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见他一副欲离开的样子,皆是松了一口气,却没想到他又折返了回来,又接着运动了起来,听上去还加了把劲。
季连渠嘴角抽了抽,实在不想打扰,却还是忍不住提醒道:“此地刚刚发生了命案,警员过会便会来侦查了,二位还是换个地方的好。”
清骨一时脑热,竟还傻乎乎地回了句,“诶!”
这次季连渠才是真正地走远了。
清骨喘着粗气停了下来,这才意识到,身下的姑娘身子抽搐着,哭得难以自抑,方才因为季连渠在,不敢放声哭,现在则是毫无顾忌。
他一见着她的眼泪,便慌了神,起身也不是,不起身也不是,只能保持原有压在她身上的姿势,欲言又止。
他向来是能言善辩,此时却丢人地变成了冷言少语的靳恪。
方才和男子的亲昵,只让段沅君想起了一人,这些时日的压力顿时释放,哭得肆意又伤怀,嘴里断断续续地呢喃道:
“枕书……我好想你,枕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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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陶媜卧室内。
鹿楠担心季连渠很快便会去而复返,不敢耽搁,对着衣柜喊道:“还不出来?”
房内空气静了片刻,方才听到衣柜门被人从里推开的声音,宋晚清颤巍巍地从里面爬了出来。
她勉强扶着柜门站稳,神情既震惊,又戒备地看向靳鹿二人。在柜中,她无意得知了他们几人非常人的身份,现在双腿发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是要被灭口吗?
鹿楠显然是知道她心中所知,摇首道:“若是要害你,我刚才便不会帮你。”
宋晚清其实早就猜到了她不会动她,无心多言,支着无力的双腿,往房门外走去,却被鹿楠喊住了:
“你来,不就是为了看看她吗,那封信,你不看了?”
宋晚清浑身一震,僵在原地。鹿楠则走过去,将信递给了她。
她默然接了过去,不敢看床上那人一眼,只死死地盯着上面的两行字,咬紧牙关,未置一词。
鹿楠知道今日,宋晚清比任何人都要心力憔悴,她放柔了音调,“你为什么要把你和陶媜的照片,交给报社?”
旁人或许还在猜测那照片里女学生的身份,但怎样,都不会猜到宋晚清的身上,毕竟以宋母和陶媜的关系,若真是宋晚清,未免太过耸人听闻了些。
可是鹿楠却早已捕捉到了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推测出了照片上女学生的身份,就是宋晚清。
宋晚清冷哼,“她今日的声名都是踩着我破碎的家庭而得来的,我出手毁了它,有何不可?”
鹿楠嘴唇轻启,“可是你明明知道,她并没有插足你父母的婚姻。”
宋晚清脸色一白。
鹿楠继续道:
“早先你也和你母亲一样,看到陶媜因为电影拍摄与你父亲多多来往,便认为她是第三者,在你父母离婚后,你和你母亲一样怨恨陶媜,你想方设法地接触陶媜,却发现事情原来根本就不是外界所想的样子。
“陶媜清白自爱,与你父亲并无私情,一切只是你母亲的胡搅蛮缠,她的多疑葬送了她的婚姻,却不愿意自己买单,为了求得心安,只得推到陶媜身上,而你的父亲,也受够了你母亲猜忌的性格,这才对一切绯闻默认,以求早些和你母亲断开联系。”
话音刚落,宋晚清便驳回道:“即便如此,若不是陶媜的出现,我的家庭也不会出现破裂,她还是罪魁祸首!”
鹿楠声音清幽,“强词夺理,你无非是在为自己的罪行找借口,没有陶媜,还会有下一个人,你父母的矛盾,迟早有一天会被激化。还有,你与陶媜的事,当真是她一厢情愿,你只是在角色扮演吗?”
宋晚清听到此处,再也强装不了镇定,浑身颤抖,脑海中她与陶媜的种种,又浮了上来。
还记得她父母刚刚离婚的那天,她愤怒难耐,拿起砖头便砸向陶媜家的玻璃,一股脑地砸了个粉碎后,转身准备离去,却发现陶媜正一动不动地站在她身后,看上去像是站了许久,却未吭一声。
陶媜双手环胸,扬起嘲弄的嘴角,“等你力量足够大时,再来打垮我,你要知道,我有的是钱,光是一个玻璃,撼动不了我分毫。”
自那以后,宋晚清便日日来到她的家中,尽找她的麻烦,她却视若无睹,在一次次交锋中,她体会到了陶媜的自尊,陶媜的傲骨,陶媜的豁达,甚至是陶媜的……孤独。
两个人渐渐离不开彼此,陶媜坦然接受了这个心理,更是大胆地表露出来。宋晚清却是引以为耻,一想到母亲,她就羞愧难熬,终于在她成长得足够强大时,也就是在昨日联系了报社,想一举毁灭掉二人的关系,她以为这样,她就能完好无误地走出去。
却没想到从昨日起,宋晚清的心里就像是被凿出了个洞般,阵阵抽痛。殊不知,连到报社举报的勇气,都是陶媜这些时感染到她身上的,毁了陶媜,同时也毁了她自己。
更没想到今日,会得知了陶媜的噩耗……
原以为她是因为自己将二人关系散播了出去,不堪舆论重负,方才选择离去,没想到她是怕自己的身份被世人撅出,影响正常生活,从而想到用结束她自己的生命,来警醒世人。
“宋晚清。”鹿楠出言唤道,同时向她伸出了右手。
宋晚清只觉得她的声音像是有魔力般,竟让她不由自主地将手搭了上去。
鹿楠看了一眼床上陶媜手里握着的观音玉佩,问道:“你知道她为什么选择自杀吗?”
