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怎么骑马到此的萧景毅,看人家娶亲的他呆呆了好一会。
瞧着门前眼波盈盈,如晓露芙蓉迎客的江江,心口酸涩的眼角都疼了。
暗暗自伤,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穿上正红呢?
如花美眷,岁月静好,多美的词,可,那个人肯吗?
婚礼真是个累人的差事,除了新人,吉家的老老少少都累坏了。
江江休了两天,才去酒楼看看,哪知道半路被人意外拦下。
“吉小姐,我家主子有情。”
“你家主子哪位?”
“敬亲王。”
嗯,反应过来敬亲王是谁的江江心口一凛。
想到那个雨夜,自己跟萧景毅被翻红浪后,两个侍卫要杀自己以绝后患的话手握成拳。
难道,王府终于发现了自己,要下杀手了吗?干脆逃了。
可,不行,她自己要是出其不意到能逃脱,可家里怎么办,宿主的心愿孝顺母亲可是首要的。
犹豫了下,江江到底跟着劲装软甲,面寒如水的侍卫走了。
本是前朝王女府的敬亲王府,经过此代主人二十多年的经营,更是大气又精致。
侧院青石板宽的能行四轮马车,跟着侍卫走在幽静长巷里的江江,满脑子官司。自然无心欣赏周围雕梁画栋的景致。
‘竹篱茅舍。’
抬头扫了眼院落的牌匾,决定是在不行就服软乞饶的江江,振奋精神去见了正主。
知晓如今两位皇女正庙堂民间为龙椅斗得如火如荼,所以路上江江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只能保住家人的准备。
而且大皇女一派,一向以仁和明君自居,同二皇女霸气天成完全两个路线,既然大大方方给自己请了来,自然不会明面上闹出什么。
何况,不要脸点说,她是知道萧景毅对自己的情愫,隐隐明白自己十之八|九可以全身而退的。
哪成想,一进门刚给上首坐着,两个本朝数一数二尊贵的女子行完大礼,她刚落座屁股还没稳。
两位上位者没话说,目光如有实质上下打量她两眼的敬亲王一挥手,就进来三个白胡子老者。
三个看起来很有些仙风道骨的老家伙,顺序走过来给她细细依次号了很久的脉后,起身对着上首回禀。
“主子,这位小姐曾有心疾,但经过灵药滋养,自身调养,如今已算康健,几年后生养子女是没大问题了。”
靠,听到此,被当成半点没有尊严,生育工具检验了一番的江江,真有些恼了。
可形势比人强,她只能低头垂下眼帘,抿着唇在心里把皇室特权骂了个狗血淋头。
上首的大皇女和母亲对视一眼,都是惊喜满意。
本来她们还想着,以小弟那执拗一根筋的性子。
既然动心动情,喜欢上了这个女人,都不肯答应皇上作为弥补赐婚,要邻国和亲来的小公主。
要是这江江身体不好,不能生养子女,过后要如何料理,如今却是大大省心了。
大皇女微微一笑,开口介绍道。
“吉江,我是萧景毅的姐姐,这是敬亲王,景毅的母亲。
此次找你来是想跟你谈谈关于小弟的事。
说实话我很喜欢你店里的对子,诗词,还有书画。
你文采不俗,经济事务也相当好,怎么不考取功名呢?”
对于大皇女话中忽然的转折,来此间生活一年的江江瞬间明了。
心说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不如就做个没出息的废废,让她们看不起打发了吧!
反正她是不想结婚的,更不想娶个这么高位,权势,出身,亲人都能死死压着自己的夫郎。
想罢,江江笑的三分献媚,两分不求上进。
“我一个开酒楼的,有个贡生的名不用多纳税、见了堂官不必跪就好了。其他还求什么,多浪费脑子和正好的青春啊!”
