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我心狠不狠,手辣不辣?!”戎沁心边说边瞥了一眼把一边的夏冯乙。安庆生随着她的目光,瞅了一眼夏冯乙,又回过眼神来看着戎沁心,一脸铁青。她是在讽刺自己,激怒自己吗?戎沁心见他一直不说话,刀锋便蓦地往内推进了一点,丝丝血液往下淌。安庆生大惊失色,颤抖的指着手,不知是害怕还是愤怒:“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活着出去?!戎沁心,今天你要是杀了我,你和林作岩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他威胁到,气势颇高。
戎沁心却不以为然的扯了扯嘴角,说到:“我们打个赌,安庆生,如果我敢杀了你,你就输了,如果我不敢,我就输了,你赌不赌?”
女子恨绝的看着他,安庆生的脸愈听愈阴沉。
“赌不赌啊?”
戎沁心咬牙切齿的一问,安庆生只剩怒瞪她,却不说半个字。
“哈哈哈!!!”戎沁心忽然大笑起来,全场人愕然。“安庆生你想法设法当上海滩的最大,现在我那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你说上海滩现在最大的人是谁!?哈哈哈!!”
所有的人就像在看鬼魅一般看着戎沁心,她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散发出令人闻风丧胆的诡异气势。
“全部都给我让开!!”戎沁心喝声一呼,当下所有青衣褂子的男子都是一顿,脸色铁青的看着她一推一搡的把他们的老大挟持了下来。他们一个个纷纷不约而同让出一条道,这话震慑到了他们。
他们感觉到了威慑力。
安庆生命在旦夕,并不敢大动,只能由着她挟持自己。但他眸中的愤怒却显露无遗,但却不吭声。
路过枫霓裳的尸体时,戎沁心眸光一敛,步子一顿。她并没有开口说什么话,平西居然一马当先,没有林作岩的命令一个人跑了过来。他看了一眼戎沁心,便缓缓的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把地上的女子抱了起来。
虽然她已毫无温度,没有知觉,但平西的动作却比任何时候都充满疼惜。
戎沁心双眼一红,又是咬紧了些下唇,她继续把安庆生带出浩帮人的包围圈,直到她安全的抵达了林作岩的身边。
“你们不会就这么好过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安庆生恼羞成怒,他从来都没有这么丢人过。先是在勇义之会被林作岩下了脸,而这一次他在浩帮数百名兄弟面前,被一个女子挟持,并且忍气吞声的受她讥讽。
他们一行人出了忠义堂的大门,随着安庆生的出来,身后也紧紧跟随了一群胆战心惊的浩帮兄弟。戎沁心拖着安庆生走,然后忽的一停。
寂静一刻。
“不会放过你的人,是我!”戎沁心一字一顿的说到,然后手臂一挥,在安庆生的脸上划过一道硕长的口子。顿时安庆生捂脸大喊,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流出。
与此同时,戎沁心从他身后狠狠的踹了他一脚,他跌跌撞撞的倒向浩帮人的那边,那些男子一见自己的主子向他们扑来,便上前稳稳扶住。
两对人马各就其位,紧张的气氛间,对峙而望。安庆生一手捂住脸,一手把上前来扶住他的弟兄一赶,怒极的转过身来,对着戎沁心。
戎沁心却丝毫不畏惧,她的双目以更浓的愤恨以及绝恨会瞪回去,然后她结实的说到:“你们等着,我会让你们得到报应的,你们一个个都要死。”
“我要你们都死,我要你们统统陪葬!!”
女子的咆哮响天震地,神鬼均泣。
[结局篇:第一百一十五章 并肩]
请你好好爱他,
连带我的那份,一起爱他。
—◇—◇—
当一切归为平寂的时候,愈纺已是夜色深幽。一进门来后,戎沁心顾不得身上的伤,撇下所有人担忧的目光,直直的走上了搂。她双目无神,对迎面而来的九嫂视若无睹。九嫂发现她伤痕累累,并且魂不附体的模样,吓的脸上煞白。她望了一眼沁心身后的林作岩,却见他眯着潭眸,蹙着俊眉,目送沁心的背影上楼。
他并不说话,直到沁心的身影已然消逝在楼梯的尽头,男子才长长的叹出一口气。
愈纺里站了好几个富贵门的兄弟,因为今晚的事情波连颇大,林作岩便派了人驻守在愈纺门外。平西和几个平时颇为熟稔兄弟驻守在公寓内,林作岩吩咐九嫂和另外两个丫头准备些饭菜,她们便匆匆下去忙活了。然后他又把平西以外的几个手下支了开,只留的他和平西站在偌大的客厅之内。
从刚才开始,平西就没有直视过自己。林作岩知道他是故意在躲避自己的眼神,他爱她。一直跟在自己身边,默默无闻的平西,居然深爱着枫霓裳。而也正是今天,他才迟然发现。所以,林作岩对着他,不免有了愧疚感。或许,现在的平西正在怪他,怪他放了霓裳去送死,怪他没有及时把她救下来。
“霓裳安顿好了吗?”
