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准备喝药。”
鲁小北将药碗放在床头,又转身走向浴室取了两条毛巾回来。
叶禛只是淡淡瞧着她忙碌的身影,没有开口说话。
鲁小北将手中的毛巾扔向床上叶禛的身上,拿起床头柜上药汁,蹙了下眉头,便一饮而尽。
“鲁小北,你这是做什么?这药?”叶禛没明白煮给自己的药,怎么被她一口喝了下去。
胖嘟嘟的小脸,皱成一团,鲁小北感觉自己真的快要吐了,憋了好一会,才缓过气,又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糖,丢了一颗到嘴里。
长长吐了一口气,才对着满脸疑惑的叶禛开口:“这配方药,以前没在别人身上试过,我先试下,保证你用了安全。”
叶禛听清她的话,立马下床拉着她肉乎乎的手臂,满是震惊的怒道:“你疯了吗?快给我吐出来。”
本就有些恶心的鲁小北,听到一个吐字,本能的就开始胃里翻滚,在他的怒目之下,还是硬生生的又压下,“那些药都是中草药,要不了人命,没事没事。”
半信半疑的叶禛,拉着她的手依旧没有放,“鲁小北你是傻子吗?救别人的命需要这么尽心?”
这一次鲁小北真觉得他是个白眼狼,冷冷推开他的手,“我鲁小北言出必行,说了要治好你,就不会让你再发生任何意外,十分钟后……你再服药。”
其实并不像叶禛说的那样,试药是很多会蛊术的人都会做的事,试药只是为了看药汁在体内有什么反应,她也可能根据自己本内的反应做出相应的应对。
“你这么想治好我,无非就是想离开总统府,合同上写的明明白白,就算最后我的蛊毒没治好,我也会放你离开,所以不用那么拼命。”
对于她这么不爱惜自己,叶禛有些生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气,只是不想看她这样。
“知道就好,我一定要离开总统府,所以你快点好起来,让我最后走的坦荡点。”
因为鲁小北的一席话,房间里变得有些静默,叶禛俊隽好看的五官上,覆上一层冷冽,退坐到床上,又静静的躺下。月色透过窗边的银杏树叶子,破碎的洒向叶禛的房间。
十分钟……叶禛平淡的喝下那一碗已经冷掉的药汁,鲁小北自己试喝过,明白那药有多难喝,看着他一副没事人样,心里又是震惊又是心疼,叶禛这些年,到底是怎么忍过来?
“吃颗糖,我特意找兰兰拿的。”
叶禛板着一张脸,不搭理她,这个药血腥味特别重,胃里也是翻滚,侧过头,将脸转向另一边,背对着鲁小北。
鲁小北见他一个大男人,还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轻笑着跑到另一头,将糖纸剥掉,不管叶禛嫌弃的眼神,硬塞到他嘴里。
“吃吧,我们同甘共苦。”
鲁小北所说的同甘同苦,只是吃药有糖,但听到叶禛耳里,却变了另一番韵味,湛黑清亮的眸子,打量她片刻,神情缓合不少。
“你的脸为什么会这样,你小时候我见过,并不是这样,就算长胖,也不会生出那么多红血丝?”
鲁小北识意他躺下,又替他盖好被子,移了把椅子到床边。盯着叶禛,不觉得自己在哪见过他,十年前鲁公馆?
“十年前的事,很多我已经记不清,至于容貌这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可能是命吧,你没听说过我是天煞孤星吗?”
