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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一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尽快把钟草给嫁出去。”一回到房间老钟头就对着李氏说道。
他一直不喜欢钟草,以前安分守己也就算了,没想到最近总是惹是生非。还是早点嫁出去算了。
他记得钟草八岁的时候捡到一只小鸟,他亲眼看到钟草将小鸟的翅膀扯断,脚折断,这也就算了,毕竟有很多小孩子烤鸟吃。这鸟再小那也是肉啊。可是钟草并不是为了吃,而是发泄。她一刀一刀的在鸟身上划拉,说着诅咒钟家人的话语。最后那只鸟凄惨的叫着直到死,钟草却诡异的笑着。从那以后他就再没管过这个孙女是否挨打。
其实因为有着相同的经历,他起初对钟草很同情的,他甚至还警告过不许再打。可是自从看到这一幕之后,他就觉得这钟草已经无药可救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他曾经看到过几个孙子捉小鸟烤着吃,他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想法。没想到钟草折磨小鸟的这件事却让他记住了,甚至有时候还会做噩梦,梦到自己就是那只被一刀刀划拉的小鸟。那个执刀的人就是钟草。
李氏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关键,只当是当家的给钟鹿出头。心里还觉得很是好笑,说什么她偏心,这一位的心也不知道都偏到哪去了。
嘴上又赶紧答应,“好的,好的。”李氏也想把家里几个女娃赶紧嫁出去,好收点彩礼。嫁孙女可跟给孙子娶妻不一样,这可没有亏本的。于是不管当家的是什么想法,她都赶紧应承下来。
李氏已经将人选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定了几个合适的。明天去找媒婆打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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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钟家这边是什么反应,倒说说田家这边又是什么反应。
田土土一回到家,就见到他娘坐在门口等他。
田土土的娘郑氏摇着一把扇子看着田土土笑道:“哟,还知道回来呀,为娘还以为你今天不会回来啦,毕竟也是有桃花的人了。”
说到桃花,郑氏正好长着一双桃花眼。
田土土看着他这不靠谱的娘就头疼,再一看正在旁边努力做木工赚钱的木讷的爹头就更疼了。
郑氏拿着扇子对着田土土的头就是一阵狂点,“你呀你呀,就跟你爹一样木木呆呆的,没一点出息。”
田土土虽然早都习惯了他娘如此,但还是不死心的看了他爹一眼。
田土土的爹田大牛真的是人如其名,就跟牛一样壮实,憨厚,勤劳。话不多,不是必要的时候基本不会怎么开口,就比如现在,他就跟没有听到一样,继续他手上的活计,完全没有停下来理论的意思。虽然他不知道他媳妇儿郑良娘怎么会说这样的话,但他一点都不好奇,他好像天生没有好奇心一样。
郑氏名良娘,她们家取名字和刘氏家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是叫什么娘。
郑氏很鄙视的看了一眼田大牛,“看着就烦,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能指望你做什么事?”
田土土见他娘越说越过分,赶紧出声制止,“娘,算了。”
郑氏这才将目光又重新放到了田土土身上,嗤笑一声,“要不娘给你找个媒婆去提亲?”
“娘,”田土土突然提高了声音,“你自己玩吧,不用管我。”
“哟,这就是不满意这个姑娘了。”郑氏摇了两下扇子,无奈的说道:“既然不满意就算了 。好了,我出去玩了。也不知道那些人都是什么眼神,明明是你不要我管,一个个的却说我不管你。”
本来已经准备出去的郑氏,一摸身上才发现好像没有钱了。大摇大摆的走到田大牛边上,习惯的伸出手讨要。
田大牛从身上摸出了十多个铜板,放到郑氏手上。
郑氏嫌弃的看着这十几个铜板,“小气。”虽嘴里骂着,可手上却赶紧将这十几个铜板收起来,这总比没有好。
田土土看着自家娘离去的背影还是止不住唠叨道:“别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等会儿吃了对身体不好。”
田土土记得他娘上次买了几个红彤彤的尖的东西,据说是叫辣椒。吃了滞后他肚子疼了好久,至此之后他再也不敢吃他娘买的东西了。他娘甚至还闹着要他赔,据说花了大价钱的。而他敢肯定的是他娘肯定是又被骗了,他娘的被骗经历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大多都是那种很轻易都能识破的那种骗局。
