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小北伸手捂住胸口轻咳两声,眼风扫了一眼哭天喊地的朱长婷,冷笑一声,拖着受伤的右腿,一瘸一拐地向李小琴走去。
客厅里的保镖下人,都惊恐着张大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明明是夫人怒气冲冲要去抽鲁小北耳光,怎么转眼之间,夫人就被鲁小北肥胖的身体狠狠撞飞?
鲁柏青淡默的眸子终是有些异样的亮光,看着满身是伤的鲁小北,嘴角却淡出一股少有的笑意。
他们鲁氏财团的子孙,不是来享受财团的财富,而是顶着非人意志力,用尽一切手断打败对手,让财团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鲁小北伸出满是鲜血的手臂,将地上的李小琴小心翼翼揽入自己怀中,指尖轻颤着擦掉她嘴角已经干涸的血渍。
“妈,没事了,小北来救您了。”
处于半昏迷的李小琴,听到鲁小北低沉喑哑的声音,微掀开眼,可还没来得及开口,连着又是一阵咳嗽,疼着她全身开始抽搐。
心碎裂成片的鲁小北将她抱着更紧,血肉模糊的双手轻轻拍打安抚着李小琴抽搐的身体。
“妈,你什么都别说,小北懂,真的都懂,我们俩都不能死,你相信小北,很快我们就能过上好日子。”
抽搐片刻的李小琴又昏厥过去,鲁小北的泪水无声地滑落,抱着她呆坐在客厅的大理石地板上,镜面般透亮的地板倒影出一对孤苦无依的母女,如蝼蚁般可以随意被人欺凌人生,她们迷茫却又从不曾放弃。
不远处面容气愤到扭曲变型的朱长婷,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身旁的鲁姗姗,嘴里还在喋喋不休地骂着。
“鲁小北,你个灾星,看我今天不剥了你的皮。”骂完后又扭着腰,姿式怪异的往鲁小北身旁靠。
奈何伤了腰肢的她,一迈动腿就疼得哇哇大叫,见实在是走不到鲁小北身边,插在腰肢上的手指马上指向保镖身上。
“还杵着干嘛,给我把那个小贱人拉过来。”
接到命令保镖顿了片刻,将目光投向鲁柏青身上,见他只是盯着地上坐着的一对母女不出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耳聋了吗?听不到我说的话?”朱长婷简直快要气疯,鲁柏青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拿到她手中的股份,就开始对她随意欺辱打骂,鲁小北这个野种也是次次欺负她们母女,现在竟连着家里的下人都不把她放眼里。
“谁敢?”鲁柏青目光依旧没从鲁小北身上离开,脸上的神睛甚是高深,冷冷吐出两个字,一旁纠结的保镖默默地退了回去。
朱长婷一时气结,想不到他这么光明正大护着这野种,颜面尽失的她,尽管气得血压骤升,却也无可奈何,在鲁公馆没有人敢忤逆鲁柏青。
鲁柏青像是看够了戏,悠然起身,迈着轻缓的步伐走到鲁小北身边,目光却是看着不远处的朱长婷。
“我不会同情弱者,更不会对弱者出手相救,你明白吗?以后好好教导姗姗,毕竟好不容易重活一次。”
再怎么不甘心,朱长婷也只能忍气吞声,狠狠扫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鲁小北,含着满心的怒火与不甘默默的退出大厅。
“去叫医生。”鲁柏青对着一旁跪着的朱管家,冷冷的开口。
朱管家紧绷的心终于一松,还好这鲁小北回来了,不然怕是他这老命也保不住。起身忍住发麻打颤的双腿,刚打算离开,却又听到鲁柏青的声音再次传来:“将二小姐锁进房间,不准给她饭吃,不准给她喝水,直到明天容仪师来帮她梳妆。”
朱管家顿了顿,又恭敬的应了一声,“是,老爷”就匆匆退出大厅去找医生。
沉浸在悲伤之中的鲁小北,让鲁柏青目中闪过一丝不悦。
“你的优柔寡断害了李小琴,从最初一开始你就应该明确目标,逃跑还是乖乖留下,如果你决定逃跑就不应该出现在这,如果你决定乖乖留下,就不应该忤逆我的意思。”
夹杂不屑嘲笑的声音又接住开口:“你现是既没逃走,又忤逆了我的意思,太执着于吃力不讨好,不是个好习惯。”
抱住李小琴的鲁小北,飘离的神情终于是有了丝丝反应,樱红的唇瓣微微上翘,思量片刻之后才开口:“我毕竟不是你,做不到你那么无情,我不会为了利益亲手杀了自己的亲人,我不会逼死自己最爱的人,我不会利用身边每一个相信我的人,曾经我想过许多回,为什么我会有这样一个父亲?后来在一次被宋二牛打断肋骨疼得死去活来时,我终于想明白,你是鲁柏青,而我只是杨桃的女儿而已。”
