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可是德妃在后宫中势力不小,而唐括氏一族也是京城里新贵中最有权势的,在京城里横着走没人敢拦,便是普通的皇子遇上了也得绕着走,比如二皇子完颜离。
拖了两日,宋青宛做的花露膏才送入宫中,先前那个齐姑过来,卸了货银便把东西拉走了。
宋青宛一夜无眠,眉心突突地跳,不知怎么的,从来没有过的焦虑一直缠绕在心田,莫非这次真的被张小环猜对了,怕是有大事发生了。
不只宋青宛睡不着,连张小环也睡不着,隔了两日张小环就过来了,不过她今日穿的是骑马装束,如今京城里崇尚九黎文化与中原文化结合,连女子穿着骑马装都带着九黎特有的窄袖。
宋青宛看到这么一身打扮的张小环,一抹惊艳从眼中划过,她上前拉住张小环的手,感叹道:“夫人要是个男儿身,我大丫愿自荐枕席。”
张小环打下她的手,“这话你也说得出口,要是被人知道了,不知道怎么排挤你。去去去,你也换身去,今个儿天气甚好,咱们出城玩去。”
宋青宛苦了脸,她还担心宫里的那批花露膏,真心没有半点贪玩的心思,她只想坐在院子里慢慢地过十天半个月后再说,虽然这十天半个月太难熬了,但她就是不安心,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
很快宋青宛被张小环和肖氏推了进去换衣裳,当张小环看到宋青宛衣柜中紫琉坊的天蓝色骑马装时,张小环瞪大了眼睛,爱不释手翻来仔细打量,一脸的感叹,“莫非这就是上次皇上赏赐给你的衣裳,你怎么这么命好,得了这么多的赏赐。”
宋青宛郁闷,“夫人要是喜欢,全部拿去就是,我对名牌衣服并不热爱,对于我来说能穿就成。”
宋青宛时不时冒出几个新鲜的词儿,张小环倒也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反正都习惯了,她半听半猜知道了意思,却说道:“我倒也想啊,我要把你院子里值钱的都带走,可是皇上是赏赐给你的,我可没有这个胆子,但上皇上赏赐下来的东西你也不能随便送人,若是被别人抓住了把柄,有你苦受的。”
“不是已经赏赐给我了么,凭着我还不能处置的,那算了,皇上还是拿回去吧,民氏受不起。”
张小环伸手点在宋青宛的额头上,“你再贫嘴,以后别吃了苦头。”
“知道了知道了,皇上赏赐下来的衣服我使劲的穿,赏赐下来的银钱我使劲的花,那赏赐下来的田地和庄子,我要怎么处置,要不咱们种花吧,邓州温泉庄子那处有20顷良田,还有山谷,靠近温泉会不会四季衡温,改日咱俩去打探打探如何?”
张小环被宋青宛的话吸引,温泉庄子可不比普通的庄子,十个普通庄子都换不来了,但凡发现温泉的地方必会被权贵人纳入怀中,哪家权贵不热衷这温泉,真正是难得,这些赏赐也太贵重了。
宋青宛很快换好了衣裳,穿上天蓝色骑马装的宋青宛,一袭窄袖,英气逼人,张小环的肖氏两人眨了眨眼,居然双双上前挽住她的手,张小环道:“这衣赏改日借我穿一次,就一次。”
“不成,刚才谁说这是皇上赏赐下来的东西,不能随便借出去。”
“当我没说,再说我就在张府穿穿,不出门,谁也不知道。”
宋青宛板了脸,不过很快被肖氏的话破了功,肖氏道:“我瞧着宋姑娘穿上这骑马装比京城里的贵公子还要好看,该娶房媳妇了。”
宋青宛和张小环笑喷,宋青宛道:“要不我就娶夫人得了,咱俩组CP,合伙过日子,你负责赚钱我负责貌美如花。”
又蹦出新词儿,张小环没有纠结,倒也知道了意思,笑了起来。肖氏也跟着笑了起来,她还说是跟着宋青宛身边被她带坏了,也跟着说起了胡话。
这么一闹腾,宋青宛的精神没有那么紧张了,在张小环的嗦使下,跟着她出了城。
原来张府在城郊还是有块地的,地很广阔,居然上面养了不少马驹,不过想想张府以前是做生意起家就知道,看来张府还有给梁国养战马的任务,居然还是梁国的马商。
张小环带着宋青宛来到这一片马场,叹道:“要是以前,咱们张府的马场得有五倍这么大,眼下咱们只有这一点了,不过别的地方却是有不少的,只是京城的地不好拿下,如今新贵入主,咱们更加不敢多想,能保住这片马场就属不易。
今日宋青宛倒是见识了这时代怎么养战马的,她去的时候,张府的养马小厮正在给每匹马驹子烙下张府印迹,宋青宛看到那火红的烙头烙在马背上,看着就觉得痛。
