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管他呢,也不张扬,摆摆手,一幅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模样,“算了,看在你姐面子上,不和你计较了。”言罢,转身便走。
“苏小姐。”华茵叫住她。
苏锦脚步停住,转身,“你人不错,说吧。”
“没事,此处云州瘟疫几乎蔓延整个云州,你若是没事,还是早日离开吧。”
“华姐姐,我奶奶好像,不行了……”正在这时,院子里面,一名十一二岁却极瘦的小姑娘走了出来,一脸哭样。
华茵闻言,对着苏锦一礼后,忙转身进了院子,秦清自然跟上。
苏锦站了站,眼珠动了动,也跟了进去。
“苏小姐,你要将嘴捂住。”偏头间的华茵一见着苏锦这样跟了进来,面色一变。
苏锦摆摆手,“没事没事,姐命大。”
秦清巴不得苏锦死了最好,冷哼一声,清俊的面上神色微沉。
华茵无奈,已经转身在给一个年纪约莫五十多岁的老婆婆把脉,看上去,这位老婆婆……
好半响,华茵这才对着那小姑娘甚是不忍心的摇头,“香子,你奶奶她……”
“呜呜……不要啊,我只就剩下这一个亲人啊。”那叫香子的一听,便扑在地上哭了起来,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这哭声哀痛而悲鸣,惹得一旁那些同样感染瘟疫不知活期死期的人也是面目神伤,抹眼泪。
哀绝的气息让人也跟着不好了。
苏锦见不得这些,出了院子。
华茵拍了拍香子的头,也跟着走了出来,秦清自然跟上。
“哎,别告诉太子在这里遇到我啊。”苏锦道。
“你是又想做什么坏事吧。”秦清接话。
“蠢,我这是要给太子惊喜的。”苏锦道,然后,大步离开。
暗处,无声无息,似有身影也跟着苏锦一闪。
而身后,秦清看着苏锦那极其潇洒离开的模样,一百个不悦,清俊面一是乌黑一片,“姐,你方才为何对那个苏锦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模样,还让她小心,她那般迷恋太子,万一将方才我们的话告诉太子……”
“不会。”华茵阻止,“而且,当日,她确实是救了我们,也是她叫我们攀附上太子,可是我们却又害得她入狱,确实是我们不对。”华茵说,秦清闻言,蹙眉,也不好再狡辩什么,只是却听华茵又道,“而且,我总觉得这个苏小姐,并不是个简单的人。”
“是不简单,简单的话,能让太子那般嫌弃。”秦清一语,提起地上的剑,便转身离开。
却连秦清自己都不知道,他说的话已经自相矛盾。
而华茵却清眸却是一怔,又看着苏锦离开的方向,轻喃自语,“苏锦小姐爱太子的方式,确实是……”
“人尽皆知。”秦清的声音传来。
……
整个云州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子死气,即使素日里最热闹的繁华街市,此时也只是孤零零的亮着灯,人影少有,街上除了侍兵巡逻,便就是拉着尸体出去的板车在地上滚过的咯嚓声。
苏锦轻轻松松穿过几条街,到了一处红墙白瓦,不算太大的宅院里,翻墙而入,便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
“我说了,我要离开,我家小姐一定来找我了。”
“不得主上命令,你不能离开。”
“死天马,臭矮子。”
“你再说一句……”
“哟,再说一句怎么了。”门突然推开,苏锦出现在屋门口,轻倚门框,似笑非笑的一幅懒散样,却叫本来在那里满脸愤色和天马怼嘴的兰瑟儿当下一惊一喜的奔过来,“小姐你没死,太好了……”
“去去去,小姐都说了,没给你找到婆家前,小姐怎么舍得死。”
“小姐,我都急死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兰瑟差点想挠墙。
“苏锦小姐,我家主上呢。”天马和行空到是同时走过来,这般有礼的询问的语气,自然是行空。
苏锦看着二人,眸光一闪,这二人不知道百里墨夙在邺城的事?
