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梦溪连和他商量都没有,便直接让人按姨娘的标准待红玉,颇有牛不喝水强按头架势,她不是应该嫉妒他收房,铁了心治红玉于死地的吗?怎么转眼间竟成强让他收房?一种不能撑控一切的感觉,让他非常郁闷,想起刚出口的话,更是怒火中烧,但此时对梦溪的强势竟心生怯意,不想再硬去招惹。
何况他刚刚当着乳娘的面,明说了喜欢红玉,两人也确实有了肌肤之亲,这可是他赖不掉的事实,如果梦溪不答应也就罢了,但梦溪竟主动让他收房,他现在敢说个不字,不说红玉会不会寻死觅活,光乳娘这一关就不好过,定会给他扣上个什么薄情寡义、始乱终弃的大帽子。
梦溪提出回老太君,也是合情合理的,这事处理的有条不紊,头头是道,她一切都依规距来的,让他无懈可击,更没有反驳之地,万般无奈之下,便想起了他在生意场上百试不爽的“拖字诀”。
“二爷怎么能说这是小事,红玉毕竟是黄花姑娘,怎么能这么没名没份是跟了二爷,万一有了二爷的子嗣,那妾的罪过就大了,再者说,这样做,也不合我们这样人家的规距体面。妾还是去求老太君成全的好”
说白了一名话,你萧二爷既然碰了人家黄花大姑娘,当然要负责任了,我这是在给你擦屁股,你别不知好歹。
萧俊这个气啊,你现在想起她是一个黄花姑娘了,刚才进屋时怎么有脸坐在那等着看我们那啥那啥呢?就不知道她是黄花姑娘,当着人面做会害羞吗?你当我是三岁的童子鸡啊,不过抱一抱怎么就会万一有了子嗣?但这话是万万不能理直气壮地说出来的。
抬眼扫了一圈,红珠红杏正小心翼翼地收拾着地上的茶杯碎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对上乳娘和梦溪虎视眈眈注目礼,他明白这去上房回老太君是躲不过了,提到老太君,他忽又想起她平日的心机,竟担心她到了老太君那又会使什么手段要了红玉的命,于是点头说道:
“这样也好,正好我的病也养的差不多了,现在只是身体虚弱而已,好久没给奶奶请安,也想奶奶了,我也去上房一起看看奶奶,红珠!更衣”
说着不理屋里几人惊异的眼神,命红珠伺候他更衣。
“二爷的手还流着血呢,这大热天的,二爷体弱,去了白白让老太君担心,这事只妾一个人去就好,妾一定把二爷想念老太君的话带到。”
梦溪见萧俊兀自不理手上的伤,急着要和她去上房,他手上有伤,去了上房可有好看的了,于是好心地提醒他,但她可没有做人家妻子的觉悟,认为此时这伤应该由她来包扎,虽然前世是学医的,但这是小儿科,用不着她这个大博士。
众人这才想起萧俊手上的伤,红珠忙放下手里的活,拿了药箱,给萧俊包扎起来,萧俊看着手上的伤也犹豫了起来,想着去了上房和老太君没法交待,正想开口说不去了,转头对上梦溪眼里闪过的那一丝玩味,竟忍不住心惊肉跳起来,于是冷冷地说道:
“一个大男人,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
二人在丫鬟婆子的搀扶下来到寿禧堂时,老太君、大太太等人都已过来了,早传了午饭,正在那说着闲话等着。
大老爷和大爷一起出去了,萧韵今天没去塾里,便过来陪老太君一起吃午饭,这几天属他来的勤快,主要是惦记着二嫂孝敬给老太君的饭菜,哪真是人间美味,见二哥二嫂一起进来,也吃了一惊,忙起身见礼。
二人点头回礼,又上前给老太君、大太太请了安,老太君见萧俊进来,忙叫侍书把椅子挪到她旁边,并垫了厚垫子,才让萧俊坐了,刚坐下,老太君一把抓住他的手说道:
“俊儿,这大热天的,不在房里好好养着,怎么就过来了,看这脸白的,都出汗了,溪儿身子还弱着,再要有个什么差池,叫奶奶怎么活啊!”
又转头责备已坐下的梦溪:“溪儿怎么也不劝着点二爷,就让他这么跑出来了”
梦溪忙起身上前朝老太君回道:“老太君教训得是,孙媳记下了,孙媳刚刚也劝过的,只是二爷说好久没有给您请安了,很想您,硬是来了,劝不住的。”
萧俊见老太君着急,忙解释说:
“奶奶,俊儿的身子真的没事了,想是躺在床上时间久了,才觉得身上没力气,多出来活动活动,晒晒太阳好得快些,俊儿真的想您了,刚刚俊儿是坐轿子过来的,不碍事,再说,俊儿是大男人,就哪有那么衿贵”
老太君又心肝宝贝地说了一会,连带着教训了梦溪几句,梦溪立在那句句应着。
抬眼发现萧俊另一只手上缠着药布,唬了老太君一跳,看向梦溪的目光也凌厉起来,忙问道:
“俊儿的手这是怎么了?”
