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从未见过爷这样过,就算曾经那位王妃的事儿也没让爷这样忧急过,爷的眼是红的,似是哭过哪,唉,希望夫人无事吧,他只能暗暗祈祷。
卢太医不敢怠慢,伸手掀开被子想要查看柳燕悠的伤势,却听到一声低咒:“该死的,你轻点儿!”
卢太医吓得直哆嗦,可伤患在眼前,他不能不看,正想伸手解她的衣衫,手还没碰到衣料,就被皇甫云睿“啪”的打开。
“滚开,我来。”
他吼完,小心的伸手,想要解衣,却发觉匕首挡着,完全无法解,正忧心时,卢太医递过一把剪刀,他微抖着好,一点点将她胸前的衣物剪开,没功夫去注意她袒露出来的胸,只看着她的伤口,他的心一阵阵的揪痛,就好似一颗心被放进油锅里煎炸一般,他发誓,若让他找出凶手,他一定一定不会叫凶手好过,他要一点一点凌迟那人的肉,喝那人的血!
他脸上的凌厉神色教卢太医直打哆嗦,朝清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硬着头发说:“爷,您来拔刀还是属下来?”
皇甫云睿一惊,瞪卢太医一眼说:“你能处理吧?”
卢太医哪敢说不,只点头如捣蒜说:“老夫会尽力。”
“不只要尽力,一定要救活她,否则你也不用活了。”
皇甫云睿冷声威胁,他若这么没用,也不用活着了。
卢太医抹了把额上冷汗,猛点头,直说是,别的再也不敢说了。
皇甫云睿的目光这才转到那把刀上,他握了握拳,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握住刀柄,一闭眼,猛得拔了出来。
刀一拔出,柳燕悠原本已经不怎么流血的伤口马上涌出血来,好在卢太医早有准备,眼疾手快的将一包药涂了上去。
朝清也顾不得上下有别,将皇甫云睿拉开到一旁,让卢太医好行事。
皇甫云睿厉眼瞪向朝清,朝清忙说:“爷,有太医在,您可以暂时休息下。”
皇甫云睿冷哼一眼,却不再往前凑,直是目光仍盯着柳燕悠还向外渗血的伤口不放。
他心里揪成一团,这瘦弱的身子到底有多少血可流?
卢太医专心治伤,又是涂又是抹的,药箱里的药被他翻得东倒西歪,他也顾不上扶,他只知道,若是这的人救不活,怕是他这条老命也得交待在这儿了。
好在,他用的药似乎有了些作用,伤口虽然还在渗血,但速度已经缓了下来。
卢太医擦擦头上的汗,拿出卷白布说:“好了,伤口包扎好,要让她静养,如果能熬过去,就没事儿了。”
他伸手想要为柳燕悠包扎,手里的白布却被皇甫云睿抢了过去。他知趣的让开,皇甫云睿小心的为柳燕悠包扎好伤口,冷声道:“送太医回去。”
朝清得令,就要上前,皇甫云睿又加了一句:“按时来换药。”
是,是,是,卢太医忙不迭的应声中,朝清负了他,快步走了。
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皇甫云睿看着面色苍白的柳燕悠,一颗心仍是收不回原地。
他知道卢太医的意思,若她熬不过去,怕是……
不,她一定会熬过去的,一定得熬过去。
他伸手握拳,轻轻的在她身侧躺下,拉过被子盖住两人,他才发觉,刚刚太过紧张她,连的被子还没换,这被上还留着她的血迹,此刻闻起来,血腥味明显。
他皱了皱眉,起床,将被子拿起来丢到外面,又取来了新被,也不管仍有血迹,躺好,用新被将两人盖好。
她的呼吸依旧微弱,微弱到不用心去感觉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心仍吊在半空中,眼睛直盯着她瞧,连眨眼都觉得多余,生怕他一个不盯着,她就这么一睡不醒了。
“烟儿,你会熬过去的对吧?”
他将她的头轻转,让她的脸正对着自己的脸,他的手指就靠在她的鼻前,用心的感觉她轻弱的鼻息。
“烟儿,不要让我来不及爱你。”
他轻轻的说,眼睛直盯着她的脸,观察着她的每一分变化,他怕,怕自己一转眼,她的魂就离体而去,而他再也捉不住她。
“烟儿,我的烟儿。”
他低喃着,一遍又一遍,诉说对她的不舍,希望她听到后能为他坚持下去,她不是说心给了他吗?既然如此,她必会在意他的吧?有了在意,她就能坚持了吧?
他无神的看着她灯光下惨白的脸色,不想让自己绝望。
到底是谁下这么狠的手?
