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呀?她们脑子里都装的什么,还能不能有一个正常人啦?”云荍小声□□道。
李嬷嬷听到了,却把自己的耳朵关起来当没听到。虽然云荍不该说这话,不过这时候有没其他人,云荍说的又小声,站得远一点根本听不到,所以李嬷嬷也就由她了。最主要的是她现在身份变了,却不好再用以往跟云荍的相处方式了。
云荍痛苦了一会儿,就决定抛开这种与全世界三观迥异的感觉。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老是纠结三观这种东西,她也不能一个人带着前世的记忆在古代生活这许多年了。
不过人还是显得有些没精神、萎靡了不少,这天破天荒的早早就睡了。自打有了景顾勒,云荍就没有在亥时之前睡过了。
第二天起来,果不其然大腿内侧和小腿肚子一走起来就酸疼不已,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库嬷嬷看不下去,忍不住开了口:“主子,走路还是要注意仪态。”
库嬷嬷是原来康熙生母身边的二等嬷嬷,虽然不出众,但凭着一份香火情在乾清宫待得还算舒适。突然被调到云荍这里,心里还是有些不情愿的。后宫里混的再好,哪里有呆在康熙身边好。可惜康熙的意志无法更改,库嬷嬷也只得接受了。
来了这小半年时间,库嬷嬷也对云荍有些了解。要说这娴嫔,其实算是一个难得的好主子了,就是没什么志气,太懒散了一些。现在弄得被两个新人挤到了角落里,要不是库嬷嬷看到一点康熙跟云荍相处时的样子,怕是都要给自己想退路了。
库嬷嬷有些郁闷,自己还没想退路呢,这娴嫔倒是开始破罐子破摔了,这连仪态都不顾了。
云荍正龇牙咧嘴的走着呢,猛地听到这话,苦逼兮兮的看向库嬷嬷:“我也不想啊,但是腿疼。”说完就‘嘶’了一声。
库嬷嬷无奈,强忍着又说了一句:“主子,您要说‘本宫’。”
这也是库嬷嬷想吐槽的另一个点,云荍在她们面前永远是我啊我的,一点主子的威仪都没有,库嬷嬷说了好几次,每次都能只管个半天。这让库嬷嬷想到了多年以前遇到的熊孩子,感觉自己手痒了怎么办?
“是,本宫知道了。”云荍答应一声,转过头又开始一瘸一拐的挪。
库嬷嬷实在受不了这辣眼睛的画面,随口指了个事儿就出去了。
云荍也松一口气,虽然库嬷嬷能力挺强,但云荍还是无法与她轻松自如的相处。一个是库嬷嬷为人非常严正,而且十分恪守宫规。云荍身边这几个打从进宫就跟着她,时间长了都被她潜移默化的影响了,就连以前规矩算是最好的福华都被库嬷嬷说了一顿,其他人就更别想了,这个其他人里当然也是包括云荍的。
二来嘛,库嬷嬷是康熙送来的,云荍总感觉是上司放了个心腹过来监视她,放松不了啊。至于经常在库嬷嬷露出不规矩的样子,乃是因为这些样子康熙基本都看过了呀,康熙也没说啥,所以云荍才不改的。
终于挪到榻上,叫了福生按摩,虽然时不时会发出抽气声,但为了后面能少受罪几天,现在就咬牙忍一忍罢。
第78章
不知道是康熙的新鲜劲过去了,还是孝庄的作用显现了,总之后宫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大家雨露均沾,再没有谁独占鳌头。
哦,也有一些不一样,就是没有所谓的宠妃头把交椅了。
娴嫔、宜嫔、德嫔,还有新晋的卫氏,几人算是吃肉的第一梯队,剩下的就只能喝几口汤了。
云荍这里也没有什么新鲜事,就是敬嫔王佳氏最近常往她这里跑。一开始云荍还以为敬嫔就是无聊想串个门子,后来来的次数多了,云荍才慢慢回过味来,敬嫔这是想靠上她。
也是,敬嫔和安嫔当年虽然都是凭的宠爱封了嫔,这么多年也没能诊出孕信,现在渐渐不受宠,眼看着孩子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可不得给自己找条后路。安嫔还好,虽然新贵人的两个皇子都夭折了,但她身边还养着一个布贵人所出的三格格,也算是有个依靠。敬嫔却是什么都没有,她宫里虽然也有两个庶妃,但那是在她进宫前就失宠了的,什么都指望不上。
云荍想明白以后,对敬嫔就有些淡淡的。若说才进宫的时候,她还需要跟宜嫔、僖嫔她们抱团才能生存,现在却是完全没有必要。甚至现在最好是不要跟任何人抱团,宜嫔那是处出真感情了,才没有渐行渐远,不然她们的关系也就只能跟现在与僖嫔、文贵人一样。
