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在了解真相后,不再试图得到来自生母的关爱,也从来没有想过得到来自生母的所谓的原谅。
他,没有错,他又有什么错?!说他不应该出生,既然觉得他不应该出生,怎么不干脆在他还在她肚子里的时候,一碗药打下来!
或者,像那女人所说的,在他出生的时候,干脆的掐死他,一切不都如他们所愿了吗?!
只是啊,他还是来到了这个世,也没有被在第一时间里掐死。
既然他来到了这个世,他没有打算叫他们如愿,更遑论让他们称心如意了!
像他的祖父祖母说过的,他并不欠他们任何人。反倒是,他们欠了他,欠了他!
不过是顷刻间,竭尽全力飞奔的萧慎,不知怎么的竟然让他想到了过去的很多事。
那些事原本都被他埋在了心底,原本永远也不会浮现出来。
却在他被追杀,眼看着到了绝路的这个时候,竟然争先恐后的浮出了水面,一窝蜂的挤到了他的脑海里。
杀手们依旧对着他紧追不放,而他的分明感受到力竭的危险。不是他要一味的奔逃,而是他知道现下的他,不要说将剩下的杀手解决了。
是让他举起手的宝剑,他都有点力不从心。不过是,机械的握着剑柄而已。
“快追!”发现了他的力竭,所剩无几的几个杀手顿时好像打了鸡血似得,疯狂的加快了速度。
“他要精疲力尽了,他再也跑不了了!除非他能插翅膀,否则晾他也逃不出咱们的手心!”
奔跑着的萧慎,先是偶尔的摇晃一下,渐渐的变成了不时的摇晃多下。
而今,又是身形踉跄,险险要扑跌在地。他觉得没跑一步,都是非常困难的事。
好像灌了铅一样的双脚,想要将这几个杀手甩开,看来成了一种奢望。
只是,他不会此束手擒的,更不会甘愿将性命葬送在这几个杀手的手里。
虽然不是那个女人和萧王爷派来追杀他的,但他会被杀手追杀,一定是他们向某人透露了他在这边的消息。
要知道,他刚刚打发了身边的护卫,临时决定来这边见一见他的老朋友。
而要不是昨天再次见到那一个叫人一看,难以忘怀的身影,他可能早在返回萧王府的路了。
他真不该拒绝老朋友的好意,打算只身一人多留几天。他知道为什么,突然做出这个决定。
但,他从不后悔,在再次见到那个身影后,他才有临时下了决心的。
一抹淡淡的苦笑勾勒在他的唇角,配他失了血色的薄唇,真是叫人触目惊心。
插翅难飞,可不是插翅难飞吗?!不是那些杀手胡乱叫嚣的,而是他知道自家的底细。
他虽然还在继续的奔跑着,但,他知道他很快跑不动了。
不说他失血过多,两腿虚弱好像面条无力抬脚。说他眼前,开始还是一片清明。当下,却是一阵的模糊,一阵清醒。
而,清醒越来越少,模糊越来越多。可能,下一刻他的眼前完全都是一片模糊,叫他再也看不清眼前能够逃生的路线。
抬手,在他前面的是连绵不断的山峦。而他,好像除了朝着这山峦飞奔再没有其他能求生的机会。
以他现在的能力,想要回头杀个回马枪,再趁机朝着县里的方向飞奔,这已然是不可能的事了。
“不好,他要往山里跑!”紧追不舍的杀手们,发现了他的意图,有杀手惊呼道。
“不怕,算是他变成鸟能飞天,老子手里有弓箭,也能射他好几十个窟窿,叫他变成死鸟!”
跑在当的一个杀手,随意的挥了挥手里的弓箭,冷冷的,残忍的笑了:“我最喜欢的,是在目标的身戳几十个窟窿了。看着他们流血哀嚎,才真是叫我热血沸腾啊!”
“对,待会叫他变成糖葫芦才好呢,哈哈……!”其他的杀手跟着起哄,而一直追在最前面的那个杀手则冷哼了一声:“在让他变成糖葫芦之前,先得让我废了他两条腿!”