真没想到她会如此回答,一向不服输,事事争人先的大皇女被噎住了。
有男子最好从一而终思想的敬亲王,听她如此废材不求上进的话,想到儿子的优秀,恨恨一声。
“没出息,我们家景毅可是皇族直系血脉,三岁读书,五岁学武,不管是文才还是领兵都是一等一的,绝不可能嫁给个籍籍无名的商女。
还是只知道享乐,没有大志向的商女。”
您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必须,也喜欢做商女的江江一边腹诽着,一边堆起个哈士奇样傻蠢的笑,蠢笨的挠了挠头。
“您说的对,豫郡王,才高,人好,家世也好,我,我也实在高攀不上。”
“你还不肯了。”
自己说是自己说,别人要是敢有一丝嫌弃儿子,敬亲王能活啃了她。
听她这委婉拒绝话,手在黑紫檀桌上猛的一拍,茶碗都震的跳了起来。
因贴身小厮从管家那里得来的消息,正额头滚滚汗水,风驰电掣起马回来的萧景毅。
正要掀开帘子,给她解难。
听到母亲这话,手顿在那里脸也白了,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不不不。”故作猥琐、胆小、废物的江江,赶紧双手乱挥,语无伦次的解释。
“亲王,皇女,不是小的不肯,只是,只是吉江有自知之明,我实在配不上公子。
何况我的身体不好,将来生养恐怕也不容易,总不能为了孩子伤了自己,让母亲为我难过。
所以,即使有一丝丝危险,我也不会孕育孩子的。
最重要的是,在下对于几千年传下来,三夫四侍认同的很。
将来家里必定会娶侧纳美,眼下青楼的头牌红霜姑娘,和我正情浓,正等着我赎身做小侍儿呢。
要是这样,那,那郡王嫁给我就太委屈了。”
其实在江江心里,对于用身体脸面赚钱的人没什么反感,不管是此时的男人们,还是现代的女人们。
清纯美貌肉体本来就是个人资本,愿意用来换取金钱,你情我愿的买卖,她也没什么权利说三道四。
也许自己沦落迫不得已,又不能死时也会如此呢。何况她也从来没有娶夫成家安定下来的心。
此时故意颜色、语气上贬低红霜和自己一起,委屈了高贵郡王,也不过是为了脱身。
可土生土长的皇女和亲王,却把这当成了不可忍的羞辱。
更没想到她会给出不肯生养,还有三夫四郎的理由,一时羞怒怔楞住了。
想到权势的力量,生怕糟报复的江江,又加了句好听的。
“在下看郡王心气很高,想要的爱人必定要身心都只有他的。
就算在下勉强做了个好妻子,他这辈子也未必快活。以他的条件就算曾经有失 ,还是有……”
“够了。”
脸色难堪到惨然的萧景毅,猛地推门进来,看向江江的目光麻木冰冷。
一眼之后在无交集。
还穿戴军中软甲的他,因从脚底直钻入心的冰冷,身体僵冷的木人一样。
背脊挺直,如一柄利剑的男人决绝前行两步。
侧身对母亲哐当一声直挺挺跪下。
那膝盖砸在金砖地面的脆响,让江江这个旁观者五脏六腑都跟着颤了颤。
“母亲,姐姐,我一向不喜欢朝三暮四,走马章台的女人。
也不想跟那些小倌们服侍一个妻主,让自己恶心,你们不必在费心了。”
这两句话说的有多愤然羞恼,是个人都能看的出来。
低垂眼帘的江江,看着他垂落腿侧的手都在控制不住哆嗦,怜悯不忍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靠,这都是什么事啊。
看着那张曾经对自己明媚欢颜,如今却死灰样颜色的脸,还有回想第一夜,他语声颤抖让自己看胸口的模模糊糊。
心头有一分放不下,一分挣扎的江江真是一时不知所措了。
可她能怎么办啊,她也真的很绝望啊!
谁能想到一场晕晕乎乎的艳遇,偏偏碰上了个死心眼啊!
犹豫了好一会,她到底咬了咬牙,心头恨声到。
不作死就不会死,他当初自己胡闹干我何事。
就算那灵药,还有雪原上,对己有救命之恩,也不是我自己求得。
我是报恩可以,不能卖情。何况以小郡王这傲然的性子也受不了人怜悯。
自私的人才能幸福纵情,所以抱歉了。
顿了顿脚步,咬牙气恼的江江终究没有心软到底,到底回身一躬身,施礼告辞。
一站,一跪,擦身而过之时,有风从未关的门中吹过。
吹散了房中百合花的香气,吹碎了明明暗暗光影中,二人本来重合的影子。
桃花谢了春红,桂花香漫深秋。花开花谢间,日月轮转飞快。
十五年后,膝下一子的江江,在新欢的清俊小鲜肉陪同下去桃源寺赏花。
刚上了半山腰,无意回头,正看到山脚白布素裹,哀乐声声的队伍长长成行。
身边有知道内情的游人叹息。
可惜了玉面战神,还是皇上唯一的弟弟。
只因为少年时遇人不淑,失了贞洁,又误了痴情之心。
竟然,一辈子没成家无儿无女,死了也是个孤零零亡魂野鬼。
哎,死心眼的人总是不幸,这家伙怎么就想不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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