他微眯起眼,凶手下手凶狠,完全不留余地,若是知晓她可能还活着,只怕不会善罢干休。
虽然他相信自己可以保护好她,可万一哪?他现在一丁点儿的意外都不愿再发生。
想着,他脑子飞快的转动,很快有了主意。
翌日一大早,睿王府被一片素白笼罩,下人们都小心翼翼,主子面色不好,他们自然不敢放肆。
皇甫云睿将人集中起来,黑着脸宣告玉夫人被杀身亡的消息,并来令所有人有凶手线索要即刻上报。
消息一出,下人们有的慌乱,有的害怕,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皇甫云睿吩咐完事情,回到冷心苑。
很快朝元带着寻好的上好棺木回府,皇甫云睿将人抱入棺木中,一张脸阴沉得可怕。
“爷?”
朝元见他瞪着棺木中的柳燕悠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低声提醒。
“去吧。”
他望了良久,才轻轻吐出这句话。
朝元得令,着人盖人棺盖。
三日后,阵容盛大的送葬队伍经过京城平整的青石大道,出城往东而去。
皇甫云睿留在府里,颜面沉肃。
他一直是冷冽的人,只是府中下人发现,自玉夫人死后,他们的主子似乎更冷了,以前无人敢近他十步内,如今,只要他一出现,百步内都似乎被寒气笼罩。
夜晚降临,一条黑影无声无息的飞檐走壁,往城东而去,最终跳进东郊一处僻静的院落。
推门,点上灯,照亮黑衣人的面容,正是皇甫云睿。
他快步走近床边,躺着的却是已被下葬的柳燕悠。
她尚在昏迷当中,面色依然苍白似鬼,只有那微弱的鼻息宣告她还没死。
是了,这一切都出自皇甫云睿的安排。
他不要她再处于危险当中,最好的办法就是向外召告她的死讯,只有人人都以为她死了,她才不会再被追杀,他也才能腾出时间来好好追杀凶手。
没多久,朝清亲自打来热水,然后安静的退下。
皇甫云睿轻轻的柳燕悠的衣襟,自她伤后,他不假人手,亲自伺候她换药绑伤布,擦身喂汤饭,所有的一切他都亲自来做,就连朝清他都不让插手。
可是她依然昏迷不醒,教他的一颗心沉郁的想要吼叫,想要找人撕打,若不是还能探到她的鼻息,他一定会发疯的。
他从未这么爱一个人,就算先前曾伤他很重的王妃都没有,可对她,不知不觉竟就陷落了,爱上了,以致于到如今不可自拔,无路可退。
她身上的衣物,就连伤布也解了下来,她全身,白皙的肌肤更趁得伤口狰狞难看,直刺他的眼。好在如今伤口已不再流血,不然他怕自己真的会承受不住。
拿来布巾,沾温热的水,小心的擦拭她的脸。
她的眉如柳叶,弯弯的,眉色不点而黛。眉下的眼睫细长而些微卷翘,如同轻盈的小扇,只可惜以往不断扇动的小扇,此刻只安安静静的覆在眼皮之上。那双似会说话般的清灵眼眸此刻紧闭,让他无法探查到她的情绪。
他用布巾重沾了热水,继续擦她的鼻她的唇。
她的鼻,原本不点而红的唇此刻却苍白而干裂,让他情不自禁的俯轻轻吻,用自己的舌去滋润她干涩的唇。
他仔细的擦完她的脸,再次沾了热水,自脖颈而下,一点点拭净她的身子,小心的绕过她的伤口。
擦拭完她的身子,他小心翼翼的为她换了药,重新缠好伤布,这才不舍的将眼从她身上移开,拉过被子为她盖上。
做完这一切,他几乎要累出一头汗来。
简单的为自己擦了子,他光着身子来到床边,掀开被子钻进去在她身旁躺了下来。
肌肤相贴,他不觉呼吸急促起来,但他只是压抑了下来,将她的头转身自己的脸,习惯性的将指伸在她的鼻前,就这么闭上了眼睛。
第七十八章 诉衷情(1)
一个月后。
皇甫云睿进房,习惯性的点上灯,来到床前。
看着依然昏迷不醒的柳燕悠,他几乎都要绝望。
这么久了,他小心的伺候她,完全隔绝任何人的打扰,可她却依然昏迷不醒,若不是她的鼻息较早前强了些,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就这么躺下去,直到哪一天,突然就会无声无息的死掉。
“烟儿,千万不要这么对我。”
他伸手轻抚她稍见血色的面颊,话里充满祈求。
可的她依然一动不动,没有回应。
“为什么还不醒来?烟儿,别让我绝望,别丢下我,在我看清自己的心后,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他抓起她的手,凑到自己的唇边儿轻吻,绝望的泪水一点一点滑落她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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