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廖玉儿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齐蓁那张脸。每当她想起齐蓁时,都恨不得让那个贱人也毁了容,偏偏齐蓁的运气好,不止没被赵恒那个疯子伤着,甚至摇身一变成了世子妃,当年她只不过是个小寡妇,自己是荣安伯府的夫人,风水轮流转,现在两人的位置掉了个个儿,若她的脸没有被毁,喜欢她的男人定然不少,哪会像现在一般?
廖玉儿的心眼小的跟针尖儿似的,对齐蓁的恨意越发浓郁,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出手的机会罢了。
身后站了个小丫鬟,战战兢兢的给廖玉儿梳头,一边梳一边开口:“姑奶奶,听说今个儿有人去誉王府门口大闹了一场,闹事儿的是两个女人,其中一个说世子妃勾引了她哥哥,当时围了好些人,后来还是老爷出动了京兆尹府的捕快,将那两个女人关到了牢里头,这些人才散了的。”
听到小丫鬟的话,廖玉儿眼神闪了闪,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大牢里头阴冷阴冷的,连个火盆子都没有,马上就要入冬了,徐小荷跟长贵媳妇姑嫂两个在牢房里头颤抖着,心里头又惊又怕,生怕那位大人要了她们的小命儿,她们还年轻,不想死。徐小荷用力晃着木门,嘴里头喊道:“来人啊!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即使徐小荷叫破了嗓子,守着大牢的衙役也不会过来,徐小荷折腾的累极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低着头心里头十分悔恨,正在此时,她突然听到一道柔美的声音:“你想不想出去?”
徐小荷一愣,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六个月了,但动作却麻利的很,两手从木门的缝隙伸出去,想要抓住女人的手,嘴里急急道:“你能放我出去吗?快点放了我!”
廖玉儿眼中划过一丝厌恶之色,看着女人指甲缝儿里头还带着泥垢,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开口道:“想出去的话,必须帮我办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
徐小荷眼睛里都是渴望,隐隐还透出了几分疯狂,现在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面前的女人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从狱卒那里拿到的钥匙,廖玉儿直接将牢门打开了,徐小荷跟长贵媳妇走了出来,看见这挡着脸的女人掏出了一枚银锭子,脸上露出一丝贪婪之色。
把银锭子往前一抛,扔进了徐小荷手里头,廖玉儿直接说了:“你们大湾村听说有一座西山,山上有许多花材,要是能把那些花材挖出来交给我,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们五百两银子……”
守着西山的人并不算多,那里头的花材都已经长成了,而且还是别人家的,用别人家的东西能换五百两银子,这买卖当真合适极了,徐小荷跟长贵媳妇一听,连连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心,我们肯定会把花材给挖出来,不过五百两银子实在是太少了……”
“一千两。”
廖玉儿并不缺钱,她现在只是想让齐蓁难受而已,毕竟玉颜坊之所以能日进斗金,都是因为京郊的那座西山,要是西山的花材没了,她那玉颜坊恐怕也开不下去了,誉王世子跟齐蓁在一起,指不定就是看上了那几间盈利颇丰的铺子,毁了玉颜坊的话,一定会有一场好戏看。
徐小荷跟长贵媳妇一听这话,喜得见牙不见眼,很快就从牢房里走了出去,不敢耽搁直接回了大湾村。
现在地里头的庄稼早就收了,大湾村的汉子们一个个闲的慌,手里头又没有银子,想要弄点钱花的男人们不在少数,徐小荷偷偷摸摸的让自己男人找了好几个力气大的汉子,挑了一日去打了酒,酒里头掺了蒙汗药,直接往西山去了,西山守门的人并不是杨树父子,而是大湾村里头的一个老头子,最爱喝酒,一闻到酒味儿都不会动弹了,徐小荷一边将酒壶递给他,一边解释:“我想挖几棵花苗种在院子里,大爷你就行个方便吧……”
那老头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忍住,点了点头,冲着徐小荷摆了摆手,等到人走了之后,端起酒坛子直接对着嘴咕咚咕咚的往下咽,酒里头蒙汗药被下了不少,老头子没一会儿就趴在地上,人事不知了。见着人昏倒了,七八个藏在草丛里的汉子爬了出来,手里头都拿着锄头镰刀之类的东西,顺着小路就进了山,现在一天比一天冷,虽然还没落雪,但山上的花却不多了,开的最好的就是金菊,徐小荷想了想,便带人直接奔着金菊去了。
这群人刚进山不久,杨树就带着郑大郎过来了,看到昏倒在地的老头子,杨树走上前推了推他,却怎么弄都弄不醒,郑大郎端起酒坛,在里头闻了闻,说:“这里头有蒙汗药。”
听到这话,杨树顿时急了,当初齐蓁将西山这些花材都交到了他手里,每月给的工钱也颇为丰厚,救了他们父子两条命,杨树也是个知恩的,现在有人打西山的主意,他不着急才怪。
“郑大哥,这可怎么办?”
