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墨夙啊,你也有今天,平时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这么矜贵的人啊,这么看着好亲近,实际不杂尘埃,毒嘴毒舌又腹黑的人啊,此时就这样趴躺在地上,那永远看着好像都干净得不得了的衣裳也不知在何时沾刮了树叶,染了几丝泥垢。
这画面,要多美有多美。
唉,真好,真好。
苏锦的心情莫名就好,好像方才的疲劳与怨愤一下子都消散许多,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感觉还是需要有个东西擦一擦,眼眸四下一扫,然后又落在百里墨夙身上。
“反正你也晕了嘛,借块布擦擦脸咯,我可是为了你才搞成这样子的。”苏锦一边自我开导,一边就向着地上的百里墨夙伸出了魔爪。
魔爪将百墨夙给搬弄过来,三两下的就将百里墨夙的最外层衣裳剖开,对着那质感上好的里衣就是一扯。
“撕啦。”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
苏锦快速在脸上一擦,刚想扔,又觉着不对,将那一块里衣放在鼻子上闻了闻。
淡淡茶花香味如其人身,沁透肌肤的传来,莫名的……好闻。
一个大男人搞这么香,也不怕被劫色。
苏锦想着,不知怎么的,顺手就将那布又塞进了怀里,万一被人发现,追来呢,万一会儿又沐湿呢,她是这样想的。
只不过,低头一看,还是有些懵。
呃……
她这块布可撕得真不凑巧,顺着那修长的脖颈往下,正好将那一处致命的红点凸起给露了出来。
我的乖乖。
皮肤好好,树林里,淡淡的斑驳的光束洒下,裸露出来的肌肤好像都散发着莹润的光泽,肌理平骨而紧致,食色性也又诱人。
这微微凸起也似磅礴烟云中一点妖娆,好带感,好想摸一摸的,哦,好像还有腹肌哟……之前那一次,她为了报复他解了他的腰带,可,其实,里面还有里衣,啥也没看到,现在……
这厮平时妖孽使坏的,没想到身材这般好,尤其是,现在晕着,躺着的样子,更更好。
苏锦吞了吞口水,赶紧将百里黑夙的衣衫给弄好,她怕她阻止不了内心狂沸的小怪兽,毕竟,食色性也,她又不是圣女,这身材,太特么有料了。
雨,还在下,细密绵柔又密实,不算大,却偏叫人无法前行。
而百里墨夙还在昏迷着。
所幸,分开之际,她来得及传音天马行空,要去云州会和,所以,她现在必须带着百里墨夙去云州。
不然,兰瑟小妞儿估计真要哭死了。
哎哟,这天气,雨什么时候停啊,让人好想睡一睡,她什么命啊,把自己搞得这般累。
“轰。”这鬼天气,还打起雷,声音顿时将好像睡着好像没睡着的苏锦给震得无比清醒,这一清醒,惊觉有异,墨玉般的眸子陡然睁开,霎那间抬手,同时,手向前一伸。
不过,手落在一张宽大温热的手掌中,而眼前,是百里墨夙那长美到极致叫人想忘都忘不掉的脸。
而百里墨夙另一只手,拿着外袍,看样子……是要给她盖上?
百里墨夙是在雷响的前一会儿醒来的,此时手僵在空中,一只手上拿着他脱下去的外袍,一只手紧握着苏锦方才那陡然而射来的手掌,而眼底却并没有忽略,方才一醒之时,苏锦眼底刹那的阴寒狠冷,与一丝惊慌,一种,好像担心自己受伤的惊慌。
她,会惊慌?她在担心什么。
“哦,你醒了。”苏锦眼底的冷光乍现一退,待看清是百里墨夙时,眸子里尽是清亮的笑意,话到此,语锋又一转,好像后知后觉,“我去,你终于醒了。”
百里墨夙看着苏锦,眸子轻转半响,直接将手上原本要给苏锦的盖上的衣服收回,在自己身上一套,好像,还有点儿怨气的感觉。
“咦,这衣裳,你方才不是要给我穿,怎么又不给了。”苏锦却想着这个。
“你想多了,爷只是在晾衣裳。”
“晾……晾衣裳。”苏锦看看已经停了雨的天空,怪异的瞅着百里墨夙,这一瞅,目光一偏移,便正好看到那借着外裨而隐隐约露出来的小红点。
其实不太透,只是她看得太敏感。
“为何,爷的里衣少了一块。”百里墨夙又恰好开口。
苏锦瞬间尴尬,“对啊,你里衣少了一块啊……”偏头,眼观鼻子,鼻观心,一本正经,“不知道呢,可能是方才救你时,被什么给撕去的吧。”话到最后,苏锦又有些做贼心虚的将怀里那块布给掩了掩。
