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宁凝的嘴唇都发麻了,他才离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
可他并没有就此放过她!
他的吻一路向下延伸,一直延绵到她精巧的锁骨上,在那里盘旋不去。
一朵朵荼蘼的红痕在妖娆绽放。
萧锦煜的吻,让她感觉痒痒的,似有小蚂蚁在身体里攒动。
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悸动,瞬间就点燃了她,像是一团火焰在炙烤她。
初次面对这样的情潮,她慌了。
她怕他真的会收不住自己,更怕自己会随着他沉沦下去。
萧锦煜的热吻,继续向下探索,她的衣襟不知不觉中,已经被他扯开。
他低头,手指抚上宁凝的肚兜边缘,带着滚烫的温度和渴望。
宁凝脑中警铃大作,睁开了湿漉漉的眸子,咬住嘴唇。
一滴眼泪,落在箫锦煜的额头。
迷乱中的他,被那滴眼泪当头棒喝,立刻清醒。
带着歉意掩上她的衣襟,箫锦煜捧住宁凝的脸颊,用手指拭去她的泪。
“对不起……”
该死的,他怎么可以让她又流泪?
他怎么可以就这样莽撞冲动地要了她?
还好,他还没有伤害她。
“你在害怕什么?”宁凝的眼中,有悲悯。
虽然他不说,可是他细小的情绪波动,她都懂。
萧锦煜在逃避,在恐惧。
“我在害怕明天。”他说。
明天就是月圆之夜。
自从中了那阴毒的蛊毒之后,他三天一次小发作;每三个月的月圆之夜,就会有一次大发作。
和宁凝平时所见的小发作不一样,这月圆之夜的大发作,十分可怖。
宁凝捕捉到了他眼中的恐惧,用唇形说出两个字:“有我。”
坚定不移。
萧锦煜生在亲情凉薄的皇家,后宫女子,从太后、皇后到嫔妃,再到各宮的太子妃、王妃,没有一个不是心机重重、笑里藏刀得令人心寒。
唯有这个小东西,会真真实实对他说,有我。
“那就记得,千万别怕我……要记得你说过话,否则我会毁了一切……”
宁凝在天瑞王朝的那个位面,跟着李夫子学过毒术,虽然这个世界的毒术,她不算全部了解,但也算精通。
对于萧锦煜身上的蛊毒,她只能说——这害人的法子,比如说下毒,总有人孜孜不倦地在改进,将这残忍的手段发展得精益求精,更上一层楼。
其花样繁多,手段之毒辣,令人匪夷所思。
第二天晚上,尽管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萧锦煜蛊毒发作的样子,还是让宁凝大吃一惊。
几乎是天色刚擦黑,他就开始全身疼痛,汗水湿透了一身又一身的衣服。
那双漂亮的深眸,早就变得通红可怖,如同野兽。
等到月上中天时,萧锦煜已经接近虚脱。
从来不踏入他们房间的张毅,也如临大敌,守在主子身边。
“三当家,莫怕我家主子,他就算毒发,也不伤人的。”张毅帮着宁凝将药草全部用灯火熏烤出烟。
萧锦煜中的是子母蛊,子蛊在他身上,母蛊却在受益人身上。
他越痛苦,身上种着母蛊的那个人就受益越多。
换而言之,那个人在盗取萧锦煜的精力、气血和寿命。
宁凝握着银针严阵以待,她看了看窗外的月色,就是今晚,她一定要将他身上所有的子蛊,都清除干净。
“啊!”萧锦煜忍不住嘶吼,他的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卡住。
濒临窒息的他,面孔涨的通红,继而呈现可怕的青紫色。
最诡异的是,他那脸皮之下,一条条扭动的青筋暴起,纠结突起。
他的眼珠也凸了出来,布满猩红的血丝,哪里还有半点睿王的风采。
这个时候的萧锦煜,看起来就像一只怪物。
宁凝快速扎破他的十指,和张毅一起往外挤血。
还剩下一坛田秀秀的灵泉水,宁凝全部倒在一只脸盆里。
感受到了灵泉水的诱惑,那些蛊虫不再吸食萧锦煜的精血,而是竞相向他的指端涌动。
在他身体皮肤稍微薄的部位,宁凝甚至能清晰看见那些贪婪的蛊虫。
萧锦煜的脸部依然扭曲肿胀,疼痛、屈辱、无奈反复折磨着他。
血红的视线里,只有小东西朦胧的身影,能给予他力量和信心。
那些蛊虫爬的不快,萧锦煜只觉得四肢百骸都钻心地疼,他死死忍住,绝不呻吟。
现在,他已经足够丑陋,不能再懦弱。
大丈夫,死又何妨,生又何欢?
