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还不下药把他们撂倒,是傻大胆还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打算给自己松松皮啊?”
黄老大夫的问题很直白,直白到慕白都懵了。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路见不平跟着孔昭一起揍人还有错了,居然会被人这么骂!
于是乎,他下意识地就回了句:“怎么可能?我是那么闲的人嘛!
要不是没带药,我早就把他们给迷倒了,横竖是收拾人渣,迷药就算下重了也问心无愧。”
慕白的话音刚落,唐老爷子的脸色顿时精彩万分。
什么是打脸?
这就是!
他上一刻还在和黄老大夫吹嘘自己遇到了一个打架不下药的大夫,结果下一刻,这位大夫就说自己这么做只是因为没带药。
唐老爷子觉得自己的面子算是在老冤家的面前丢了个一干二净,感觉自己的脸上挂不住了。
顾宝儿能够理解唐老爷子的尴尬,但是她也无能为力,只能在自己的心里默默地给唐老爷子点了个蜡。
老爷子,为你默哀,我会吸收你的经验教训,不轻易立flag的,毕竟举头三尺有神明,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儿,谁也说不准呐,万一被打脸可就不好了。
黄老大夫听了慕白这话则是笑了:“你小子倒是个机灵的,有几分痞性,是个学医的好苗子。只是有件事儿,我该问还是得问。
你自己就是个大夫,怎的带着老唐上我这小医馆儿来了?”
慕白轻叹道:“唐老爷子卖糖画的时候撞上闹事儿的二世祖了,被十来个人围着揍,我们刚好撞见了就上去帮了把手,结果就发现唐老爷子的腿骨断了。”
黄老大夫闻言笑得那叫一个欢:“我就猜是这样!老唐那样子,怎么看都养不出你们这样的小辈儿来,他能养好一个娃子,也算是我输!
不过老唐这腿断得好啊,你要不是想着找个地儿让人帮着给老唐上夹板,我们两个老家伙,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再见的一天了。”
唐老爷子翻了个白眼,气哼哼地道:“算你这兔崽子说了句人话。”
气归气,恼归恼,两位老爷子对于重逢这件事儿都是抱着喜悦之心来看待的。
所以,唐老爷子缓过气儿来后,便用直白的措辞讲述了自己今天的遭遇。
黄老大夫听完了唐老爷子的一番话后,当即脸色就沉了下来:“我看老将军就是脾气太好了,瞧把这些个混账玩意儿给纵得,都敢当街辱及当朝重臣了!”
唐老爷子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顾宝儿、孔昭还有慕白闻言都无语了,定国公的脾气要是算好的,还有几个人的脾气算差的?
不得不说,黄老大夫的手艺确实好得很,他一边和唐老爷子说着话儿,一边就和慕白一起帮唐老爷子的夹板给上了。
东墨年年征战,别的好处没有,这医疗水平算是发展的突飞猛进了,夹板、担架这种战场上急救用得着的手段,东墨的大夫那是一个没有落下。
这一点,孔昭是和顾宝儿说过的,所以方才慕白说要给唐老爷子上夹板的时候,她是一点儿都不惊讶。
需求产生动力,动力拉动发展,这句话放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唐老爷子也是个硬气的主儿,上完夹板后,还硬撑着要继续和黄老大夫叨叨。
黄老大夫那叫一个哭笑不得:“老唐,你就别整幺蛾子了,好好地在床上瘫一会儿,也好休整休整。
你倔着一口气儿是给谁看呢?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几斤几两。横竖时辰还早,我们有的是时候叨叨,不急在一时半会儿。”
唐老爷子这才不乐意地合上眼,小憩去了。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才刚合上眼不久,黄老大夫就把顾宝儿他们带到屋子外头,开始赶人了。
“老唐都睡下了,你们也该走了吧?方才这黑皮小子都说了,你们和老唐非亲非故,只是撞上了才出手帮了他一把。”
顾宝儿只能无奈一笑,顺着黄老大夫的意思,带着孔昭他们走了,托黄老大夫给唐老爷子转告一句话,就说他们还会再来看唐老爷子的。
等顾宝儿出了医馆儿,她发现那日头都快挂上中天了,显然时辰已经不早了。
好在馒头机灵,把伞给她撑开了,不然顾宝儿觉得自己走不了几步,绝对会因为中暑趴倒在地。
等顾宝儿上了马车后,孔昭便笑道:“这个时辰,也没几处地方可去了,不如我们打道回府?晚上再出来逛给慕白接风?”
