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赶紧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来一把长约半米的戒尺,想必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只等着依依过来惩罚她了。
“杖背三十。”
“是”说罢张嬷嬷就拿着戒尺往依依这边走了过来。
凌轩连忙说道:“且慢,母妃还请息怒。”
贤贵妃转过头,瞪着轩王,沉下了脸,说道:“怎么?本宫现在连管教儿媳妇的权利也没有了吗?”
“这件事情,儿臣已经跟皇上谈好了,让皇上放了月贵嫔母女三人,儿臣就派夜影去北疆打战,即便儿臣如今不能亲自去战场,也会全力支持夜影,打完这场胜战,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依依心里一惊,难怪皇上收回成命,原来是凌轩跟皇上谈判了,用夜影去上战场作为条件跟他交换。所以,如果凌轩不去救月贵嫔母女三人的话,那么他很有可能会利用北疆急需他和夜影这件事情跟皇上谈判,获得其他的利益,但是现在他放弃了其他的利益,却只是为帮了自己去救月贵嫔母女。
依依心里自然是清楚凌轩这么冷血的人,绝非可怜月贵嫔母女,在他的眼中,她们三人的命绝对不会比他其他的利益更重要,那么他救了她们,只能说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没想到,自己在他的心中还有些分量。
贤贵妃冷笑一声:“你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皇上会这么容易的原谅她?他今天这么丢了面子,这事就算结束了?是,他跟你谈好了,是没法拿夏依依怎么样,可是,他却拿本宫有办法。”
凌轩皱眉问道:“母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皇上今儿说,本宫该好好全心全意教导教导夏依依,其他杂事就先别管了,就把本宫的代掌的凤印和后宫之权收了回去,还给了皇后。” 贤贵妃一说到这里,就十分生气,重重地拍了一拍椅子,然后把手捏成了拳头,紧紧的拽着自己手中的手绢。她上次好不容易,才从皇后手中夺过后宫之权,只不过才一个半月,自己掌权都还没有过瘾,就被没收了回去,她心里怎能不恨?
依依心里这时倒是明白了,其实贤贵妃恨的不是自己,也不是恨自己今天去大殿上闹,而是恨因为自己,却把她的后宫之权给闹丢了,倘若说自己今天闹了,而她的后宫之权依然还在她手上,贤贵妃也许就睁一只眼闭只眼,不管自己了,但是她的后宫之权因为自己而丢了,势必要把她心中最这股恶气撒到自己的身上来,现在自己就是一个现成的出气筒。
依依哂笑道,原来是牵涉到了贤贵妃的利益了,难怪她这么动怒,大晚上的还非得把自己叫过来训一顿。
哎,这后宫之权两次都是因为自己而移权,贤贵妃第一次因为夏依依被志王轻薄而得后宫之权,第二次,因为夏依依大闹皇宫而丢后宫之权。
这正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啊。
不过这皇上也真的是小人,过河拆桥,凌轩答应了他派夜影去打战,这夜影才准备出发,皇上那头就削了贤贵妃的权。皇上必定是知道凌轩一向对后宫权力之事不感兴趣,所以即便他削了贤贵妃的权,凌轩也不会对他怎样,更不会因此而反悔,不让夜影去战场。更何况夜影都已经立了军令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凌轩现在才知道,母妃非为何如此生气,原来是为了自己手中的后宫之权丢了而感到生气,既然这样,只怕他说什么都没有用,自己不可能去帮她跟父皇讨回权力。只怕母妃不惩罚夏依依必定不会甘心的,只是杖背三十未免也太多了。
凌轩便说道:“母妃,您是否忘了在大年那天,儿臣用内力伤了夏依依,她身上还有严重内伤,御医说她要休养几年才能好,倘若今儿再打三十尺,只怕是这内伤永远也好不了了。”
贤贵妃鼻子冷哼一声,翻了一个白眼,气得手哆哆嗦嗦的说道:“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你这媳妇还真是金贵!”
“那倒也不是,母妃若是不高兴,骂她几句也无妨。”
贤贵妃心道,骂她几句,肉不痛皮不痒的,一点都不解气。既然打重的打不得,那轻一点的惩罚可少不了。
☆、第一百零四章 虐待媳妇指南书
贤贵妃说道:“既然凌轩帮你求情,本宫就看在凌轩的面子上,这三十戒尺就免了,不过,惩罚难逃,本宫就罚你好好抄写家规,抄写一百遍,十天以后给本宫。”
一百遍,十天?那不就是一天只用抄十遍了,这未免也罚得太轻了吧,想当初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老师可没少罚学生抄写课文?这抄写虽然苦闷了一点点,但是也好过被打戒尺吧!依依显得有些欣喜若狂,连忙磕头说道:“臣妾多谢母妃免了罚戒尺,臣妾定会好好抄写家规。”
贤贵妃说道:“既然如此,今夜就别回去了,你这十天就呆在本宫这里,好好抄写吧!”