林作岩脱下外套,然后坐在沙发上,一问。平西站在一边,垂着眼帘,淡淡回答:“安顿好了。”
“那就好。”
林作岩轻轻颔首,缄默一刻后,他又对着平西说到:“坐吧,你也累了。”
身边的男子却并没有坐下,他顿了一顿后,声音依旧是波澜不惊,毫无起伏的说:“我不累。”
林作岩一蹙眉,抬起头来瞥了一眼平西,他中规中矩的站着,腰杆笔直,他双目投像前方,并无神采。
“你是在怪我吗?”
“没有。”平西立即回答到。林作岩却轻笑了一声,笑的竟有些苦涩和自嘲,他缓缓站了起来,面对平西。
“我知道,你在怪我。而现在,我也在怪自己。”他是过于残忍,明知道枫霓裳是为了他才陷入非死的绝地,但直到最后,他也没有选择去保护她。她一直都在为了自己,豪无条件的付出,但他却从没有直视过这些,甚至在心里觉得理所当然。
但她毕竟和其他的女子不一样,她的爱太过深沉,让他动容。
“我对不起她。”
林作岩启声,他冲着平西的侧脸把这句一直想说的话,说了出口。他欠她的太多,一辈子也不可能还的清,何况现在,他也再没有机会还给她什么。
她再也不会回来。
平西的身体些小的颤抖了一下,他的目光强硬的投在前方,不偏视,不眨动,但仿佛仍旧是禁锢不住内心的伤痛,它们涌泛上来,填满他的胸膛。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不再喊他岩哥,不再作为一个跟随的手下那样说话。他代替枫霓裳把这份歉意收下,那么理所当然。平西的双眼有一些些涩红,他转过身去,背对林作岩说到:“我去外面守着。”
男子落寞的背影刺痛了林作岩,他怅然的目光从他的背影上移去,投向了二搂处。
沁心……
你会不会也还怪我?
与此同时的愈纺二楼,那间紧闭的房门里,毫无声响。
屋子里没有一丝光线,戎沁心把窗帘紧闭,不留下任何缝隙。然后她躲进辈子里,大气都不喘一声,把整个身体曲卷起来。她似乎是在哭,似乎是在瑟瑟发抖,她没有在睡觉,而是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的痛。
这痛灼的她生疼,无法发泄出来,憋在胸膛里让她战栗。
许久,许久之后,她开始不再发抖,身子一动不动的缩在被子里。她自己甚至都以为自己睡着了,她的双眼什么都看不见,除了一片的漆黑。她的意识模模糊糊,脑袋痛的发胀。浑浑噩噩间,她掀开了被子,坐了起来。
沁心深深的喘了一口气,然后极端缓慢的站起了身。她走到窗边,把密封的窗帘掀开一角,窗外银辉的月光泻入了一片,随着她渐渐把纱帘挑起,那光辉愈演愈烈,在窗前的书桌上渲染了一片银熠。
这月光犹如昨夜,那个时候,她还和她一同沐浴其中。
她和她说她的过去。
说她的爱,她的痛,她的伤,她曾有过的幸福。
但现在,却只有她一人待在此处,孤孤单单。
晶莹的泪水从眼眶里颗颗滑落,戎沁心的双眸低垂,望着一桌的银辉,默默哭泣。她的目光随着月光而动,直到她瞄见了桌边一角,一封压在花瓶底下的纸条。它只些小的露出了一角,仿佛是特意不让人轻易发现,但此刻,这个棱角格外明显,令沁心的清眸忽的一瞠。
她伸出手去,把花瓶挪开。
花瓶一去,它的全貌才展现开来。
那是一封信。
戎沁心颤抖着双手把那封信来了过来,借着月光,她看见信封表面上娟秀的字迹,如溪水一般,蜿蜒展开。
—沁心手启—
戎沁心并没有迫不及待的把信封打开,而是眷恋的抚摸了一下这几个熟悉的字。
是她……
是霓裳…这是她昨夜写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