那些马驹却生命力旺盛的很,烙下印迹立即被人牵走。
第225章被人陷害入狱
宋青宛和张小环在马场徒步行走,张小环见她多看了两眼,便解释道:“这批战马是往京郊军署送去的,出了张府的马场,就要烙下印记,以后但凡我张府出的马驹看一眼便知道,每年损耗多少也有一个统计,这样我们张府也好做补给,尽量保持战马的数量,这是每一个马商该有的职责。”
原来养战马也不易,宋青宛觉得这时代做什么都不容易,她做个澡豆都能惹祸,何况这战马关系到战场的武力值与国家之根本。
不过能做梁国的马商这一点上也可以看出梁帝对张府的重视程度,虽是五品官员之家,却掌握着国之命脉,张府厉害了。
这次张小环把宋青宛带出来可不是散步的,她打算教宋青宛学骑马,不只教宋青宛,还要教肖氏,宋秋云和宋雪也是要学的。
宋青宛听了觉得有道理,在这个时代最惯用的交通工具除了马车,当然还有马驹了,马驹骑起来方便,不会就是硬伤。
张小环替几人找了最好的师傅,四个人就在张府的马场里学了一日的马术,宋青宛的屁股被癫成了几瓣,好在学到最后她至少不会被马驹抛下来。
要是刚穿越过来的宋青宛绝壁不会学这些玩意,开玩笑,学骑马就是在拼命,要是被马驹从背上甩下来,不残疾也得去掉半条命来,真不是开玩笑的,这些可是战马,不是现代公园里带着游玩性质的做拍照的小马。
宋青宛这次学骑马是狠下心来了,不学会这个交通工具,她就没法在这时代行走。
可怜了肖氏一大把年纪还要学骑马,摔下来两次,好在都被人接住,有惊无险,却还是把她这把骨头给散了架,最后终于骑了上去,只要马驹跑得不要太快,基本是没有问题了。
宋秋云和宋雪两姑娘年轻,半天就学会了,还有一点冒险和追求刺激的精神,居然骑着马在马场里溜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才看到宋青宛和肖氏勉强在空旷地方遛弯子。
一行人高高兴兴的回城去,夜色黑了,宋青宛告别张小环,马车往德正街走,才入了巷口,她们的马车被人团团围困住。
宋青宛被人抓走了,肖氏和宋秋云两人却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最后肖氏缓过神来,带着两人匆匆往张府去了。
张小环怎么也没有想到,宋青宛一回来就被人抓了去,当即找到她侄子,叫他派人入宫打听,是不是那花露膏出了什么问题。
张献文原本不希望他这个姑姑再与宋青宛做澡豆生意的,宋青宛是一个尬尴的身份,如今在风口乱尖之上,张府不想与之交集。
但眼下出事了,怎么说宋青宛也是宋洐君的同乡,也是他师父唯一看重的人,于是张献文还是把这事儿告诉了宋衍君。
正好宋洐君当天听说后宫里死了一位新晋的美人,正好是梁帝这几日宠爱的、承的雨露最多的一位美人,按着那些宫人的说法,那位美人还没有过新鲜,梁帝还记挂着。
可是这位美人死的原因却是突兀,是宫外送来的一批花露膏,原本采购的花露膏都是给各宫的娘娘送去的,这些美人的品阶自然是没法得到的,但她一位美人因为梁帝的宠爱,心思难免膨胀,硬生生从一位失宠的娘娘手中得到了花露膏。
用过后爱不释手,接连擦了几日,肤色变得白里透着红,水嫩嫩的,气色好的不得了,那位美人正暗自得意,却乐极生悲,今日清早擦了脸后就口吐白沫死掉了。
宫里的太医去瞧了,说是中了毒,后来查到那花露膏中,发现花露膏里含有大量的致命之毒。
于是齐姑把先前宋青宛做的花露膏全部收集回来,由太医署查了个遍,发现这一批中有半数以上是有毒的,且毒性简单却凶猛无比,能至人于死地。
这下宫里的娘娘们不干了,个个吓得要死,哪还敢用那花露膏去,纷纷要求掌管后宫之权的德妃赶紧把做花露膏的罪魁祸首抓起来。
德妃娘娘应了后宫众位娘娘的意愿,于是下令派了金吾卫出宫抓人。
正好这些也被宋洐君听到了一些,他是知道宋青宛会做花露膏的事,先前又听张献文说起他姑母与宋青宛做生意的事,此时吓到这些消息,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苦于没能立即出宫告诉宋青宛快逃,却迎来张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