我好多了,只是不知皇帝哥哥怎么回事?竟然许久不见他。”风瑶说着不住的打探风卓的眼神,希望能够发现什么,却没想到,风卓双眸沉静如水,波澜不惊。
“瑶儿,皇上日理万机,见不到人是很正常的。”风卓皱眉,皇上中毒一事拖不了太久,就会让人生疑,真希望皇上能早早醒过来。
风瑶点了点头,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她不想有人出事,但她也不想郑云出事,又看了一眼风卓便离开了。
天慢慢的暗了下来,见样子很快就会下雨,风卓已经跪了两个多时辰了,腰腿都已酸麻不堪,但他还是挺直了腰板跪着,对于太后,他今日多有冒犯,几次出言不逊的顶撞,太后要罚他也是理所应当。
忽的面上一湿,下雨了。
秋天的雨是淅淅沥沥的,不像夏天的雨那样豪迈,却也带着丝丝寒意,慢慢的头发浸透了,雨水随着发梢面颊一点点往下淌。
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他只觉得浑身都湿透了,身体一阵阵的打着寒颤,可是他抬头看了看慈宁宫,里面的灯已经灭了,看来是夜已经深了。
渐渐的雨停了,只是夜风吹来,吹到满身湿透的身上,比淋雨有过之而无不及。
清晨的一抹朝阳缓缓升起,慈宁宫里也开始一天的忙碌,忽的一个身影匆匆赶来了的慈宁宫,风卓目光扫过,那人应该是养心殿的人,是皇上醒了?
那人进了慈宁宫,一会儿里面便传出了太后欢喜的声音,“好,好,醒了就好……”
片刻便扶着如意的手出了慈宁宫,见到他还在那跪着,身下已积满了雨水,想来这一夜的滋味也不好受,现在有人来报皇帝醒了,她心情大好,一颗心顿时也软了下来,“如意,去,让他走吧,就说朝堂上的事还要依仗他,这些天就辛苦他和端王了。”
“是。”如意走上前去,告诉他太后要他回去休息,可是他跪了一夜,一夜风雨的洗礼,已让他的双腿不听使唤,将将又差点摔倒,幸得如意扶了一把,他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又向着太后的方向微微躬身,见到太后的身影远去,才转身回府。
贤王府。芳菲院。
夏婉莹那天自己回来了,兵部出事了,风卓便匆匆忙忙的走了,让她自己先回家,可是现在都过去一天一夜了,却始终没有见到风卓的身影,就是曲小小也至今未归,府上诸人不禁议论纷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在这天傍晚,她才得到消息,说王妃因为盗取兵书被捕,已关押在刑部大牢,顿时王府又像炸了锅一样,夏婉莹极力安抚才慢慢静了下来。
不知宫里现在是什么情况,夏婉莹着急,却也打探不到消息,只能时时望着王府门口,希望能看到风卓的身影。
这天可以看到风卓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了,她连忙走上去,却发现他的衣服全都湿透,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赶紧命人找来了衣服替她换上。
“咳咳……”
换好了衣服,风卓却一阵急咳,夏婉莹着眉头看着他问道,“王爷,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衣服全都湿透了?姐姐呢?姐姐现在可好?”
风卓淡淡的道,“没事。小小也没事。”
夏婉莹却伸手搭在了风卓的额头上,“啊,好烫,你受凉了。”
风卓只觉得头昏昏沉沉,他淋了一夜的雨,怎么可能没事,猛地一个踉跄,差点扑倒。
“王爷--”夏婉莹惊呼一声,将他扶到了床上,她为方卓诊了脉,又嘱咐下人好生照料,便连忙出去抓药熬药。
一会儿工夫,她便端着药回来了,风卓喝了药,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夏婉莹看着睡着了的风卓,抬手挥退了下人,“我也需要好好休息,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有我照顾就行了。”
众人微微一福身退了出去,听到房门关紧的声音。夏婉莹又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后,轻声唤了两声风卓,发现风卓真的已经睡沉,便缓缓从袖中拿出了一段香,放进了香炉里。
青烟渺渺升起。她又拿出了银针,将风卓身子扶起坐好,为风卓施针,一切就绪,她盘坐在风卓身前问道,“风卓,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风卓便像偶人一样将宫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趁着风卓熟睡,她连忙收起了银针,倒掉了香炉里的香灰,出了阳宁院,她要早做安排。
却不知她一走出去,风卓便睁开了眼。轻轻取出了鼻间的棉团,果然是她!
风卓向着空中道,“把香灰收了,免得她不认账。”
话音一落,便从角落里闪出一道人影,领命去了。
出了阳宁院,夏婉莹便匆匆向着芳菲院去了,忽然一个身影走了过来,砰一声两人撞在了一起,那人连忙告罪,“夫人恕罪,奴婢该死!”
“不妨。”夏婉莹说着伸手将地上的人扶了起来,“是你?”见到人是白月面色不由得冷了下来,“你来这里做什么?”
“奴婢,秋月姑姑让奴婢去将后院的花浇了……”白月低头道。
“还不快去!”见她还杵在原地,夏婉莹轻斥,白月又是一福离开了,到了无人处,伸开了手,就在刚才,夏婉莹不动声色的递给她一张字条,她轻轻打开,见到上面写着:“兵书藏于清平院桂树下,子时交给冷山。”
白月暗中一喜,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计划安排,他们总算是完成任务了,张嘴将纸条塞进了嘴里,一嚼咽了下去,又提着水向着后院走去。
子时,白月来到了百草园,等待着冷山的到来,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黑衣人翻墙而入,见到是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怎么是你?兵书拿到了吗?”
“嗯嗯,拿到了。”白月从怀中拿出了兵书,递了过去。
“好,等我回去复命,主人便会安排你们出府,要耐心等待。”冷山展眉,松了口气,“好了,我走了。”
可是冷山刚想走,却被人截断了前路,火把顿时把黑夜照得宛如白昼。
“王府哪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今夜,你们谁也别想走!”
风卓沉步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目光炯炯的看着两人,看到白月的身影,他微微一愣,有些失望,没想到竟然是她!白月他记得,当初就是她火烧百草园,风卓要杖毙她,却因为曲小情,饶过她一命,曲小小中蛇毒她又为她试药,如今想来,她做那些只是为了靠近曲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