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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女韶华 [金推] (溪畔茶)


  沈皇后的心绪本还沉浸在之前的煎熬中,但皇帝竟是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她既痛苦又生惧,道:“我说再多话,皇上也是听不进去了,你究竟把我当成了什么——现在又想拿我怎么样?”
  皇帝道:“等这一阵过去,京里太平下来,朕会下旨为四郎封王,朕给你留些体面,你自己上书,跟四郎一同去封地罢。”
  “我不去!”沈皇后遍体生寒,又急又惧,“我是皇后,从来怎有皇后去藩王封地的——便是我上了书,皇上要何以对满朝文武解释!”
  皇帝若有深意地盯了她一眼:“皇后,确实是不能去藩地的。”
  “皇上是想——”沈皇后当然听得懂这个言下之意,几乎要骇晕过去,皇帝不曾动过她,这一动就是雷霆手段,她完全承受不住,只能以一种妇人耍赖般的最原始的应对来道:“我不去,皇上凭什么叫我去,凭什么废我,我不去——”
  “对了,三郎,三郎伙同韦启峰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来,贤妃还好端端地在永安宫里,三郎也不过关在王府里,我便有小过,不得皇上的意,如何就要落得这个结果?我不服!”
  对于这个被沈皇后当救命稻草般提出来的问题,皇帝似乎也才想起来,道:“你说三郎和韦启峰——”
  他伤卧在床,表情与声音一直都不甚大,说了这么久的话,额上还渗出了薄薄一层虚汗来,看上去十分虚弱,但他下一句,却是猛然拔高了音调,目光也犀利得一下要钉入她的心脏,“韦启峰干了什么,你当真不知道吗?!”
  沈皇后:“……”
  她于瞬息之间,露出了一种被惊吓到极点的神色。
  好像皇帝真的拿一把尖刀插入了她的心脏。
  她如果是清白的,当然不会是这个反应。
  皇帝对此没有什么震怒的表现,只是叹息了一声:“你真的知道。”
  沈皇后:“……!”
  她此时才反应过来,皇帝只是在诈她,而她居然被诈了出来!
  她本来不该被这么一问就露出破绽,但她从进入这间寝殿里,就被皇帝换着花样揉搓,层层逼近,每一层都吊打得她没有还手之力,到了这里,她已经分不出心力来维持住她的秘密。
  “皇上胡说,我没有,皇上有什么证据——”她昏头涨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惊恐地发现,此前所有的对谈,也许只是铺垫,皇帝真正想问的,只有这一句,而她在铺垫阶段就已经兵败如山倒。
  “朕没有证据,朕只是疑心。”皇帝安然道,“你曾经通过你兄长之手往国子监里安插过人,虽然失败了,但你总是对国子监动过心思,朕不能不多想一点。”
  “现在证明了,朕没有多想。”
  皇帝摆了摆手,阻止了沈皇后颤抖着嘴唇的辩解,“不用说了,朕不会冤枉你,你没有弑君的胆量与谋略,但你确实意图做螳螂背后的那只黄雀,朕说的,是也不是?”
  沈皇后没有回答。
  她已经,或者说是终于晕了过去。
  这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否则她会更加不能承受——因为寝殿高大的朱红门扉之后,摇摇欲坠地走出了一个人来。
  是朱瑾洵。
  他想走到皇帝跟前,但这几步之遥,似乎对他犹如天堑,他只能泪流满面地在门前跪了下来。
  “皇爷……”


第191章
  皇帝没有证据,纯是靠言语威势诈出了沈皇后的不对,但这个证据,其实别人有。
  三皇子妃韦瑶通过门前侍卫传话,恳求见一见韦启峰,皇帝考虑过后,允准了她。于是韦瑶大着肚子进了刑部。
  是的,她已经有孕六个月了。
  进去说不到两句话,韦瑶就几乎要哭晕过去。
  她确实有哭的道理,韦启峰这个大哥一向混账,从前就没少给家里惹麻烦,但这一回,他切切实实地作了个大死,她的夫家,娘家,竟是全叫坑了进去,连一块立锥之地都没给她剩下。
  韦启峰被妹妹的泪水泡了半晌,好像是终于被泡得从那场光怪陆离的荣耀梦中醒了过来,他改了口,推翻了之前的口供。
  他不再咬死朱谨渊,转而承认这件事是他背着朱谨渊干的,倘若成功,那么朱谨渊多少有得位不正的嫌疑,将不得不依靠他与郝连英,他看中了这其中巨大的利益,所以闯下了这滔天之祸。
  但韦启峰不是幡然醒悟的类型,他不会就此把所有罪责都扛到自己身上,他除了继续努力跟郝连英两个人互相推罪外,还把沈国舅咬了进来。
  他说他发现过沈国舅的家人跟踪他,双方为此还打了一架,当时参与打架的下人可以为证。
  刑部的官员上门问询,沈国舅先是一概不认,后好似是想起来般,承认了打架,但不承认跟踪,只说是双方偶遇,言语不和才生了冲突。
  但问题在于,沈国舅的牌子,怎么也比韦启峰来得硬,双方生了这个冲突,后续就不了了之了,沈国舅既没再去找韦启峰的麻烦,也没向沈皇后告个状,连累到朱谨渊吃挂落什么的。
  他低调含糊地将此事带了过去。
  人要皮树要脸,仅以沈国舅雅量大方是不大解释得过去的,皇后妹妹家的庶子的大舅子踩到他脸上,双方辈分都不一样,就这么算了?