“天煞孤星可能注定就该如此丑陋而凄惨,嫁给你实非得已,让你轮为别人的笑柄。”
这是鲁小北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与叶禛对话,她将自己过往的遭遇一笔代过,没什么可怨,人总应该向前走,走更远的路,看更多的风景。
“谁敢笑我叶禛的老婆?在你没来之前,我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资格嫌弃你。”她突然变得如此谦虚,叶禛有些不适应自嘲道。
鲁小北淡淡笑了一声,“我现在已经明白自己的身份,随时准备横行霸道,你快点休息吧上将大人。”
药性慢慢开始发作,叶禛又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鲁小北守在床边,眼皮都不敢挑开一下,她还是有些担心叶禛的身体会排斥她的药方。这几年他一直服用那个相师的药,搞不好体内会对各种中草药产生免疫。
到了半夜,叶禛的身体开始高烧不退,鲁小北知道这药可能会导致发热,只是做了一些物理降温处理。
迷糊中的叶禛做了许多梦,梦里有他与鲁小北结婚的那一天,有他十年前与她相遇的那一天,还有沈佳离开他的那一天,太多过往的事,来回在他脑子里重复上演。
“别走……别走……”
拿着冰冷毛巾的小胖手,突然停了下来,叶禛口中的别走,让鲁小北有些愣神,是不是那个在墓园相遇的沈佳?像叶禛这样的人,竟然也有放不下的人。
“别喊了,等一年后我们离婚,你就可以娶她,那时你的病也会痊愈,可以幸福的生活。”
昏迷中的叶禛,脸上的神情越来越痛苦,梦里的他,眼睁睁瞧着母亲上了飞机离他而去,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离开他,十岁的他站在机场内,大声呼喊着让她别走。
“别走,求你别走,别丢下我。”
这种像背后偷窥别人秘密的事,让鲁小北有些不自在,心底也被叶禛的话有些闷,他那么爱另一个人,却偏偏娶了自己,同情他的同时,也可怜自己。
抛开心底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鲁小北又湿了一次毛巾,继续给叶禛擦脸。
“啊……叶禛你个混蛋,快点放开我。”
看着叶禛那整齐洁白牙齿,狠狠地咬在自己胳膊上,她真想提起一掌就给他劈晕,“叶禛,你故意的对不对?快点放开嘴,都流血了。”
迷糊的叶禛,只觉得身体里太难受,一把烈火在灼烧,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他真的不想再这么痛苦。
第46章 守候
“叶禛,你醒来后最好给本姑娘一点金钱的补偿,啊……”
鲁小北看着满头大汗的叶禛,知道药已经下对,他只要忍过这一时,以后第一次痛苦都会越来越轻,为了减轻他的痛苦,放着的胳膊也一直没有收回。
“叶禛你坚持住,如果觉得疼,你就咬我胳膊,忍一忍就过去了。”
叶禛抱着胳膊低哼一声,果然又再次加大力道,似乎到了忍耐的极限,鲁小北被他这么一用力,疼得满头大汗,嘴里也痛的大喊一声。
陷入痛苦沼泽的叶禛,被她凄厉的痛喊拉回丝丝理智,嘴里浓浓的血腥味,让他一阵恶心,本能推开自己抱着手臂,嘴角一抹腥红衬着雪白的肌肤更加透亮诡异。
“叶禛,你TM下嘴真狠。”鲁小北赶紧收回自己的胳膊,打开床头的药箱,开始给自己止血,目光还不望打量床上叶禛的反应,见眉目也慢慢舒展,心底的大石终于落下。
给自己消炎包扎好之后,又给叶禛擦拭一下,已经是零晨两点,鲁小北为了防子叶禛突然不爽,拿自己胳膊开刷,找了件外套穿上,这才放心的怕在叶禛的床头打算小憩。
第二天清晨,别院客厅里。
“三公子怎么样?”叶景荣站在一楼大厅,对着一旁的薛管家问道,他昨天也听人汇报说鲁小北要给叶禛试药,自从她向自己一定能治好叶禛后,他对她也的态度缓和许多。
“还没醒来,昨夜少夫人交待,没有她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去。”薛管家说完后,又觉得有些不适当,必竟叶景荣是总统,“怕影响病情的治疗。”
对于叶禛的病,叶景荣唯一能相信的人只有鲁小北,他管不了别人嘲讽他迎了个丑媳妇,只要能救他儿子的命,其它一切对他来说都不重要。踱步到沙发前,静静地坐下。
楼上卧房的叶禛,感觉自己的皮骨从地狱历经一番,醒来时身体舒畅轻盈许多,五月阳光温和怡人,他坐起身,打算去推开窗子,不想侧头就看见趴到床沿边的鲁小北。
难道她昨天在这里守了一夜?她手腕上醒目的白绷带,令他光洁的眉头蹙了蹙,昨天她受伤了?回忆着她帮自己试药时,好像还没绑这白绷带。
下了床,他推开离床边不远的网格落地窗,又折回鲁小北身边,她睡得正香,叶禛纠结着要不要叫醒她,怕她趴着睡太难受。
睡着的她脸上的神情就如孩子般毫无防设,伴随着均匀的吸呼声,身起微微起伏着,叶禛靠近她的跟前,认真的打量起她的五官,浓密细长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枕在胳膊上撅着的小嘴,份外粉嫩可爱,两条眉毛没多一份修饰,看着却别有一份清新自然的美。
叶禛不明白心底到底被什么蛊惑,上前打横抱住她,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可是如此浪漫美好的清楚,他抱过鲁小北后脑子里第一个想法便是,这丫头少吃少喝这么多天,怎么份量不见减少。
刚刚将她放在床上,双手还没来的及抽回,鲁小北就倏地睁开大眼,一张俊美无双的脸就近在咫尺。
“叶禛,你在做什么?”
本想退开的身体在她的身体上方顿住,那双小扇子下惺忪朦胧的大眼珠,盯着叶禛有些疑惑的眨巴着。叶禛感觉耳根有些发烫,他第一次离一个女人这么近,虽然她此刻看起来没有任何美感可言,可他的心竟莫明的加快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