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娘哪儿想到还有这些变故,再去找老陈头,人家只怕已是出发了。
这才想着问问辣妹,怎么回事,她不是和二丫关系那么好,怎么铺子说卖就卖呢,就是卖也该卖给她家啊。
回到家里,冷冷清清,她还以为吴青也没回,见他房门开着,进去一看,他睁着双眼躺在床上硬挺挺的。
“挺尸啊,也不点灯,也不烧水的。”
想想又问到,“你媳妇还没回啊,再不回就在娘家别回来算了。”
吴青一个猛子坐起身对着她就吼道,“你巴不得她不回来吧,现在真如你的意了,她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吴青娘看着儿子盯着自己那凶狠的样子,打了个冷颤,“走了?走哪儿去了?她还翻天了……”
“是的,翻天了,她走了,离我远远的了,你现在如意了,高兴了!”
吴青双目怒睁,横眉冷对。
吴青娘有点慌了,“儿子啊,你是不是傻了,她走,往哪儿走啊,东西都还在呢,铺子里那些个东西?”
“东西,东西,你就知道东西,人都没了,还管东西干啥啊,我现在这样你是不是满意了啊,孩子也没了,媳妇也没了……”
吴青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知道辣妹和吴青已经去了县衙把和离办好了,她人都走了,她一下子悻悻的起来。
她真的没想到这次辣妹这么决绝。
她对她虽诸多不满意,但毕竟也是她三媒六娉正式娶回家的儿媳妇。
孩子没了她心里也是难过的,可想着着过两年身体好了还可以怀,就算怀不上帮着吴青娶个妾也是会有她这个妻的一席之地的,那碧草各种讨好暗示她顺杆子爬。
一是不过是享受被人恭维巴结的感觉,二来也是想杀杀辣妹的锐气,谁叫她太能干了,整个双头镇的人都高看了她背后奚落自己的儿子。
没想到她这么决然,她吴家还没休了她呢,她到主动和离了。
“我已经辞工了,明天一早就回吴村。”吴青说到。
吴青娘大惊,“什么,你疯了?”
她还要说些什么,吴青已经啪的关上了房门。
彼时,辣妹正行走在去青州城的路上。
胸口揣着一纸和离书,十两银子,背着个小包裹,里面几件换洗衣服的,穿着那身当初杜乐康给她买的男装,插着那跟他送的檀木发簪。
远远的背影看上去当真是一位沉静的公子。
只是这位公子已经走了整整大半天的路了,眼见着天就要黑了,而且依稀下了几滴雨。
路上的行人稀稀拉拉,马车牛车的都扬了扬鞭子加紧赶路。
辣妹丝毫不着急,她一边走一边淋雨,脑子基本是放空的状态,连身后有人喊她都没听到。
杜乐康本坐在马车里,听到有人说下雨了,一指挑了帘子往外一看,果然,掉了一些雨下来,打在马路上带着点儿阴阴的腥土味儿。
一抬眼就看到一个身影,似乎有些熟悉,他脱口而出喊到,“辣妹”,那人却毫无反应,等他探头再看的时候,雨已下大,马车早已加速,扬尘而去。
他坐在马车里重新靠上马车壁,闭目养神。
脑子里却一直挥洒不去刚刚那个人的身影。
到底是不是辣妹呢?
那身形实在是熟悉,个子高挑,背脊挺拔,尤其是走路的时候两个手喜欢捏成拳头不停的搓揉着。
明明是个青年男子的装扮啊?
发髻高高束起,一根简单的发簪,天色暗得很快,他远远瞟了一眼,那发簪……那发簪……
他心中一突,你发簪自己太熟悉了,当初正是他亲手送给辣妹的。
“快,回头,往回走。”杜乐康一撩重重的厚棉布缎面门帘,对着驾车的淮山说到。
淮山跟了他很多年,对于他的命令毫无犹豫,即刻喝住双头大马,风雨中下了马车去转头。
杜乐康撩了门帘一直没有放下,探头睁大眼睛在昏暗空旷的马路上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因是迎面,即使风雨交加他依旧是一眼看到了辣妹。
雨中她冻得哆哆嗦嗦,头脸都是湿漉漉的睁不开眼,身姿更显高挑单薄,却仍机械的行走着,像个幽魂。
他心中微痛,她这是怎么了。
“辣妹,辣妹!”
杜乐康跳下马车,拽着她上马车。
她看了眼面前喊自己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一上马车,淮山甩下一记响亮的马鞭,马车更快速的向青州城驶去。
车厢里辣妹浑身湿透,沿着头发面颊雨水滴滴答答的落下。
杜乐康喊她也只是茫然的神色,平日里漆黑闪亮的眼眸这会儿全是呆滞。
他伸手往她额头一探,烫的吓人,她发烧了。
“辣妹,你发烧了,赶紧把湿衣服脱下来。”杜乐康焦急的说到。
“我到外面,你把衣服脱下来,到被子里躺好!”
