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童奉道:“不!娘娘,恰恰相反,是北面山上下来的人比南面山上下来的人多!并且还是多许多。”
“嗯?”李成秀一愣,这倒真是不合常理了,不由得狐疑道:“怎么会,你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童奉肯定地说,又道:“末将还发现从北边山上下来的乱军其实是两路人马。”说罢请了李成秀是了一处有利地势,指了大营北边一带让李成秀看:“娘娘,你看那里,看到什么了吗?”
“看到了。”李成秀张目望去心头不由得一惊,言道:“那里的乱军很多,但动手的却极少,他们好像有什么顾及。”
“正是。”童奉说:“还有你看他们的衣着和佩刀,也是大有不同。穿青甲的手上拿的陌大明显比穿黑甲手上拿的陌刀要宽一些,也要窄一些。”
“对,就是。”李成秀连连点头。
鉴于目前的情况,童奉和李成秀更要保持“宜静不宜动”的原则了。
……
大营里的混战还在继续,由一开始乱军向六卫单方面的屠杀,再到皇后带来了生力军,又以优秀有效的战术配合给乱军来了一个反戈一击,再到现在两方势匀力敌不分伯促,一时间战事处在了胶着状态。现在就看谁的耐力足了,谁的耐力足谁就将获得胜利。当然,这得在双方都没有生力军支援的情况下才会有的结果。
不知不觉地就到了和许堪石约定的时间,按照约定李成秀让童奉放了三支烟花。
五光十色的烟花啪啪地在天空中撒开,真的是漂亮极了。
烟花在天空中炸开后片刻,在大营的西北鱼尾部突然冲出了一众人马来,大概有三四千人的样子,他们举着兵器一路疾奔,边跑嘴里边大声地喊着:“除奸恶,清君侧!”
这些人刚一出现,大营北边那些没怎么动手的乱军中突然有一拨人将上衣一垮,露出了赤精的上身来,嘴里也喊着“除奸恶,清君侧”的口号,挥刀便向没有脱衣服的人砍去。
须臾,新出现的那一拨人也冲进了混战中的大营,二话不说便挥刀,看似毫无童法地在乱砍,仔细一瞧便能看得分明,他们所攻击的对象全都是未在胳膊上系白布条的。
六卫和乱军战了近两个时辰了,这会儿双方都已经是心疲力行之乏,这些清君侧的生力军突然出现,虽然是以一敌二却也杀得稀松平常毫不费力。
战事又发生了戏剧性地变化,又陷入了单方面的屠杀。
果然是很复杂啊,看到那些脱掉上衣中出胳膊上布条的时候,李成秀很是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一个赞。
刚为自己点赞自得了一下,李成秀立马又开始遭罪了。
李成秀的脑袋左前方处忽然猛烈地刺疼了一下,然后停歇了好一阵的不适又涌现了出来,头疼,背痛,腰疼,连脚板心都疼,伴随着时而针刺,时而挤压,时而又是撞击的痛疼,身体也不时地冷热交替。李成秀只觉得冷的时候她恨不得让火燃烧着自己,热的时候又恨不得脱光衣服跳进面前的水塘里……还好大妞如影随形,这才叫李成秀没有出大丑。
这次疼痛比之前发作更猛烈,身体受到的折磨也更盛,但头脑却比上次更清明。——很奇怪的一件事,身体难受得像要被分尸了一样,可头脑的感知却比平常还更要敏锐,这使得本就十分痛苦的李成秀更觉得煎熬,几次都禁不住撞死算了。
再次感谢大妞,如若不是她,李成秀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好在这份煎熬来得猛烈,但去得也很快,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便结束了。
“擦把脸吧。”大妞一边李给成秀递湿巾一边不停地看李成秀的脸,李成秀奇怪道:“你老瞅我做什么?”
大妞回答说:“我感觉到你的气息又有些不一样了,你是不是恢复了?”
听得这话李成秀一愣,仔细地感受了一些,好像是有一些不同了。忙盘腿运功,确实是与之前有些不同,但是与记忆中的感觉又相差甚远。拿了大妞的大刀一试,依旧是觉得沉得不行举不起来,打了一套拳法,却还是没有用的花架子……此刻,李成秀就如同一个人得了一笔巨额的遗产,却是不知道怎么开启这一份遗产……巨额遗产在前,却只能干看着享受不了……真他娘的遭罪,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呜呼哀哉!