大太太一听,也惊得站了起来,走过来拉起萧俊的手他细地瞧着,眼神扫过梦溪,闪过一道阴冷。
第37章 有惊无险
老太君发现萧俊手上的伤,唬了一跳,忙问了起来。
“奶奶别担心,这是俊儿上午睡魇着了,不小心碰碎了床边的茶杯,扎破了点皮,不碍事的,是红珠大惊小怪的,非要给缠上药布不可”
萧俊忙把一路上早想好的说辞轻描淡写地讲了出来。
大太太仔细查看后,发现确实不严重,这才又回过身坐下。本来就对梦溪一点好感都没有,此时对她更加不满,这才这才新婚几天,儿子就受了伤,又想起她的亲外甥女张秀儿,竟生出休去梦溪之意,此时有老太君在,她不便说话,象死了娘似的阴沉着脸坐那在。
“不是有桌子吗,杯子怎么能随便放在床边,这么不小心,看来该敲打敲打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们了,见主子有个好脸就不知姓什么了,传话下去,俊儿身边的几个大丫鬟各扣一个月的月钱,小丫鬟扣半个月的。”
大太太听了,忙应了声这就去安排。
“溪儿也是,让你好好伺候二爷,怎么又让二爷弄伤了手?”
老太君边仔细地查看萧俊的手边埋怨起孙媳妇来,梦溪立在一旁连连告罪,句句应着,正埋怨着,抬眼见苏嬷嬷站在一边,心中暗惊:苏嬷嬷老了,这几年可是不常出来走动了,大热天,竟陪着二个人一起来了,俊儿这伤看来绝不是魇着了那么简单。但萧俊不说,她便装做没看出来,也不问,只说道:
“以后可要小心了,俊儿来了,就不急着走了,已传了午饭,一会吃过了再走不迟”
“好的,奶奶,俊儿正好多陪陪您”
萧俊眼见受伤的事总算糊弄过去了,暗自松了一口气,见老太君留他吃饭,忙点头应着。边说边抬头看看梦溪,梦溪也正看向他。
老太君见两人眉来眼去的,便坐实了心中的猜测,也不传话摆饭,只坐在那等着。
梦溪眼见着已传了饭,便拿不准是现在求好,还是用过饭后再求的好,看看萧俊,见他也没有什么主意,扫见苏嬷嬷一个劲冲自己使眼神,便一下子明白过来,老太君猴精,一定早猜到她们有事了,一直不传摆饭,是在那等着哪,于是上前一步,朝老太君一福说道:
“老太君,孙媳有一事想求老太君成全”
“溪儿有什么事?只管说,老身给你做主便是”
“老太君,孙媳瞧着二爷身边的大丫鬟红玉,长象俊俏,说话办事进退有度,举止贤淑,孙媳想向老太君求了,开了脸,给二爷放在屋里”
厅里众人听了俱是一惊,若是平常也就罢了,这才新婚第四天,新媳妇就来求老太君给二爷收房,一定是二爷和红玉闹出了事,遮掩不住了,暗道,这二爷有些太胡闹了,大家都看向了老太君,大太太的嘴角微微抽动,竟牵出一丝笑意。
听了这话,老太君的脸顿时黑了下来,放下萧俊的手,冲门口的婆子喊到:
“来人,把俊儿屋里的红玉绑了,乱棍打死”
梦溪、萧俊都是一惊,梦溪心道,这老太君有些太狠了吧,不问青红皂白,这样就要把红玉给打死?
靠,红玉真死了,那她和萧俊的梁子可就结大了,以后还怎么混?慌忙跪倒在地说道:
“老太君息怒,孙媳确实看着红玉举止贤淑,想着给二爷收房,孙媳自嫁进萧府,自知身体羸弱,时时怕服侍不好二爷,又见二爷这一代男丁稀薄,孙媳做为正妻就应想着给二爷广纳妻妾,为二爷、为萧家开枝散叶,所以才真心来求了老太君,望老太君成全”
本来听了老太君的话,已惊的变了脸的萧俊,此时一口茶差点没全喷出来,暗骂梦溪:广纳妻妾、开枝散叶,有这么说话的吗?你当二爷我是超人、是种猪啊。
萧韵不解地看着二嫂,她到底明不明白新婚第四天就纳妾是什么意思?不仅让二哥收房,还要广纳妻妾,当真遇到大度的人了,难道她一点也不嫉妒?
只是他不明白:没有情,何来妒?
听了此话,老太君不由思量起来,她是越来越满意这个孙媳妇了,她一听梦溪来求她给俊儿收房,早猜到又是俊儿做了混帐事,老太君最忌奴婢勾引主子爷的事情,听梦溪一说要求了红玉,就猜到一定是红玉见二奶奶不得宠,趁机勾引了俊儿,顿时生出一股怒意,平常也就罢了,这俊儿病还没好利索,做奴才的,不想着好好伺候着,竟做出这等不知廉耻的事,当即就要处死红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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