刚刚还高兴的依依,这高兴劲还没有表现到脸上来呢,就晴转多云了,不是吧,这宫中的日子可是很难过的,而且,还要在贤贵妃的眼皮子底下抄写,有没有搞错呀,这么监督她?还能不能好好抄写啦!这属不属于软禁,属不属于监视,还有没有自由?依依的脸都要瘪成一张苦瓜脸了,拉得老长了,可是,总不能再让凌轩给她说情吧,贤贵妃也不一定答应,她岂肯再次让步呢?
更重要的是,自己要是再次突然消失十天,那许睿不得急死啊!又要满世界找她去了,又要开始各种脑补她被山贼绑架了。而且十天见不得许睿,自己也会很想他的。毕竟现在还是在热恋阶段呢,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要是十天不见,就如隔半世啊。
凌轩说道“母妃,可是儿臣还有事情要办,不能留在宫中。”
贤贵妃脸色更不好看了,这凌轩今儿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帮着夏依依,贤贵妃语气十分冲:“本宫又没有叫你也留在宫中,你想走随时都可以走。”
“母妃,让她回王府吧,儿臣监督她抄写家规就好了,十天后一定让她把家规带过来给你审查,她这十天若是不在儿臣身边,儿臣倒是十分的不习惯了,而且儿臣还没有子嗣呢!”
子嗣,依依差点一口老血就要喷出来了,这杜凌轩脑子里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呢!而且这话竟然当着他妈妈的面说,他不嫌臊得慌吗?他的意思不就是说他还想把她带回做那事吗?不然这十天不做那事,他就憋不住了。他还要不要点脸啊!
贤贵妃想到他们是在大年夜那天“圆房”的,这么说来,他们算起来也算是新婚燕尔,现在如胶似漆,形影不离,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凌轩对子嗣如此上心,倒是少见了,不过这也是好事呀!倘若夏依依真能早点怀上子嗣,那便让她回去,也无妨。
贤贵妃说道:“总之,无论如何十天以后,本宫要看到那一百遍家规。”
“多谢母妃。”凌轩说道,便转动轮椅往外走去,走了几米发现,怎么那个蠢女人还在那里傻跪着不动,凌轩佯装生气,训道:“还不过来给本王推轮椅,还傻跪着干什么?一点都没有眼力见吗?”
夏依依哪里知道贤贵妃这是已经答应她离宫了呀,还在那跪着等贤贵妃的指示呢,听见凌轩这么一说,连忙说道:“多谢母妃。”忙站起来,满脸笑容的推着凌轩就往外走,只要离开这宫里,什么都好说。
贤贵妃一见凌轩刚刚振夫纲训斥夏依依,将夏依依治得服服帖帖的,看来凌轩也不是十分宠她,还是有分寸的,该训的时候照样训她。贤贵妃这才有些满意了。
待他们回到王府,都已经过了亥时了,依依来到凌轩的书房,接过王府的家规一看,几乎傻了眼,这哪是家规呀,这分明就是一本厚厚的刑事律法啊,足足有两个手指的厚度,依依粗略的翻看了一下,里面写满了各种惩罚媳妇的条条款款,简直就是媳妇的悲剧史。
之前还以为一天抄十遍,简直就是轻轻松松,就像抄十遍课文一样,我的天哪,这哪是抄一篇课文啊,这是要把一本语文书给抄十遍!我说三十戒尺她能这么轻易地饶了我,原来在这等着呢,就我那写毛笔字的速度,给我一百天也写不完。十天,日以继夜不停歇地抄,得写得手都断了吧。
依依直接将那本家规往书桌上一扔,垮着脸说道:“这么厚,谁抄得完啊?谁爱抄谁抄去,反正本姑娘不想抄。”
“这个时候在本王跟前咋就这么横呢,怎么刚刚在宫里头的时候就满口答应了下来,不敢推辞了呢!”
“谁知道你们的家规有这么厚啊,我以为就小小的几页纸而已,谁家家规这么变态,你看看这里面的条条款款,简直就是狗屁不通,全都是虐待媳妇用的,你们这哪是家规呀?你干脆改名叫《虐待媳妇指南书》好吧!”依依重新拿起那本家规,在凌轩面前翻得霹雳啪啦地响,十分激动地用手指着里面的条条款款,说道:“你看看这条啊,一年里头只有逢年过节,或者娘家婚丧嫁娶了,才能回一趟娘家,平时要回去还得跟你请示。我呸,我又不是来坐牢的,回娘家还不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