前面还在飞奔的目标,在这几个仅剩的杀手看来,已然是强弩之末。
不但没有了反击杀死他们的能力,也会在不久后一头栽倒在地,好像那砧板的鱼肉,随便他们怎么宰割。
眼前一是一片模糊的萧慎,不过是凭着直觉在朝着大青山飞奔。而今他唯一的求生之路,恐怕是冲进山峦,寻找一个能藏身的地方。
毕竟这山高林密,想要藏一个人,应该不是一件难事。难难在,他要在力竭之前冲进去,并且找到能藏身的地方。
可是,在他寻得一线生机之前,首先要处理一下他身的伤口,以及想法子遮掩身的血腥气。
不处理伤口会一直流血,掩盖不了血腥气,他没有办法虎口脱险,更不能避开杀手对他的紧追不舍。
“他跑不动了,他要跑不动了!追呀,快追呀!”杀手们的叫嚣,离他越来越近,他的脚步也越来越慢。
不能再犹豫了,萧慎一咬牙,右手摸到腰间的荷包那里,用最快的速度取出一个小瓷瓶。
再用最快的速度打开,倒出一颗白色的,却散发着诡异气味的药丸。
这不是寻常意义的保命药丸,而是在不得已情况下才能拿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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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插翅难飞
白色药丸被他捏在手里,本该一拿出来吃下去。 但,他有一瞬间的迟疑。
给他药丸的那人说过,这不是一颗寻常的报名药丸。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吃。
而且,那人还说过:“一旦你吃了这颗药丸,意味着你在拿自己的寿数来拼命。你要记住,它能保命却更能要命!”
他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那是这保命药丸有致命的缺陷,那是会损伤他的寿数,让他减寿。
只是,现在不能犹豫了。他要是再不做出决断,他真的可能没有机会活命了。
现在死,还是在不久的将来死,最大的区别是今天他能活下来,可是也有可能他只剩下二三十年,甚至更短的寿数了。
可是,我还有选择吗?萧慎看了看手里的白色药丸,薄唇边那一抹淡淡的苦笑倏忽不见了,下一刻他飞快的把药丸放入了口。
药丸入口即化,万幸闻着是诡异的味道,吃在口里却是好像冬天的冰雪,冷的彻骨。
吞下药丸后,他顿时感觉到。先前好像灌了铅,软的好像面条的双腿,一下子变得有力,轻盈。
不仅如此,他身还在流血的伤口都不再流血,而他身的血腥气也好像被风吹散了一样。
分明是无风,这颗药丸却带来了风的效果。难怪,他会觉得药丸好像冬天的冰雪,是已然在消耗他的寿数了吧。
容不得他多想,对他紧追不舍的杀手可不会因为他力竭,而停止追杀,给他逃生的机会。
那么他在进入这山脉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那是。
萧慎停下了向前飞奔的脚步,慢慢的转过身,而他握着剑柄的右手也慢慢的举了起来,锋利闪着寒光的剑尖对准了渐渐追来的杀手们。
“哈哈,你跑不动了吧,我早说过,你是跑不掉的!”杀手们没有看到他的动作,不知道他吃了一颗保命药丸,他们看到的仍旧是他被鲜血晕染出来的衣袍。
刚才在追着的时候还没有发现,但停下来后,他们发现了。眼前这个目标浑身浴血,他身的锦衣更是被鲜血给浸透了,已然看不清先前的颜色。
而,这个目标显然已是强弩之末,只是不甘心这么被杀死罢了。
这样的目标他们也见过不少,但,最后的下场不过是成为他们的剑下亡魂,平白的给他们的添一抹功绩,让他们得到更多的赏银罢了。
“你们追杀我,无非为的是银子。那人能给你多少,我给你们十倍,你们看怎样?”萧慎知道他没有多少时间来跟这几个杀手纠缠到底,他是抱着能杀一个是一个的念头的。
但,要杀哪一个,他却是早有了目标。
只所以这么瘦,也不过是为了迷惑这些杀手,为他自己争取一点时间。
虽说他现在浑身好像充满了力气,但他知道这不过是假象。保命药丸想要发挥它的功效,需要一点时间。
他要做的是尽量拖延一下时间,以便他能将保命药丸的功效发挥到最极致。
不这么做的话,他会觉得实在是不甘。他现在可是在用今后的寿数来搏命,不达到最大的目的怎肯罢休。
“咱们七杀楼可没有这个规矩。”跑在最前头的杀手冷冷说道,而拿着弓箭的杀手也从间走到了他旁边。
这个杀手的双眼猩红,里面闪烁着的是暴虐,是嗜血。他看着萧慎,缓缓的张开了有点厚的嘴唇,吐出他的舌头好像毒蛇在吐信子一样,舔了舔嘴角。
“你是给百倍,千倍的银子,咱们七杀楼也不能跟你做这个交易。那样一来,七杀楼的信誉没有了。”
他们是不会,也不敢背叛七杀楼的。但凡背叛了七杀楼的,不会死,而是生不如死。
况且,他猩红的双眼里射出兴奋的光芒。他最喜欢做的事,是看着目标在他面前凄厉痛苦哀嚎了。而不是,放目标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