麻蛋哟,早知道就把这块布给扔了,她只是觉得质量好,触肤柔软,又心知这厮自不会用便宜货,这不是顶级天丝,就是千两一匹的云锦,她对布料没研究,可是不代表没见识啊。
“是吗?”百里墨夙自然不信,语气似笑非笑的。
这笑容……
有种戳穿人心的力量。
正当苏锦努力搜刮着再掰扯个什么理由时,百里墨夙却好像已经不关心这个话题了,眉峰轻抬,“天色已晚,这里不是极佳休息之地,往前走走吧。”
“好啊好啊。”苏锦举双手双脚赞同,之前在这里休息,是因为她实在是累坏了,而这里去云州的偏路她既然知道,当然也知道大约再行走一个时辰,就会有一个山坳,不说避雨,在那里休息个十天半个月都不是难事。
所以,苏锦无比兴奋,当下,脚尖儿就轻快的跳着,往前蹦。
好像春天都来了。
不过,苏锦刚走了两步,便被人给拉了回来。
“怎么了。”苏锦没好气的瞅着百里墨夙,“你现在都醒了,难不成还要我扶,再扶我就要死了。”
百里墨夙微扬着眉,唇角依然勾着那种在别人看来美得天地失色,却在苏锦看来不怀好意的笑意。
“呵。”苏锦叉腰,“别想着怪招,我告诉你,你受了内伤呢,眼下不指定打得过我。”
“我为什么要打得过你?”百里墨夙觉得很好笑的样子,俊眉轻扬。
苏锦眼眸一眨,是啊,他为什么要打得过她。
“诶,那你拉着我不让我走是做什么?”苏锦轻哼一声儿,忽又笑得贼贼的,“占便宜没够是吧,觉得本小姐的玉手纤纤又细软,所以,想再握一握。”
“自恋是病。”百里墨夙说,挑眉,“要治。”
“治你个大头鬼,你……”
“背我。”
“啥?”苏锦没听清楚,风,好像有些大。
“我说爷我现在走不了,你若想在前方去休息,就要背我。”百里墨夙无比傲娇,说这话时,那叫一个理直气壮,一点没有不好意思。
苏锦抽口气,简直了,冷笑,“摄政王,墨大爷,你脑子秀逗了吧,你都醒了,我还要背你?再说了,我干嘛要带着你一起去前面休息。”苏锦说完,再度冷哼一声,当即是不管百里墨夙朝前方走去。
走一步,后面没拦。
走二步,后面依然没唤。
走三步……
苏锦抚着骤然发疼的胸口,转身,看仇人似的看着百里墨夙,“你丫的,卑鄙。”
“爷这不叫卑鄙,这叫睿智。”百里黑夙扬着眉,将手从自己胸口上离开。
无疑的,方才是他做的手脚。
二人同蛊在身,苏锦……又愤愤的走过去,“受这么重的内伤,你怎么不死了。”
“爷死了,你也不好过的。”
这倒是实在话,不然,她才不理会他。
不过,话说,这厮既然是为了救她才深爱重伤,让那二爷有机可趁,那还能控制这体内的蛊?
莫不是,他为了控制这蛊,所以在以以内力帮她驱毒之时,做了手脚,单独用一层同力护着这蛊毒,才没叫这蛊转了基因。
我靠,这就叫手段啊,特么的套路啊。
她方才晕着时,她怎么就没一拳揍扁了他。
“让我一个弱女子背你一个身高七尺的大男人你也不嫌害臊?”苏锦不情不愿的走过去。
“也不看我是为谁受得这般重的伤,如今还伤上加伤。”
“百里墨夙你还要点脸不。”
“要不,你把自己弄伤,再把我治好。”
苏锦……
“你脑子抽了吧。”说话间,上前,霸气弯腰,指着背上,“上来。”
百里墨夙看着面前那变着的纤细腰身,嘴角有一丝笑意荡漾而过。
爷还治不了你。
瞧爷这一身污垢的,八成和你脱不了干系。
苏锦可不知道百里墨夙的心声,反正,她现在整个都是不好的。
“你背着我,我可以尽快修复些内力,这样,大家都好过。”似又为了安慰苏锦,百里墨夙勾着唇,语气有些别扭。
他其实现在是真的虚弱得很。
谁知道,苏锦一点儿不领情,把他的好心成了驴干肺,六个字就将他给噎得唇角一滞,“不就是弱鸡呗。”
“苏——锦。”
“听到了,再叫就聋了。”苏锦心情可不太好。
不过呢,感觉到那小小的背脊背起他时,百里墨夙心情大好的,内心好像都有些春光明媚了。
也不知道什么天气,打了个响雷,倒是把细雨给打没了,月色下,一切好像都被洗刷得分外干净明亮,草尖儿上的水珠儿滴嗒着,到处都能闻到芬芳清爽的气息,当然,还有背上那人浑身淡淡沁肺的茶香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