哟哟,这下好办了。
“他啊……”苏锦突然抚额一叹,眉宇间露出一丝哀伤,“内伤太重,在逃跑的路上,又偏被村姑给看中……被强拖着去成亲了……”
“什么?”天马愤声一怒。
行空更是目色诧异。
“等下,你们听我说完……”苏锦看着二人的表情又一抬手,“可是,还没拜成堂啊,便有一群杀手冲了进来,个个武功高强,然后你们主上……”
天马已经青筋直冒,行空也急了,“苏锦小姐,我家主上不会……”不会的,主上那般厉害,再说了,二爷只是想要把主上捆回家,万不会伤害他。
“哎呀,我还没说完嘛,看你们两这面色。”苏锦却是一幅好心的摆摆手,“当然了,这关键时刻,你们主上总是能发挥无穷的潜力里,一招就找得对方落花流水。”
天马和行空互望一眼,同时放松一口气,“那我家主上……”
“死了啊。”苏锦说,摊手,几分无奈与忧伤。
行空……
“苏锦小姐,你方才不是说我家主上打得对方落花流水吗?”天马不信。
苏锦看着天马这气愤样,敛眉,“对啊,他是把对方的落花流水了,可是他本来内伤严重,然后,自己也就……”苏锦很是伤叹的一摇头,“哎,放心吧,他如此喜欢我,临死前还不忘让我来找你们,让你们带着我一起离开云州,来年,我必定是会给他烧点纸钱的。”
苏锦越说,连她自己好像都被感动了,本来是演戏过人,这下加上本身情绪,好像还真的有这么回事似的。
一旁天马和行空互看一眼,顿时,神色一缩,眸光暗理,双双无力的跌坐在地上,“主上竟然……”
“你们放心吧,我给他找了一个极佳的风水宝地。”苏锦又说,然后,拉着还一脸懵逼的兰瑟儿朝外走去,“你们要走就走,不走也行,反正,我是仁至义尽了啊。”
眼看着苏锦和兰瑟儿走远,天马和行空怔了好久,还是跟了上去。
不管如何,就算是尸体,他们也一定要找到。
一定要亲眼看到才能当真。
夜色深深,雾色似给月牙笼了一片轻纱,更衬得这四周空气好像都深沉几许。
看着身后不远处跟着的天马和行空,兰瑟终于回过神,无比忧伤的拉拉苏锦的衣袖,“小姐,摄政王他……真的,真的就死了吗?”
“你还在暗恋他?”苏锦头也不回的问。
兰瑟也没心思开玩笑了,声音低了低,“摄政王还是挺好的,比太子好很多的,还救了小姐你……”
“行,打住,等出城再说吧。”苏锦突然拉着兰瑟儿往旁边转角一闪,其身后,天马和行空也顿时隐于暗处。
而前方,方才她们所走的长街一角不远处,一队官兵押着两个人。
“小姐,那不是华茵小姐和秦清……”兰瑟儿小声着,一脸疑惑。
苏锦点点头,她自然看到了。
方才,这华茵不是还在给那些病人诊脉吗,这下,二人怎么给抓起来了。
不对啊,万一这二人向太子暴露了她的行踪……
我去。
苏锦当下拉着兰瑟就跟了上去。
华茵和秦清被带进了知州府。
苏锦将兰瑟隐于外面暗处,当即身形一闪跟了进去。
却见二人被带进了一间房。
月光透下,窗户纸上,映出男子负手而站的身影。
“你二人竟然为了攀附本宫,竟然不惜给整个云州下毒,如此,又善意相救,可真是了得。”是太子楚凌宇的声音。
这话……
“太子,此事与我等无关,华茵是在帮太子找出瘟疫的解制之法啊。”华茵有些不明白。
一旁秦清显然也不明白,看着太子,“太子,我二人一心只想救这云州之人……”
只见太子横眉一扫,一旁自有人将剑架在了秦清脖子上,“太子说话,岂容你插嘴。”
“太子息怒。”华茵看着驾在秦清脖子上的剑,语气一软。
一旁,坐在那里的知州大人,根本不敢言声。
这阵势,暗处,苏锦当即明了,太子这是实在想不到解决瘟疫的法子,在行了城门戒严令之后,要找顶罪之人,可真是够卑鄙的。
显然,这一番动作,华茵也当即明白过来,示意奏清不要多说,这才看着太子,“太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华茵和秦清二人忠于太子,一心只想救云州百姓,若是太子想要杀我二人,我二人自然反抗不了。”一言一字,不妥协,也不狂妄。
楚凌宇眸色一动,看着华茵,这个女子虽不是绝色,可是周身气质却别具一格,行事也极其稳妥,而且,医术高明,他也本想留以待用,可是,这瘟疫太严重了,而他来了这般久,都一直未得解决之法,若是此事传回京中,那父皇必定会对他满心失望,那他又如何收得朝臣之心。
他是太子,这般多年从未改变过,可是父皇,却并不止他一个儿子。
太子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少人觊觎着,他此来云州,又有双眼睛看着,他万不能让人捉住任何马脚,必须要找到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