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连三的质问,问得六生心里也生了几分害怕,吱吱唔唔地答不上话来。
“可知道错了?”李成秀面无表情地问。
“我知道错了。”六生委屈地哭着点头。
“知道错了就好!”李成秀走上前扶住六生坐下,抚着她的背说:“别怪我生这么大的气,实在是你这事做得不妥。”
“我知道错了。”六生抽抽噎噎地哭着说:“以后有什么事我都先问过你,再不自作主张了。”
“你这话都说过多少回了?”李成秀微恼道,说得六生很是气短,李成秀平素待她和九生就像亲姐妹样,并不怎么约束她,更何况她本就不将自己当作下人,所以平时是多了些“屡教不改”。看着六生忐忑的模样,李成秀似有不忍,点了一下六生的鼻子,轻笑道:“这回我非得要给你长点儿记性不可!”歪着头想了想,说:“罚你一百两金子的款!”
“啊?”六生大吃一惊,再顾不得伤心难过,瞪大着眼睛看着李成秀,一副的不敢置信。
“怎么了?”李成秀不高兴地问。
“小姐,一百两金子,我上哪里交这笔罚款去?就是卖了我也凑不齐啊!”六生哭丧着脸道。
“少叫穷!”李成秀说着她的道理:“觉得心疼了?疼就对了,疼了你才记得住!”
“我真没有叫穷啊,我是真拿不出这多钱来啊!”六生欲哭无泪。
这倒也是哈,一百两金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多少人家穷其一生也挣不到这么多的钱!就算六生富余,也不会有这么多钱的。
可是话已经说出口,又怎么办呢?总不能朝令夕改吧?
本来在六生面前就少有主人威严,再来一回朝令夕改,岂不更糟?
☆、第100章:
“你能拿出多少来?”李成秀看了看六生问。
“我,我也不知道。”六生说,李成秀的面色当即一变,六生忙道:“统共也不过十来两!”
“有十来两就先交十来两,剩下的可以先记账!”李成秀状似开通地道。
六生:“……”
遇到这么个主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六生又是委屈,又是伤心地签下了欠条,然后心疼地将自己存在箱底的积蓄拿给了李成秀。
又进一笔,欠款又少了一些。
李成秀心情大好,笑着与六生说:“去叫你妹妹他们都过来,对了,再把方绾和秦芳良也一并叫过来。”
六生不知李成秀有何意,却因刚受了一通狠罚又不敢多言,只得乖乖地去叫了六生他们过来。
只等六生一转过身,李成秀就飞快地算起账来,她这个月的欠账还差五千三百三十三贯三百三十三文钱……嗯,六生的欠账等交上来再平账。
还差五千多贯啊!
凭重而道远啊!
不多久九生和大妞、二妞便进来了,估计六生与他们说过什么,进门来脸上都是惴惴不安的样子。
预感很准确……
李成秀咳了两声,李成秀也不与他们废话,直接单刀进入直奔主题:“六生干了件蠢事,我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我现在也不想追究这个。我找你们来,是想跟你们说几句话!这些话以前没有给你们说过,其实也用不着我说,你们应该也知道的,所以一直以为你们没有犯过六生那样的错误。但是,以前你们没有犯过这样的错,并不代表以后你们不会犯。所以今天我把话说得已经这么明白了,免得以后你们说我不教而诛,伤了咱们的感情!”
“但请娘娘示下。”九生三人战战兢兢地道。
“我要说的有四点!”李成秀举起单手,说一条展开一指:“第一,你们要明白,你们是我从家里带进来的人,对我来说很重要;第二,你们荣辱,甚至是性命都系于我,我对你们来说也很重要;第三,你们脑子得放清醒一点,这里不是家里,这里是皇宫;第四,因前面三条所述,所以我们要小心谨慎,我不希望有人擅做主张,更不愿意看到有谁假借我的名义胡乱而为!”说着一笑,“若是谁犯了就罚谁的款,犯一次罚一次,每增加一次就翻一倍地罚……起码价为一两金子!”
闻言,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于三人的反应,李成秀表示很满意:“谁要不心疼,又有钱我很乐意看见她任性。”
刚说完这些秦芳良和方绾就来了,李成秀让九生三人待到一边,召了秦芳良和方绾进来。
彼此见过后,李成秀也不客套虚伪,又是直奔主题:“刚才发生了一件事,让我挺不愉快的,且不必再提,只是这里有一件事需要劳烦二位大人!”
“但请娘娘吩咐。”秦、方二人恭身言道。
李成秀点点头,说:“你们二人掌管东宫内宫之言事,掌的是东宫内苑的言论、风纪,还有宣传启奏之事,你们要尽到职责。”
秦、方二人顿时诚惶诚恐,战战兢兢地伏地请罪:“臣有罪!”
