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他,终于抵不过谢宁凝的权势,投靠了纨绔小侯爷,还两次出卖自己?
这样一想,莫相宜更觉得容云烨看待她时的冷漠目光,说明了一切。
她竟然看走眼了!
而容云烨毕竟对莫相宜的容颜,无法狠心到底,有些担心地望向她。
莫相宜本身就有女扮男装的死罪在身,如果现在再加上个欺君之罪,恐怕是无法收场。
谁知道,莫相宜回给容云烨的眼神,是那样怨毒和愤恨。
她不是她!
容云烨心中凛然,这样的眼神,绝对不会在爱人的眸子里出现。
他更加坚定自己的直觉。
“这什么这啊?”宁凝乐了,“这说明这个法子,只是个传说,不能当真。不信啊,不信你自己滴几滴血上去看看。”
孟尚书可不敢将自己的血滴上去,“老夫不敢。既然判定血亲的法子不准,我们便请出人证可好?”
他说的人证,就是指莫相宜远在江州的父亲,他总该知道莫相宜的身世。
谁知道刑部侍郎慌忙道:“启禀陛下,刚刚收到驿站传书,莫相宜的父亲,本已日夜兼程赶来王城。谁知……谁知……昨夜在王城郊外,遭一群黑衣人截杀。”
“那就是说,这件事,现在算是死无对证喽?”女王很不满,“你们刑部是怎么办事的?”
刑部尚书和侍郎都是女子,吓得齐齐下跪,面无人色。
莫相宜的心跳好不容易稳了下来,看来,在肃州接应她的那位,办事依然牢靠。
大殿上一时间陷入僵局,无论哪一方都一筹莫展。
这时,像个木雕般一直没啥反应的皇太女,站了出来。
“启禀母皇,此事儿臣愿为母皇分忧。儿臣这边有新的人证,将要上堂。”
东方傲珊连说话的声音,都很刻板,语调几乎没有波澜。
而形势却因此立变。
女王大喜:“传新人证!”
宁远侯府薛松仪领着一位白发公公,昂首进殿。
那位老公公,身材纤瘦,喉结平滑,说话声音细声细气,应该是太监之类的身份。
他佝偻着背,拜见过女王之后,即向璃国孟尚书叩首,“不知孟尚书此番别来无恙?”
尖细的嗓门,却不做作。
孟尚书愕然,对着来人细看,大惊,“原来是李公公,李总管!”
薛松仪费了大力气才带回来的老人,正是当年和璃国皇子生母一起逃出宫去的太监总管——李公公。
“李公公,您快看看,这位可是当年娘娘所生的皇女?”孟尚书问。
李公公看都不看莫相宜,“老奴服侍柔妃娘娘多年,娘娘出宫后,临盆之际只有老奴和一位接生婆在旁伺候。
柔妃娘娘所出的可是皇子!真真切切的皇子,绝不是什么姑娘。”
莫相宜却没那么容易放弃,她马上狡辩:“老人家你休得胡说!口说无凭,我有磐龙清纹为证,你们竟谁敢质疑我?”
根据她从容云烨那里套取的情报,柔妃早已仙逝,这个老太监也不过是只服侍他到十一岁,只要她抵死不承认,还是有机会混过去的。
毕竟是死无对证的事儿!
她的苟延残喘,令容云烨更加失望。
就算是相同的外貌,这品性也差得太远了!
容云烨总算确定,自己不是朝秦暮楚,更不是薄情无心,才会对莫相宜始终没有动情的感觉。
原本,他想救下她,实在不能当爱人那样对待她,那就学着像个亲人一样照顾她。
现在想来,应该不需要这样做了。
至少,他欠她的,在昨天已经相抵。
“我李长荣,当年怎么说也是璃国皇宫大内总管,还犯不着说谎!”李公公什么场面没见过,这样与一个女子,岂是他的对手?
“孟尚书,关于老奴的身份,你可认!”李公公问。
孟尚书:“毫无疑义。”
“那老奴要是说,我国皇子,就在这大殿之上,你可信?!”李公公大声说。
说完他也不等众人反应,直接向着容云烨的方向,“皇子殿下,您还要将自己的身份,让给这个心机叵测的女子吗?”
这句话,也正是宁凝想问容云烨的。
皇子身份对容云烨来说,不过是浮云。
但是对莫相宜来说,那就是生杀大权,是能主导千万人命运的至高权力,是日后对付宁凝的利器。
爱人怎么还在犹豫?
宁凝急了。
难道他要再一次,为了莫相宜,和自己作对?