顾宝儿正想点头应下,却想到今日就是去太白楼找苏易之学艺的日子了,便摇了摇头。
慕白正欲发问呢,却听得顾宝儿开口道:“新鲜吃食儿,可未必得走街串巷才能吃到,我们大可去太白楼。”
正文 139.第139章 再见易之(1)
再见易之(1)
“太白楼?”慕白闻言便笑开了,那的确是个好去处。
孔昭则是轻笑着摇了摇头:“你个丫头,这是又惦记上太白楼的香芒露了吧?难不成包子捣鼓出来的西瓜汁儿,还不能堵住你的嘴么?”
顾宝儿笑道:“包子的手艺自然是不错的,而且也擅长做这些酸甜口的吃食儿,只是她毕竟是个姑娘家,体力有限,我不忍心使唤的太厉害了。
上回她给我捣了碗西瓜汁儿,结果晚膳之时,她揉的馒头才刚出蒸笼到我嘴里,就被尝出口感不对了。
所以为了从长计议,这西瓜汁儿还是少喝为妙,毕竟离了包子,在这个苦夏,我进的吃食儿估计都要少个一半儿。”
孔昭摇头笑了:“到你的手下当差,倒是包子那丫头的福气了,只消伺候好你这张嘴,旁的什么事儿,她都不用操心了。”
孔昭这话,馒头深以为然,打从她会当差开始,就没遇见过比太女殿下更和气的主子了。
虽然她不知道太白楼是个什么去处,但是她想,既然太女殿下提到太白楼就会眉开眼笑,想来那定是个好去处。
所以馒头小姑娘也开始对太白楼有了浓浓的期待,唇角忍不住勾起了。
萧翎在太女府的这些年,也没少听过太白楼的名字。
不过不是从贴身小厮的口中,而是从太女的口中听闻的。
所以,听到太白楼这三个字眼的时候,他不由怔了片刻,想起几天前的事儿来了。
由于太女三天两头地到“湖碟轩”来,而且每次开口必提太白楼的八宝鸭,所以日积月累地过了这么些年,萧翎总算是有了兴致一尝太白楼出品的八宝鸭了。
萧翎有兴致尝尝太白楼的八宝鸭,太女自然是高兴的。
当下就让孔昭陪着自个儿去太白楼跑了一趟,把自个儿这一旬的份例给带回了太女府。
萧翎打开竹编食盒,看到八宝鸭的时候,唇角微勾了些许。
太女有多喜爱八宝鸭,他再清楚不过了。
可他万万想不到,自己不过是心血来潮说了句,这丫头居然就亲自去太白楼把她的心头好给带回来,双手奉上了。
他夹了片鸭肉放到嘴里,细细地品味那鸭肉的每一丝肌理,然后勾了唇儿。
“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八宝鸭么?滋味也不过如此,鸭肉吃着柴,鸭皮嚼着腻,叫人不喜。”
她当时是什么表情,萧翎发现自己已经记不清了。
他只知道,那一天,那盘鸭子,只被他夹了一片鸭肉,就再没被人动过。
而她,在他说完那一句话之后,便神色冷淡的转身离去了。
后来,他就得到了孔昭在当晚被太女药倒,而太女则和怜儿不告而别的消息。
当时,他只是冷笑着想:不过是又闹了小孩子脾气罢了,还盼着我去哄她么?
但是一天,两天,直到第三天,她还是音讯全无的时候,他开始慌了。
他是习惯和她起刺儿的了,所以他从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同她置气。
当时,他清楚,自己后悔了的。
当年的事儿说破了也不过是一场阴差阳错,她对他的愧疚、容忍,他也都看在眼里。
不是没有动容过,只是每当午夜梦回,梦见父母的时候,他总是会再一次硬起心肠,用刻薄的言语去刺伤她,也刺伤自己。
所以第三天的时候,他破天荒地去程风所住的自带小佛堂的“听风台”走了一趟,只为了能在佛前为她上三炷清香。
他诚心诚意地祈求佛祖,佑太女殿下平安归来,无论她身在何处。
程风看着他虔诚的侧颜,忍不住开口道:“我万万没想到,你心底也是牵挂着殿下的。”
当时,萧翎只是神色冷淡道:“我只是不想她这么不明不白的消失在京都罢了。她虽是个纨绔,是个祸害,但总比旁人要来得好。”
话音刚落,他便转身出了小佛堂。
他听得清清楚楚,当时程风嗤笑道:“你就嘴硬吧。你们的事儿,我不清楚,但是我知晓,这满府的公子哥儿,多半是她为你找来的挡箭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