  韦启峰先前是没想起这个疑点,现在被关在了大牢里,权贵梦破灭得干干净净,却是把自己的生平所历反反复复过了一遍,终于又多拖了一方下水。
  他认为沈国舅当时一定是发现了他的图谋才没有闹大,不然首先为何要派人跟踪他?他此前又没有得罪过沈国舅。
  而沈国舅不声张,那就一定是憋着坏,他也不是个好人!
  这证据当然没有多么硬实,大部分还出于韦启峰的臆想,但对于皇帝来说,够了。
  因为这恰恰合上了他诈沈皇后的那一部分。
  沈皇后透过沈国舅知道了韦启峰不对而一语不发,她就等着皇帝死于阴谋,而后她再毅然挺身以此拉朱谨渊下马,推朱谨洵上位,多现成的果子,抬抬手就摘了。
  唯一的问题是,皇帝并不想做那只蝉。
  “朕灰心得很……”
  皇帝苦笑着,他才从一次剧烈的头疼中缓解了过来,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即便是他已经料到的事,但实证摆没摆在眼前,毕竟还是有差别的。
  “二郎,朕现在没有心力再消耗了,只能问你,你说,三郎究竟知不知道此事?”
  朱谨渊本人是到现在还坚持着说他不知道,反而沈皇后是知道的,事态之翻转,也是难言得很了。
  朱谨深淡淡地道:“他说不知道,那就当他不知道罢。”
  皇帝听了,自嘲地道:“怎么,你是怕朕承受不住吗?”
  朱谨深只是回答他:“至少郝连英和韦启峰都拿不出三弟主使的证据。”
  “你是想说,终究他不是最想害朕的那个吗——”
  皇帝在枕上出了一会神,他知道的,朱谨深跟朱谨渊关系一向不怎么样,朱谨深甚而明面上都不曾掩饰过他对庶弟的恶感,但到了这最要紧的时刻,他终究还是愿意放过朱谨渊一马。
  不是为了朱谨渊,是为了他。
  做父亲的,再对孩子失望,也不能承受孩子居然有弑父之行。旦能往好处想,总是更愿意往好处想些。
  汪怀忠端了药来,朱谨深接到手里,道:“皇爷别想了,我看三弟确实像是不知情的,他那个脑子,身边人想瞒着他干点什么事并不算难——他若是真的灵醒,能由头至尾策划出这一场大事来,恐怕郝连英倒未必敢和他合作。”
  郝连英改天换日为的是换个好控制的皇帝,朱谨渊倘若有这么厉害,那上位第一件事就是把他这个知道黑历史的干掉,而不会选择依靠他,留这么个活把柄在身边。
  “嗯,倒是有些道理。”
  这一番话有效地说服了皇帝,他的脸色顿时好看多了,顺着儿子伸过来的勺子,一勺勺地把一碗药喝完了。
  汪怀忠满面笑地接回空药碗,道:“还是殿下有办法,殿下没来时,老奴在这里陪了半天,皇爷总是想不开,闷闷不乐的。”
  朱谨深没说话,皇帝是把他脑补得过于温柔了些,他才没这个闲心去给朱瑾渊脱罪,不过确实是觉得不需要高估朱瑾渊的智商,方才这么说了。
  皇帝歇了口气:“虽然如此,三郎也逃不出一个失察!若不是他其心不正,怎会给人可乘之机?汪怀忠,把舆图拿来,朕与他选个封地,叫他滚去封地上好好反省去,朕懒得再见他,也省得他日后再在京里生事。”
  汪怀忠答应着要去,外间忽然传来一两声软绵绵的咿呀声。
  皇帝循声望去:“是大郎来了?”
  朱谨治年前得了个小闺女,论月份比宁宁要小一个月,朱谨治人傻了些,不知道这阵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知道皇帝受了伤,又引起旧病加重,只能在宫里养着,他横竖是个闲人,就常常抱了小闺女来看一看皇帝,只是皇帝身体不支,他一般呆的时候也不长。
  这时候听到孩子声,皇帝下意识以为小孙女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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