郑大郎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阴鸷,大掌拍了拍杨树消瘦的肩膀,沉稳道:“你去把咱们的人都给叫过来,我先在山上找找,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子,将主意打在了西山上。”郑大郎早年在外头当过兵,也学过武功,身手不凡,对付几个普通人自然是有把握的,但人要太多就不成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有了帮手才能稳妥些。
听了这话,杨树连连点头,很快就跑进了西山边上的几户人家家里,将平日里种花草的汉子们都给叫了起来,西山里的花材都是他们精心培育的,有几株树龄颇大,像那株三百年的老桃树,万一受了伤,恐怕很难救活,即使勉强能成活,结出的花苞儿也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正文 第148章 倒了血霉
徐小荷一共带了八个人上山,这些人直奔金菊花田里,用锄头将花材从土里头给刨了出来,这些汉子们想要钱,动作急躁的很,伤了不少花材的根茎,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郑大郎跟着泥巴上的脚印,很快就找到了这些人。
一看到自家田里的花全都被这帮人给糟践了,郑大郎气的红了眼,几步冲上前,冲着一个拿锄头的男人,一拳将他打倒在地,大家都是大湾村里的,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现在见到郑大郎,这些男人们心虚之余也动了真火,强词夺理道:“郑大郎,西山可是咱们村里头的地,即使被你们家包下了十年,但总不能一点儿油水都不往外分吧?你们吃肉,让兄弟们喝口汤,挖几株花苗怎么了?都是乡里乡亲的……”
眼见着这人竟然如此无耻,郑大郎也不愿意跟他废话,一脚踹在了男人肚子上,那人也不是个硬气的,倒在地上哎呦哎呦的直叫唤,好半晌都没爬起来。
徐小荷站在一边,恨得牙根痒痒,她怎么也没想到郑大郎竟然会突然出现在西山上,这让她怎么挖花材,那个用帷帽挡着脸的女人足足给了一千两银子啊,想一想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徐小荷就觉得心在滴血,也顾不上那么许多,冲着这些男人道:“你们这么多人,郑大郎就一个,快点把他压住了,咱们挖出花材来,一人就有十两银子,相当于一年的赚头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话果真不假,一听徐小荷说了银子,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想要将郑大郎给包抄起来,偏偏郑大郎也是块儿难啃的骨头,一时间不由僵持了起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杨树带着人上山了,看到鼻青脸肿的郑大郎,那些农人们赶紧拿着镐头冲了上去,一时间打得难舍难分,徐小荷看到这架势,吓了一跳,偷偷摸摸的想要往山下走,却被杨树给抓住了。杨树虽瘦,但到底是个男人,徐小荷怎么动弹也挣脱不开,那张蜡黄的脸都气红了,心里头也有些没底。
“徐小荷,你怎么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呢?徐大爷徐大娘多好的人啊,你整日里给他们找麻烦,难道不觉得亏心?现在嫁了人也不知道安分守己一点儿,我要是你男人,趁早将你休了,生的整天惹是生非......”
“闭嘴!”徐小荷一巴掌扇在了杨树脸上,气的浑身都在发颤,杨树被她打了一下,脸上火辣辣的疼,一时间也不由动了真火,指着地上被挖出来的金菊,恶狠狠道:“这些金菊一株就要十两银子,你爹娘跟咱们一样,都是土里刨食儿的,赚银子有多不容易?你们弄出来几十株,就是五百两银子,要是拿不出来的话,我就将你们送到官府里去!”
一听见官,这些人的气势就弱了,平时村里头有什么事儿都是村长解决的,乡里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非要闹得大家都丢了脸,反倒不是什么好事儿,但是近日上山这些人不同,明显就是为了断了他们的生路,将花材全都给掘出去,就是再好脾气的人也忍不了这个,更何况郑大郎本就是个煞星,平日里也就听郑三娘的话,现在两人成了夫妻,人家都是夫唱妇随,他们家倒好,是妇唱夫随。
杨树上山时,后背的竹筐里放了几根麻绳,郑大郎拿了绳子,直接将这些人给捆了,拖着往山下走,直接去了徐家前头,郑大郎狠狠的拍门,里头传来的女人的声音,开门的正是徐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