“你们也不必请罪,你我主臣刚做主仆,是需要一些磨合的。”李成秀一摆手,叫二人起来,言道:“前事不追,但以后却是要认真对待。传令下去,东宫诸院、诸人,需谨守本份,不可多口舌乱诽议,不可贪脏枉法,不可越规行事,不可渎职怠职,如有犯案全都罚款!”
秦芳良和方绾:“……”
“你们听明白了吗?”李成秀冷声问道。
“臣等听明白了。”秦芳良和方绾忙道。
“回头你们合计一下,拟一个详细的细则拿来给我,这是我主政东宫内务的第一条谕令,必须要认真对待。”李成秀说。
“是,臣等立即下去准备。”秦芳良和方绾忙含腰应了。
李成秀又道:“先罚那个田俸仪一百两金子,那个刘昭训五十两金子!”末了还特意地加了一句:“全都交到我这里来。”
“……”
秦芳良和方绾飞快地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苦笑,他们这是摊上了个什么主子啊?吃相差成这样,哪里是什么太子妃,简直是土匪嘛!
“是。”秦芳良和方绾应了,忙去各处传谕。
李成秀大闹崇教殿,刘昭训和田俸仪心中都很害怕,都在提心吊胆地等着李成秀的发落。尤其是田俸仪,昨天夜里的一枕风流是福也是祸,端看上位者的度量和心性了。田俸仪心里明白,她肯定是落不了什么好的,老天幸怜等来的可能是一碗避子汤,若是不幸或许就是一根白绫或一瓶毒药了……
万没有想到,李成秀竟然只送给她了一张罚款单!
哈哈哈!
这,这简直是天官赐福啊!田俸仪哪里还有半个不愿意的?就算是再多罚一些她也是甘愿的啊!。
很快李成秀就收到了田俸仪和刘昭训交来的罚款,很好,欠款又少下去了一百五十两……这个月的欠账又少了一千五百贯,还差三千八百三十三贯三百三十三文!
很好,依照这个速度,一个月完成一千两黄金的账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有希望,但是难度也是显而易见的,李成秀又在想,到哪里去弄钱好呢?
叫这事儿闹得,李成秀简直是坐立难安。
一世安稳,岁月却不能静好,真是悲哀。
更悲哀的是一个不经意的发现,李成秀竟发现她腰间竟有些肉肉的了!
这还得了?
李成有当即决定到院中去走走,一来散散心,二来也出去碰碰运气,没准儿又碰来一笔钱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李成秀踱步在宫道上,初春的下午阳光总算是有了些暖意,为天地间增添明媚,而李成秀却是满脸阴云。——走得腿都酸了,也没有碰到一桩得钱的事!
“彩!”
“截球,快截球啊!”
“哇,长虹贯日!”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喝彩声勾动了李成秀的心弦。
☆、第101章:
循着声音找去,只见得在光天殿后面有一块开阔的空地,空地的中央是一个蹴鞠场。此刻有一红一蓝两队宦官正在场中挥汗如雨,竞逐雌雄。随着场中的一次次的争抢、进球,围在场外的众人也哟喝得声嘶力竭。主台上供的香炉中的青香已经过半,战事已近尾声,场中红蓝双方的奔跑都已显疲态,没有一个人不是大汗淋漓的。
“有意思。”
李成秀远远地看着场中的争夺,禁不住笑了起来。
原来她以为中国的蹴鞠就是后世的足球,今日看了场中的战事才知道并非如此,至少不完全是。
首先从场地的外观上看便大有不同,这个蹴鞠场似乎比后世的足球场略小一些,四面正中都竖着两根杆子,有一块一米多宽窄,中间挖了一尺多大小的圆洞的木牌吊在两根杆子中间的一人多高处。这样的组合,大概就是球门了。四洞球门,两队双方各拥两个,木板上面系着的绸布颜色以示归属。
其次,场中人对球的争夺似乎有些百无禁忌,或是使绊子,或是伸手推人,或是踢,或是抱着球拔腿奔跑,似乎都不违规。
似乎,与后世美式的橄榄球有些相似。
战事已近尾声,蓝方以一分之差落后于红方。眼瞅着青香已经烧到了系有细绳的位置,等着绳断锤落,一切都成了定局,蓝方急眼了。发出最后一次攻击,瞬间让场中的战事再次点燃,很快,球被一名面色黝黑身形魁梧的蓝方宦官掌控,他双手抱球,如一团黑色烟在场中奔跑。胜利就在眼前,红方对蓝方的反击岂能坐观,三四个红方宦官朝这个蓝方宦官围了过去,接着便是一番的追逐拼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