鲁柏青静默在看着她,没有再开口说话,欧式大门被人推开,匆匆赶来的朱管家,身后跟着一位身着白大褂的医生。
“二小姐,让医生给小琴看看吧,别耽误救治的时机。”朱管家见鲁小北抱着李小琴不松手,有些为难的开口劝道。
鲁小北看了一眼怀中的妇人,低头将自己有些冰凉的唇际落了她的额间,粗圆的手指轻抚过她的黝黑的脸庞,似喃喃自语般地说道:“妈,你坚持住,等你好了,我就来接你。”
一旁的医生见她终于肯松手,马上上前给李小琴开始做身体检查。
做了一些简单的检查后,医生又对着身后的朱管家说道:“都是些皮外伤,休养两天就没事,今晚给她输液明早应该就能醒过来。”
朱管家轻叹一口气,又瞧了一眼一旁的鲁柏青,只见他有些不耐的挥挥手,示意保镖将李小琴抱下去。
第18章 大婚
奢华的欧式客厅又恢复成一片详静的模样,就像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幻。
“一会让医生给你看看,明天中午12点,婚车准点到鲁公馆,到时别再给我出什么幺蛾子,想想你的养母,做事最好别太莽撞。”
鲁柏青说完,伸手按了按紧绷的额头,见鲁小北依旧不愿开口说话,便打算直接上楼。
“大婚之后,让我带走她,她不过是个无辜的受害者,就算知道鲁家的这个秘密,也没什么影响,以鲁家权势和名声,没有人会相信一个乡下女人的话,让我带走她,我保证换灵这件事不会被任何人知道,我也会当它从来没有发生过。”
楼梯口的鲁柏青停住脚步,又回头看了一眼鲁小北,神色依旧平淡无波。鲁小北猜不透他心思,不知道他会不会偶尔人性一会,将李小琴还给她。
“好,大婚之后,回门那一天将她带走。”
鲁小北望着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压在心底的重石陡然一轻,为了证明刚刚听到不是做梦,她还狠狠地掐了下自己肉嘟嘟地大腿,果然很疼,那这一切都是真的,鲁柏青答应让她带走李小琴。
圆圆胖胖的大脸上,露出一丝微不可辨的笑意,拖着受伤的右腿,一瘸一拐地往偏院的佣人房走去。
她知道鲁柏青在这个节骨眼上,不会对她怎么样,对于鲁柏青为何如此轻意答应她带走李小琴这件事,她不想再做深究,只要有时间让她缓缓,她一定有办法带走李小琴。
至于到总统府是生是死,一切听天由命,她自然是不相信自己真的能冲喜,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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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小北虽然从车上摔了下来,但好在没有伤筋动骨,都是些皮外伤,医生给她清洗好伤口,擦了些消炎药就默默退出鲁小北的卧房。
今晚这么一折腾,已是深夜12点,鲁小北摸了摸还在泛疼额头,两条浓淡适宜的细眉皱了皱,心底忖着今天用力过了头。
用头去撞朱长婷也是急中生智,她手脚都受了伤,若是与她撕打在一起,免不了要吃亏,趁着她昏了头,来个突然袭击看来是最明智的。
不过对于今日之事,鲁小北也有些隐隐担忧,自己倒不怕她们母女俩,但李小琴要等到她回门算下来也有三天,着实让人放心不下。
对于朱长婷口中那个病痨子,鲁小北还没有细心去琢磨过,但愿他就是个纨绔公子哥,那就方便她接下来的行动,不管他能活多久,反正她与他注定不会有过多交际,以她一副模样嫁过去,顶多也就是名份夫妻。
人到绝处,总会逮到一线机会都不愿意轻言放手,鲁小北思忖着自己从鲁公馆逃不掉,那就换一个地再想办法,到少在总统府不会有鲁姗姗与朱长婷那一对恶毒的母女。
胃里咕隆作响,鲁小北捂住自己的肚子,开始强迫自己入睡,只有睡着了才不会肚子饿,只有睡着了身上痛才能缓解。
自我麻痹这招还挺管用,太过疲惫的鲁小北轻阖上眼皮,沉沉的睡去,只是这一觉醒来已是次日上午9点。
坐在梳妆台榜的鲁小北,瞧着一脸为难的容仪师不觉好笑,为这张丑脸犯难了吧,不过犯难归犯难,最后还是在她的打理下,鲁小北一头毛糙的头发抚顺不少,细红血丝的脸也用粉盖了起来,没之前那么狰狞恐怖。
这两难解决之后,容仪师又遇上一个更大的麻烦,那便是婚纱穿不下,改了三次尺寸,腰际那处的拉链依旧合不上。
“要不别穿婚纱了,我觉得就是个形式问题,别那么较真。”鲁小北实在看不过眼,忍不住开口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