宋晚清笑得凄惨,“她想让我后悔一辈子啊。”
鹿楠摇了摇头,“她曾经问过我,下一世,同性恋可有被俗世认可。”
她的笑容顿住,眸中暗含着期待,望向鹿楠。
后者的话却让她失望了,“我说,仍没有。”
鹿楠的声音哽咽,“所以她选择了自杀的方式,因为佛教里,自杀的人,是不能进入下一个轮回的。那样的世界,如果还是不能和你在一起,她宁可不去。”
宋晚清再也找不到支撑的动力,瘫坐在地上,抱首痛哭,身上缕缕黑气化为水蓝色的气雾,流入鹿楠的身体里。
“你走吧,趁季连渠还未回来前。”
宋晚清拖着早已麻木的双腿,行尸走肉般地向门外走去,靳恪连忙给她施了一个隐身的障眼法,若是这样走出去,可不得被楼下的警员给捉住。
靳恪声音微沉,“你似乎并没有给宋晚清相应的惩罚。”
“怎么没有?”她反问道:“让她知道陶媜的心意,让她明白自己犯下的错事,悔过的过程,比任何惩罚,都要来得猛烈。”
他蹙眉道:“你也没给她施除忆术,不怕她出了门把巫师的秘事全给讲了出去?”
鹿楠长叹息,“将死之人,又会哪有这个闲心。”
靳恪望着她的神色温柔,“你给的惩罚,从来都像是恩赐。”
她忽然笑得清浅,“我只是给宋晚清指了条明路。”
既然现世中,她负了陶媜,来世也注定遇不到陶媜,是否要去畜生道找到陶媜赎罪,便是她自己的选择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的故事,也是本书唯一的同性相恋的故事,终。
我们的骨骨,这么可爱,当然是有cp的啊~
☆、恢复更新啦~
靳恪思索着鹿楠的话, 下意识地靠向身边的梳妆台,脚下却有了异物感,低头抬脚一看,竟是镜片碎渣?
起初他并未多疑,待他再仔细看清镜框装饰的花纹时,蓦地一愣。
鹿楠发现了他的异样, 连忙拢了过来, 讶声道:
“这……这不是涤心斋的镜子么……”她猛地想起, 自己与陶媜的相遇之初, 正是她在街边摆摊算命卖镜子的时候。
二人相视一眼,眼里惧是深思。
涤心斋的镜子表面上与正常镜子无异,实际上是坚不可摧, 但这也是有限制的,人为虽说怎么砸都无法破坏, 但它只要在周遭二十米内感受到了黑巫气, 便会自动凝聚力量, 对散发着黑巫气的对象着力一击, 同时镜碎,再也无法作用。
靳恪将手掌笼罩在碎镜的上方,雷电之色四溢, 不到一分钟,果见丝丝黑气从镜片中流出。
鹿楠咬牙,原以为这只是件普通的天道任务,却没想到会和黑巫师牵扯上关系。她快步跑向陶媜的尸首处, 心道声:“冒犯了。”
随后仿照着靳恪的方式,伸手在陶媜身上试探着,首先是从面部开始。水雾从鹿楠的手中拂出,本准备轻轻带过,没想到陶媜安详的面部却忽地变得狰狞起来,五官开始抽搐,吓得鹿楠猛地退后,靳恪也围了过来。
莫非是诈尸了?鹿楠都在靳恪的身后,偷偷地觑着陶媜的情况,见她并没有睁眼跳起,着实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却倒吸了一口凉气。
黑气如鲜血般从陶媜的五官中急急淌出,同时她惨白的面色变得暗淡,紧致的肌肤开始松弛,骤然失去活力,脸颊上的肉全部凹陷了下去,枯瘦如柴,瞬间苍老成百岁的老妪。
靳恪从事神罚者职务这么多年,如此怪异之事也是生平初见,惊得半晌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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