他说着就去了外面,和驾车淮山的坐在一起,可淮山身上有斗笠蓑衣,他只有一件狐裘大衣,马车又跑到快,他冷得透心凉,心中还在想着辣妹到底碰到什么事儿了,如此失魂落魄。
过了一会儿,里面似乎完全没有动静,杜乐康喊了两声,“辣妹,我进去了?辣妹?”
依旧没有声响。
杜乐康本也不是矫情的人,不再犹豫,一撩帘子,人已经倒在了马车的木板上不省人事。
看着她绻曲的模样杜乐康微微敛起狭长的双目,眼中不明的光火一闪而过。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抽檀木发簪,长发散落,使她棱角分明的面庞显得顿时柔和了许多。
他几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拿了纯白的棉巾轻轻擦拭,从头发到面颊到纤细的脖颈。
此刻的辣妹像是被咬断了脖子的幼兽一样无辜脆弱,一动不动的任他摆布。
杜乐康扭过头哗的一声,彻底掀了她的衣服,拽过薄毯赶忙裹住那道线条优美起伏的欣长。
一把抱起到榻上又裹上棉被,摸摸额头,仍旧是烫的厉害。
“淮山,再快些,去城头最近的医馆。”他喊到。
马车角落的铜壁炉碳火未息,上面吸附的是刻花的仙鹤欲飞细嘴铜茶壶,
杜乐康拎起水壶到了一杯热水,他放在唇边试了下温度刚好,便一手托了辣妹的下颚一杯热水灌了下去。
马车颠簸让她她呛了一口,他赶忙伸手去拍她的后背,触手光洁滚烫的细腻让他猛然,这才下想起来她此刻身无寸缕,不过是裹了一层薄毯,后背袒露无疑,他慌忙拉被子盖住她,。可手上的杯子还没放好,她又摇摇欲坠,匆忙中只得将手上的杯子咬在了口里,这才腾出手来将昏睡的人安顿好。
这一波手脚忙碌过后他拿下口中咬住的杯子,愣了一下,似乎这才想到他咬杯沿的地方正是刚刚辣妹喝水碰触的地方。
他看了一眼旁边睡得安稳的人儿,无奈的笑笑,伸手将杯子扣在马车壁上杯子槽里,想想往后扒拉了一下和另外三个杯子隔开,单独扣子角落里。
去了湿衣服又喝了热茶,辣妹似乎睡得十分安稳,紧蹙的眉头这会儿也舒展了一些。
她自是完全不知此刻被人如此认真的注视着。
两年未见,她从豆蔻少女到初为人妇,身量长开了许多,想到刚刚给她换衣时,惊鸿一瞥,忽觉得有些发热。
她依旧是蜜色的皮肤,不对,似乎皮肤的颜色更深了些,却又透着一种羊脂的细腻光洁。
五官深刻了,浓眉大眼,此刻紧闭的双眼,扇贝一样的长睫在眼睑下投下月牙一样一小片儿淡紫的阴影。
鼻子优雅挺拔,便显得红唇丰盈,这会儿的高烧让她唇色在马车壁灯下带着丝妖娆的鲜红。
杜乐康想自己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看她。
又不由的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冰天雪地,雪花翻飞,红梅怒放,她黑发青袍,背脊挺拔孤立茫茫之中……
他听到她平静又坚定的声音,拒绝王逸之。
再见她他并未觉得她多么的貌美多么的高雅,不过是一平常女子,但去了一趟春江楼她终是叫他刮目相看了。
不卑不亢,不喜不惊,坦然一切,即使面对王逸之的责备依旧坚持初心。
尽管阅美无数,他不得不承认,她确实不同。
只是如今,到底发生了什么叫她如此失魂落魄,行走于冷风冷雨之中。
他好看的眉眼又曲了起来。
很快马车就平稳了下来,这是进了青州城了,古老的青石板路已已被车轮和兵士的皮靴磨平。
老大夫凝重的把脉,半晌才说到,“令夫人刚刚小产,身体并未修养好,又思绪忧伤,这才引发体内高热,需好好调养,不然日后再难有孕。”
杜乐康面上不动声色谢过,心里却震惊得很。
三人就在医馆旁边的青城客栈住下。
杜乐康要了间套房,辣妹在最里间,他在中间,淮山守在了最外间。
他又让医馆按排了个小丫头过来熬药,帮着病人擦洗身子,换衣的。
到了第二天辣妹终于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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