宁凝的心,就算再包容,也经不住一再的伤害啊!
容云烨始终沉默,丝毫不理会那一双双探究的目光。
李公公的出现,他始料未及。
孟尚书越看越心惊,这位凤斓神医,神袛般俊美无俦的容颜,远离尘嚣的气度,真是像极了王上和柔妃娘娘!
难怪,之前莫相宜如此忌惮他!
眼看形势不妙,莫相宜横下一条心,“老人家,口说无凭!”
“孟尚书,请问皇子生母柔妃娘娘,祖籍何处?”李公公问。
此言一出,孟尚书福至心灵。
“莫小姐,想要证明自己的身份,请脱下鞋袜便可。”笨猫果然还是写悬疑的料,原本还想写个仵作小皇妃女扮男装,却被狗皇帝调戏的小故事哒,现在算算好像速度上来不及~
第二一零章 妻主,您家侍君又跑啦二十四
柔妃是南海黎族女子,黎族人的标志就是脚生六趾,且世代遗传。
她生的皇子,也应该是脚有六趾。
莫相宜的谎言不攻自破,她脸皮再厚,也没办法变出一只脚趾来。
容云烨依然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
孟尚书和李公公跪在他面前:“请殿下脱下鞋袜!此事不关风月,殿下万不能为了情义,断送了璃国的前程。
如果不是牵涉到璃国百姓的未来,臣等不敢如此苛求只愿隐世的殿下。”
万般无奈之下,容云烨只好将磐龙清纹收回,但他表示坚决不回璃国,只求守在妻主小侯爷身边。
欺君罔上的莫相宜,被女王打入死牢。
她知道大势已去,喷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没想到,她喷出的血污里,竟然有一条类似金爪蜈蚣的毒虫。
那条毒虫,东方千秦最为熟悉,是凤斓宫中惯用的毒虫。
曾经他也对谢宁凝下过这种毒虫。
他怨恨地盯着凤斓女王,难怪母皇最近按兵不动,只是软禁莫相宜,看起来什么举措都没有。
原来,她早就命人在暗中对莫相宜下了毒,留下了后手。
只是不知道是谁给了莫相宜解药,让她将毒虫吐了出来?
宁凝根本不用动脑子,就知道是谁给了莫相宜解药。
还不是她那个“痴呆”爱人!
在回府的马车上,宁凝终于发火了。
“你既然这么舍不得梦中的那个虚影,那还跟着我干啥?不要杵在我面前!”
她是真的生气了,明艳的容颜,光芒更盛。
“小丫头不生气,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容云烨马上求饶,“不过先说清楚,我可没帮她什么蒙混过关的法子,只是给了她一颗解药而已。”
“那怎么没见你对我这样好心?”宁凝气得想挣开他的怀抱。
不原谅,不原谅!
谁知道他铁了心不放开她,用颀长的身躯,将她压在身下,不许她动弹。
“我对你只有这样的……坏心。”容云烨笑着在她的脖颈上,吻出一枚吻痕。
“泥奏凯泥奏凯,你还挺高兴,大流氓!”他的心情一好,宁凝反而更气愤,拼命蹬着双腿反抗。
“我是挺高兴的。”容云烨闷笑,胸口在震动。
他将她按得更紧,“我是真的高兴!
原来我是想,既然实在对莫相宜没感觉,那就当亲人照顾她一生就好,毕竟感情不能勉强。
可是,我连和她多相处一会,都会觉得全身难过不自在,实在是没办法坚持。
本来我还挺歉疚,心里不安,想说我怎么这么渣!
好在昨天给了她解药之后,突然就轻松了!
既然我已经救她一命,那我和她之间的纠葛,就用救命之恩相抵,从此两不相欠。
所以我高兴啊!”
他一口气说了好多,同时被宁凝踹了好几脚,他连忙用自己的大长腿,将她细长小腿夹紧,“小野猫!”
宁凝不服气了,“凭什么她就是梦中仙女,我就是小野猫?”
说罢,她一口咬在爱人的脖子上,想要讨回公道。
容云烨被她咬得浑身一紧,马上起了反应,“你还真咬啊!谁把她当作仙女了?”
宁凝松口,“那你为什么不肯承认皇子的身份?都说两清了,居然还想把皇族身份让给她?”
这下容云烨真的开怀大笑,“小丫头,你是吃醋了,对不对?”
她吃醋撒娇的模样,真可爱~
在她气得嫣红一片的脸颊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容云烨说:“嗯,我喜欢你这样。有委屈尽管发出来,我都接着。
你知道为什么我不肯承认皇子身份吗?还不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