宁凝一咬牙,又向他的好几个穴位扎针,逼着那些蛊虫快点爬。
张毅看着完全看不出人形的主子,满心的愤恨。
比起痛楚,这种折磨剥夺的更多的是,睿王的尊严。
那个傲天冲天桀骜不羁的睿王,何曾如此狼狈过?
终于……
那些蛊虫一条接一条,从箫锦煜指尖的小孔里爬出,爬进脸盆里,痛饮灵泉水。
第七十三章 打脸空间灵泉女十九
怪异的肿胀和青紫色,渐渐从萧锦煜的身上,慢慢褪去。
他的深眸渐渐清明,清凌凌的眼神重新点亮他的生命。
药草烟雾依然弥漫在房里,宁凝等到那些蛊虫都清除干净以后,在那个盛满蛊虫的脸盆里,撒上一些白色粉末。
一股恶臭飘出,那些蛊虫迅速干瘪,僵直,最后一动不动。
拨开蛊虫尸体,宁凝在脸盆底部,找到一条全身呈金色的蛊虫,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瓷瓶里,封好。
将瓷瓶交给还无法说话的萧锦煜,唇语:“这是真正的子蛊。不管母蛊在谁的身上,只要他她接近这条子蛊,就会原形毕露,甚至遭到反噬。”
萧锦煜用残存的力气,抓住宁凝的手腕,眼神里只有一个问题:“你不怕?”
毒发的他,狰狞恐怖,连他自己都恶心,柔弱的她怎么会不在意?
宁凝摇摇头,用唇形回答:“不怕,我只是心疼你受过的折磨,更愤恨那个对你下毒之人。你刚才真是太令人心焦,而不是可怕。”
萧锦煜死死地盯着宁凝,心里翻江倒海地心疼她,并感激她。
曾经有个女子,从小就坚持说要做他的王妃,为了接近他,用尽了手段,几乎是百折不挠。
她对他持续的热烈追求,弄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
几乎所有人,都将她当做箫锦煜的未来王妃——连皇上都改了旨意,为他们赐婚。
因为,她表现得,似乎这天地间,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女子,能像她这样为睿王义无反顾、情深意重。
然而,她只是误打误撞地看见了一次他在月圆之夜的蛊毒大发作,就吓得魂不附体,大病一场。
大病方愈,就跌跌撞撞进宫去,求皇上收回成命。
然后才哭着来到他的面前,说自己不能嫁给大限将至之人,恕她无法接受即将守活寡的未来。
她哭着诉说自己的无奈和恐惧,伤心欲绝。
萧锦煜自然知道,自己发作起来有多可怕;但是女人心肠的翻转之快,却也令他心寒。
十多年的纠缠,竟是转瞬成冰。
他自是不在意本就是她强求的姻缘,只是……事关男人尊严,让他不太愉快。
吓跑了那个女人,萧锦煜莫名觉得轻松。
但是这些天来,他一直担心,生怕自己会吓到他唯一在乎的阿宁。
阿宁果然是与众不同的,她不怕他那可怖模样,反而会心疼他。
身在皇家,即使是生身母亲,又能有多少真情?
宁凝用手指在他眼前晃晃,“发什么呆?好好休息,以后你就是健康的一条小金鱼了。”
她笑面如花,他安心入眠。
……
萧锦煜身上的蛊毒已经彻底清除,这附近的山寨除了青云寨,几乎都被荡平。
他该离开了。
“阿宁,跟我走可好?你看啊,我人都被你们抢回来当了压寨姑爷,什么名节啊,清誉啊,包括我这身子都交给了你。你要是不跟我回去,也太不仗义了。”萧锦煜一脸严肃,“阿宁,不许始乱终弃。”
宁凝只是摇头,关于他的这个请求,她始终不曾松口。
萧锦煜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阿宁是不喜欢我吗?”
宁凝摇头。
“那是怕随了我,会遇上太多未知的危险和纷争?”
皇家之子,向来不太平,即使是闲散王爷又几个能正闲散?
宁凝再度摇头,这个她真不怕。
“那是为何?难道是担心自己的身份?”萧锦煜苦苦思索,只剩下这一条。
毕竟她是个流落民间的小哑女,目前和他在身份上,有天壤之别。
其实也不是,宁凝是个喜欢了就会一条道走到黑的人,身份或许会是别人自卑的理由,在她那儿全都不是事儿。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阿宁,你没有说真话。”他摇头,捕捉到她眼底的无奈。
宁凝咬唇,想了想,才用唇语说:“不要逼我,给我三年时间可好?”
她是为了自己的这副病体。
阿宁的这副身体有多弱,宁凝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