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而此时,暗处,一只银针光芒似乎一闪,那将要起身离开去报信的护卫瞳仁瞬间一暗,轰然倒下,而在他的眉心处,赫然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轻轻晃着。
众护卫大惊。
“谁敢报信,这就是下场,我看,是你们动作快,还是我的动作快。”空中传来苏锦不可撼动的声音。
所有护卫一动不动的看着眼下情景,就算是他们想要报信,只怕也赶不上苏锦小姐的速度。
远远的,苏锦这才对着身旁的逐月吩咐,“我之前和华九说过,今日一早会离开去扬城,但是他肯定不放心我,一定会来拦我,你现在立马去城门外和他会和,告诉他,我和他在扬城见面。”
“可……”
“没有可是,我一个人还能进退方便,带着你,反而碍手碍脚。”苏锦道。
逐月想辩驳,不过,也确实,犹豫半响,最终领命离开。
苏锦看着前方巍巍宫城,当即一纵入了这深深宫门。
此时,天边晨曦渐广,一切应景都在光色中越来越明显。
高楼宫阙,沐浴有晨光中,无端让人肃穆。
而那长长喜庆的,热闹的的迎娶仪队,正停在宫门口。
而栾生,此时正带着几名护卫和礼官行走在长长的宫道上。
天色,亮了起来。
男子清挺之姿,一袭大红锦袍,发束玉冠,面上仍然清和柔平,只是,眼底灼亮欢喜,周身似乎都随着心情,散发出夺人的,艳逸的光芒。
苏锦看着,看着,看着,纤指微紧,掌中那两块黑玉,几乎在掌心间糅碎。
有些事,必得问个清楚,方才能彻底明白。
可是,眼下,还有比这更重要的,如果,一切如她所想,那今日栾生进宫的目的不止是迎她,不止是和皇上讲合,而是……
身姿轻轻一飘,苏锦赫然去向了南齐皇上的寝室。
有些事情,他一定知道。
殿内殿外守卫森严。
苏锦将原本藏敛在丹田的内力提出来,面色微微白了一分,可是下一瞬仍无声无息避过所有人的视线,直接进了大殿。
殿内深深,帘幕垂垂,浓重的古檀香香间夹着一线淡淡的血腥味儿。
而南齐皇上此时正躺在龙榻上,呼吸起起伏伏。
显然,活着。
“南齐皇上既然没睡,不如起来聊一聊。”苏锦一把撩起明黄的光亮的帘幕,看着床榻上也几乎在她话落瞬间睁开眼睛的南齐皇上。
苏锦在的看清南齐皇上面色时,明显一怔。
南齐皇上面色发青,唇瓣紫红,明显,中了毒。
“没想到,夜探朕寝宫的竟然是你,苏锦。”
“怎么,南齐皇上看来似在等着什么,而眼下这表情……不想看到我。”
“当然不想,不过,反正你和他是一伙的,擒到你也一样。”皇上说着话,一声冷笑,手对着空中一挥……
不过,手却僵在空气中。
因为,苏锦已经快速的点了他的穴。
不理会皇上那恨不能戳穿她的眼神,苏锦缓缓收回手看着皇上,“皇上,我知道你的寝殿周围守卫重重,似瓮中捉鳖之势,我不管你想要擒拿谁,当下,我前来,只是来向你求证一件事。”
皇上眉目拧得深了,冷哼一声,“你这是何计?”
“无计。”苏锦道,下一瞬,直接在龙榻上坐下,手掌一翻,一块黑色玉佩吊在空中,“皇上,可否解释下这玉的来历?”
“这玉,如何在你手里?”南齐皇上目色一暗,面上微微吃惊,虽然掩饰得极好,不过,还是被苏锦窥伺在心。
“皇上,我能无声无息来到你的面前,自然也有本事安然无恙的离开,而眼下,我只是想知道这玉的来历,你放心,我对你,无害之心。”
南齐皇上看着苏锦,须臾,哼一声,“倒也没什么特别,不过是先帝当年偶得黑玉觉得难得,便打造了两块一模一样的出来,恰在当时,朕和睿王紧挨着出生不久,先帝大喜,便送于朕一块,另一块,就送给了睿王,当时,是他母妃收着的。”
“也就是说,这玉,是代表着你们南齐皇子身份的?”苏锦再问。
皇上看着面前一袭红衣的女子,虽长得美,可是,着实太狂,主这般坦然的坐在他的龙榻上。
简直是不知廉耻。
冷哼一声,南齐皇上语气森冷,“可以这么说。”
“那,我再问一句,当年,睿王为何会离宫?”