“只要你不偷吃我的东西,我就谢天谢地了。”郑氏幽幽的传来这么句话。
田土土并未再说话,只是心里想着真不怪他偷吃,谁叫那辣椒红彤彤的很是诱人。他从小就知道娘的东西碰不得,就那一次鬼使神差的碰了,结果就惨了。
田土土看着还在继续干活的爹就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以前有说过叫他不要给钱给娘。可是从来都没有管用过,只要娘一伸手,爹都会给她钱。只是这两个人,他真的不知道应该同情谁比较好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码字好困不说还好饿,渣雪抵制住了困却没抵制住饿。
我吃了一大碗凉糕,好撑。
不知道有没有人知道凉糕,四川人估计知道,是四川特产。家乡的味道啊。反正湖南这边没看到卖的,我还是在网上买的凉糕粉自己做的。淘宝真心好,这是一个剁手党的心声。
☆、第014章 田家
田土土知道他娘本来是不愿意嫁给爹,是爹挟恩图报逼着外公将娘嫁给爹。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正是如此。饶是已经二十多年了,娘也没改变她对爹爹的厌恶。不过这二十多年爹也在弥补,基本上是有求必应。依然改变不了娘的态度。
就因为娘对爹的厌恶,导致娘对他也没有一个好脸色。他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在这诡异的家庭环境下健康长大的。至于为什么搬到钟家村来,那完全是因为娘把之前那个村子的人得罪光了,别人把他们撵出来的。听说钟家村的人不那么排斥外地人,所以就搬来了。只是好像才一年多的时间,娘把钟家村的人也几乎得罪光了。还好的是钟家村的人没有撵他们走的意思。
他虽然并不知道他爹和他娘之间具体的事情,但也知道两人是绝没有好好过日子的可能。他娘可劲的折腾,不就是厌恶他爹,厌恶他,厌恶这个家吗?那又何必再娶一个姑娘回来过这种糟糕的生活。
至于那个钟草说的她妹妹钟鹿对他一见倾心这种话他是不信的。他不是没有听过钟鹿的名字,村里有很多小伙子的嘴巴里都出现过。小姑娘不仅长得好看,人又勤劳,什么都会做。这样的姑娘哪里会愁嫁,又怎么会看得上他。
而且钟草在说那话的时候明显眼神闪烁,很是心虚。这都是小姑娘之间的小把戏罢了。只是钟草这个小姑娘心思有点毒,要是他真的迫切的想娶个媳妇,估计就会没脸没皮的赖上去了。
不知道钟鹿在那个家里过得好不好,是不是钟草总是欺负她。
刚想到这里田土土就觉得自己实在想得太多了,自己的事情都是一团糊居然还有心情去想别人的事。
田大牛看着站在院子中间的儿子,满心的愧疚,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儿子了。
当年他爹救了儿子的外公,是他们主动提的结亲的事。怎么就变成挟恩图报了?他爹想在去世之前抱孙子,他逼着不愿意嫁给他的良娘成亲这件事是他做得不对。可是两家本来就有婚约,早一点成亲又有何不可。他不知道他怎么就变成罪大恶极了。
他是喜欢良娘的,所以这么多年都纵容她 ,宠溺她,不想她不痛快。最后结果就是他儿子无人问津,一个个的唯恐避之不及。他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心里真的痛极了。
儿子刚出生那会儿都是他抱着摇着睡觉,他给他把尿,他教他走路。基本上儿子所有的事情都是他经手的,良娘除了生和喂奶之外完全没有动过手。所以他对儿子的感情很深厚。
看着儿子都已经十七岁了还没有定亲,他晚上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他一次又一次的责怪自己,但也于事无补。
“土土,你娘说的那个桃花是怎么回事?有没有可能?聘礼多一点也没事。”田大牛喜欢叫儿子土土并不喜欢叫狗剩。他觉得狗剩并不好听,但狗剩是土土他娘取的。根本都不是贱名好养活的意图,而是怀着满满的恶意。他奋力阻止了,最后还是妥协了。
现在他也就只有这么一件事可以为儿子做了,就算他现在没有钱给聘礼,但他会拼命做工,就算借钱,亦或者倾家荡产,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要给儿子聘一个媳妇儿回来。
田土土知道他爹还是心疼他的,只是远远比不上他娘罢了。再说就家里这个条件,还聘礼无所谓,就算是最普通的聘礼他们家估计也是拿不出来的。还是不要祸害别人家女孩子了,虽然脑袋里面那个小姑娘的身影一再闪过。不知道他从桑树上面跳下来有没有吓到她。
“爹,你别听娘胡说八道。哪里会有女孩子愿意嫁给我。”田土土说完这话落寞的进了屋。
田大牛听到儿子如此丧气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打定主意一定不要再给良娘钱,把钱存着给儿子买个媳妇儿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