☆、第262章:
大营里打得一团糟,跟一滩烂豆腐似的,死的人和重伤不起的人在地上铺了一层,都对还活着的人打斗拼命有影响了。看得这场景,李成秀是既难受又高兴。
交战的时间越长,死伤越是惨重,到了这会儿许堪石应该也知道自己被李成秀给耍了,肯定是气得肺都快炸了,但他又能怎么样呢?
想到这里,李成秀就忍不住有些沾沾自喜,架空的历史又怎样?不能预知未来又如何?群雄逐鹿时,她李成秀依旧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再等等,顶多再等一个时辰,她和武旦便将不再受到威胁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该要李成秀这个最后的猎手出手的时候了。
“报!”忽地飞来一骑快马,马上的军士滚下来慌慌张张地说:“娘娘,大事不好了。从东南面突然冲出来一哨人马,抢走了皇上和皇后往东而去了。”
李成秀大惊失色地问:“是什么人?”
那军士回答,说:“不知道,对方打的是宪王的旗号!”
“什么宪王,早就没有什么宪……”李成秀一怔,是啊,宪王是早就没了,可当初做宪王的四皇子可还活着!哎呀,完蛋了!皇帝落在四皇子的手里,她李成秀和武旦休矣!
“快,传令童奉、齐恒,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救回皇上!”李成秀急切地命令道。
“是。”军士领命,翻身上马而去。
再看大营里,战况已经与之前大不相同了,六卫的人马急着去追皇帝,乱军中也有不少的人马追着东方而去,许堪石的人也从战斗中飞快地撤出,马头一调转就朝小河沟扑去。不一会儿,小河沟一带便浓烟滚滚,惨叫连连。
“这个棒槌!”听得那些惨叫,李成秀捂嘴一笑,此刻才体会到被人小瞧的妙处。
“过去!”被绑了手脚,又堵了嘴的罗秋云被推到了李成秀的面前。
“你不用表白解释,更不必狡辩。”李成秀看着罗秋云说:“不管如何,你是实实在在地替我挡了两刀,这个人情我必须记下。你可以选择,或是去找你的那个亲亲堪石表哥,或者是自行离开。将来若是东宫有幸得保,我也会看在你替我挡刀的份上不予追究你,以及你家中无辜之人也会获得平安。若是不幸福……到那时你就是他们的大功臣了,本宫也做不得你什么主了。”朝二妞使了个眼色,“把她的绳子解开,等我们走后便放了她。”
“是。”二妞应着。
……
天光已经大亮,前面又有一个横生的树枝,李成秀赶紧伏身马上,好险地让开了那横挡眼前的树枝。再往前跑了一里多地,已经可以隐约听到喊杀声了。两腿再在小红的肚子上一踢,一口气冲上了前面的陡坡,抬目望去,山垭下发生的事情一目了然。
山垭下,有好几千人打成一团,混战之中有一群人特别地显眼。那是由数百人列成的战阵,战阵中央护卫着几个身影,最中间的那个人身穿了一身明皇的服饰。——不用想,那个身着明皇衣裳的必是皇帝了。
“冲下去!”李成秀说:“大锋为先锋,直指中间的那几个人,救了人就走,不必与其他人纠缠。”
“是!”大妞领命。
“等等,等等……”后面似有人来,并且声音还很耳熟,回头一看,李成秀好生惊讶:“师兄?”
没错,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钱庸也。
“这老头儿采药回来了?”看到钱庸,李成秀烦燥一路的心情顿时变得大好。
钱庸被马颠得跟稻草人似的,等到近前看清了他的形容更是无语。——衣衫破料,头发凌乱便不说了,原本饱满又分白的老脸,这会儿也都变得满脸褶子又黑又脏……这老家伙是被丐帮拉去当帮主了吗?
“别走,别再走了……”钱庸喘着粗气从马背上滚下来,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与李成秀说:“可,可算是追上你们了。”忽然听到山垭下有响动,伸长脖子一瞧,眨了眨眼道:“这里怎么也有一个皇上?”
“你说什么?”李成秀问:“什么叫做也有一个皇上?”
“啊,我看到皇上往东南而去了啊,这里怎么还有一个皇上?”钱庸使劲地眨着老眼,可怜巴巴地道:“难道我真的老了?老眼荤花了?”说着又摇摇头,“不能啊,我老眼荤花,施弥勒总没老眼荤花吧?”
“你到底在说什么?”李成秀让钱庸颠三倒四的话弄得一头雾水,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施弥勒没有死?”
“没有。”钱庸说:“那小子命大,亏得让我给碰着了,要不然就死了!”
“他现在怎么样?”李成秀紧张地问道。
“挺好的啊!”钱庸说:“受的伤有些重,不过有你师兄我的妙手回春,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