曾经有过一阵的流言,就是说她趋炎附势,至于受宠的宜嫔交好,反倒把当初的小姐妹扔在了脑后。其实她们几人自己都知道,本来性格就不同,当初迫于形势常来常往,但其实内里的关系也并没有多好。等到大家都稳了,没有了生存危机,也就没那份心来维持这份并不深的感情。她们也并不是突然就淡了,只是突然有一天回首发现,原来她们已经陌生至此了,这种无所察觉的疏远才最无力。
与宜嫔,云荍真的是找到了前世与最好的朋友相处的感觉。有时候也会想,要是将来被捅刀怎么办,毕竟这里是古代、是后宫,而她们俩又是同一个男人的女人,很难想象这样的两个人能处的有多真心。但云荍真的是放不下这份感觉,就想沾上了毒品,以前没拥有还不觉得,乍然尝了一回这种回忆中的味道,那真是让人越陷越深、割舍不下。
罢了,只要宜嫔不是要害她和她的家人、还有孩子的性命,别的又有什么要紧。
云荍打着这样的心态,与宜嫔相处的越发随意起来,好在目前看来,宜嫔对她也是有真心的,起码比对康熙的心真多了。
云荍有时候也很好奇,自己是因为有两世的记忆,所以才能把得住自己不对康熙动情。宜嫔却是实实在在十五岁就入了宫,她怎么也能做到对康熙如此冷静呢。
不懂就问,云荍是个求知欲旺盛的好奇宝宝。
宜嫔当时就飞给她一个白眼,意味难明的说了一句:“男人从来就不值得托付终生。”
这一听就是有背后的故事,可是云荍也知道,这种故事不能问,问了就在揭人家的伤疤,即使关系再好也不行。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敬嫔却没有因为云荍的冷淡而退缩,还是保持不多不少的频率往长春宫走,有时候云荍找借口不见她,她也不说什么,就坐在暖阁拿了针线做,还都是做给景顾勒的。当然她也很有眼色,每每康熙来的时候,她都自动避开了。
时间长了,云荍也有些不好意思,到底还是脸皮不够厚、心不够黑,竟然这样被软化了态度。云荍还是不打算接受敬嫔的投靠,不过也会在一些事情上悄悄关照一下她。
敬嫔看出了云荍的态度,投桃报李,也不常常来了,只是偶尔派人送一些自己做的针线给云荍。她是想找人靠着,但又不傻,与其紧逼着让别人厌了她,不如先保持着目前的局面,再一步一步的慢慢拉近距离。
云荍用凉水浸过的帕子给康熙擦汗,又伺候着他换了一身里衣,两人才能安安生生的坐下享受屋内的凉意。
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热的特别快,前两天还有一些凉风的,今天外面的太阳大的,让人觉得一出去就要中暑。
康熙过来的这个时辰,要是平常,天都该擦黑了,今天却还能感受到太阳的余辉。
“皇上用膳了吗?”云荍递一杯酸梅汤给康熙,问他。
康熙一口将其喝完,才算是把心里的那一点燥意压了下去,放下杯子回道:“用过了,爱妃可是还没用?”
“妾也用过了。”云荍露个笑脸给康熙。
“恩。”康熙点点头表示听到,问,“胤礿呢?”
“在书房呢,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非要学写字,说是要写自己的名字。”云荍想到景顾勒糊了一脸墨汁的样子就想笑。
“哦,是吗?”康熙带了点讶异,随后又兀自点头,“也是,他今年三岁了,也该是启蒙的时候了。走吧,去看看。”
胤礿几日前刚刚过完他的三岁生日,小孩子不兴大办,也就是云荍给他下了一碗长寿面,然后叫御膳房送了一桌席面,长春宫里的人凑到一起热闹一回罢了。
俩人移步去了书房。
掀开帘子,就看到胤礿站在为他特制的高椅子上,拿着小一号的毛笔,正低着头努力在宣纸上费力的写着什么。
康熙饶有兴趣的走上前,想看看胤礿写的东西。
云荍却是皱皱眉,叫来伺候的青柳,问道:“谁给阿哥拿的宣纸,本宫不是吩咐过,阿哥要写东西的时候,给他拿黄纸就可以了吗。”
青柳却是支支吾吾的回不出话。
云荍眉头皱的更深,沉着声音道:“怎么,本宫的话已经不管用了?”
云荍少有如此严厉的时候,青柳当下就跪了:“奴婢不敢,娘娘恕罪。”
云荍见她还是不说,就不想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正好那边厢胤礿已经发现了阿玛额娘的到来,扔下笔就往站在近前的康熙怀里一扑,甜甜的叫了一声皇阿玛,然后将墨汁蹭了康熙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