南齐皇上说到此,却沉吟起来,不作声响,看了苏锦半天,突然明白过来,微微一笑,“看来,你和睿王生了嫌隙。”
“这不是皇上你该操心的问题。”
“说与你听也无妨。”南齐皇上面色倒是好了几分,“睿王母妃患有癫狂症。”南齐皇上倒是也真不隐瞒,“不过,这事儿,只有先帝和我母妃以及极少数人知道,当年,后宫是非,谣言难听,先帝为防扰乱社稷,本来想斩杀睿王母妃,不过,就在当时,睿王母妃便生下了他,先帝一进心软,便犹豫,而且……”皇上顿了顿,面色更不太好,“而且,据说,睿王母妃,端妃,只要癫狂病不发作时,待人亲切温和又婉约,且生和得美丽,先帝当时也多有不舍。”
“然后呢?”
“后宫争端,尔虞我许,本就是常有之事,更何况睿王当年仅少了朕几日出生,这明争暗斗,宫闱诡谲,自然更凶,先帝再长情,也不过是一进,到得后来,也就争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端妃才一再被打压,带着不过几月的睿王离开了,所以说,这玉佩说起来……”皇上似乎想故意吊胃口,又不说了。
苏锦看着皇上,面色清寒,指尖银针一闪,“皇上,弑君而已,我的名声,我也听过的。”
皇上眉睫一颤,倒是也并不握,不过,须臾,又继续道,“后来,几年过去,一直没有寻到端妃的消息,我母后,便想到了这玉佩,这玉佩代表他的身份,他只人想着有一日回朝,便自会多加爱护,不会丢,只要寻到这个……不过,也一直没到罢了。”皇上说到此,几分失落,“找了那般多年又如何,还不是让他回来了。”
苏锦将玉收进掌中,微微发白的面上,情绪复杂。
“怎么,可是这玉有什么问题……”皇上倒是来了好兴致。
“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苏锦冷声打断。
须臾,苏锦又道,“那你可认识睿王身边的护卫小五。”
“你说睿王身边的那护卫?”皇上摇头,“不熟悉。”
“那大楚朝局动荡,太子谋逆时,你可有派人去过大楚?”苏锦再问。
南齐皇上闻言,突然冷笑起来,“苏锦,朕虽然深谙这皇权暗诡,可是野心并不那么大,大楚……”皇上摇摇头,“朕,并不感兴趣的。”
话落,南齐皇上见苏锦一脸森寒气息,不过,却不像是对他,锐眸一凛,“怎么,苏锦你这是又要转投向百里少主的怀抱了。”
苏锦倏然冷瞪着南齐皇上。
南齐皇上虽然此时气色不好,可是君王气度是有的,可是看着苏锦这陡然间散发的气势魄力,倒是有些惊叹,可是也并不畏惧,凉凉一笑,“不过,说起来,朕可以告诉你,朕到底是感于百里少主曾经在南齐任摄政王对朕扶持之心,所以,朕从未想过杀他的。”
“呵呵……”苏锦蓦然笑了,“南皇,说这话,你自己不觉得可笑,你不想杀他,那当初,还派年宵在人家卸去南齐摄政王之职后那般穷追猛打。”
“那只是……”南齐皇上想到什么,目光,蓦然一暗。
“启禀皇上。”而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声声响。
苏锦看着皇上,目我阴寒。
南齐皇上迎着苏锦的目光,即不受威胁,倒也没有喊救命之势,而是竖着对外面高声道,“怎么了?”
“贵妃娘娘说,今日,她身体实在不适,恐防连累皇上,所以,待休息一会后,一定来看皇上。”那公公一字一句将这话说完,声音都明显有些发虚。
大殿在那公公话落之后,内外一片安静,清楚的感觉到南齐皇上瞬间黯然下去的神色,苏锦心头一动,目光暗敛,似乎明白什么,有几分同情。
帝王,帝王,看似江山大握,天地万物好像唾手可得,可是,唯他爱的女子,却……
潇贵妃如今,一心,怕只在百里墨夙身上罢。
等下!
苏锦的目光豁然落在南齐皇上脸上,“你,你知道……”
“你说什么,朕不懂。”南齐皇上突然一怒,骤然打断苏锦的话,那神态,赫然就像是击中命穴的豹子,愤怒戾然。
苏锦心间却瞬间明了,这一刻,看着这个几日前还在大展上虚伪的笑着,百般为难他的一国之君,心里,又陡然几分怜悯。
原来,这个南齐皇上早就知道,自己心爱的女子,将宠爱集于她一身的女子,心里装的,却并不是他。
所以,他方才所说……
他是感恩于百里墨夙的,可是当初却叫年宵追杀他,而后来,在南齐,又大费周章的寻找百里墨夙的下落,也并不是想找同盟,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