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言不发。
压根不敢靠近他,身边至少半径50厘米以内,是冷空气地带,她还是自求多福。
就这么盯着他的眼睛看,看久了,越发觉得他的眼神深沉,不适合她看下去,然后他掏出一块帕子,挡着自己的嘴,说道。
“不需要,你打开你座位下的第二个抽屉。”
她听话的打开,不过,打开归打开,里头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她一时也找不到什么适合他啊?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事情,她看不太懂繁体字。
“那个……”她很为难,凌慬定睛,眼神不解,“是哪一个瓶?我不太懂?”
“最里面白色那个。”凌慬很冷。
傅湘君感觉自己都快被他周围的冷空气冷到。
把药递给他,他没接,她竟然狗腿的想到,是因为自己没有为他打开,可是,她……唉,算了。
她打开药瓶,冲他一道,“伸手吧。”
他洁癖,她知道。
终于接过药,让傅湘君更加觉得,他估计是处女座,洁癖王爷。
洁癖王爷继续开尊口,说道。
“你自己也吃一颗,毒不能全清,但至少不会死。”
她想了一下,还是弄了一颗,给自己吞下去,这就是和着血吞药的真实写照,血腥味太浓,以至于,她伸手想要倒杯摆放多时的茶水,却被他阻止了。
“想死就喝。”
实在嚣张。
傅湘君想了想,又看了他一眼。还是打算倒茶,这倒让凌慬眼中多了好多的‘欣赏’。
茶水喝进去,又舒服了很多,就是嘴里血味太浓,她一时还承受不来。
凌慬是变态,果真是变态,真的是变态!无法形容的变态。
那药才吃下去,一下子就有了效果,血也不想吐了,茶水下肚,她又感觉到了不寻常。
可一闻到马车里头的香味,她想也不想就把熏香炉拿起,准备扔出去,随即听到一句劝告。
“那炉子,你赔不起。”
好吧,她忍。
对于这个让她受伤的家伙,她忍,原来是外伤,现在竟然是内伤了。她是上辈子欠他什么吗?
熏香早就闻着不对劲,她才与他说话,倒是他自己装睡着,不与她说话,外头那突然来的箭,与她无关,他却认着是她。
而吐血,是他先吐的,看他的血多,绝不是她能忍。
阴谋,一定是阴谋,凌慬的阴谋,别问她怎么知道,她猜的。
“你为什么要下毒?想要杀人灭口?”
她只能如此猜着,结果又乱了,因为下一刻,他的手帕,来到她的身上,速度太快,她来不及反应,便被人推倒在地,胸口上,正是插着刚刚的箭。
又来?她欠谁了?
“刚刚的熏香有毒,茶水却是解药,你怎么知道的,傅湘君?”
他压在她的身上,等她的回答,仿佛随时都能将她杀了一样。
右胸口,她有一种被报复的感觉,太熟悉。一瞬间,她想,会不会太后真的与凌慬有一腿啊。
“我不知道,我只是口渴!那你呢,为什么下毒,连自己都不放过?”咦,对了,那刚刚吃下的药又是什么?脸上有多呆滞,被凌慬全数看进去。
突然,凌慬的手,又放在她的脸上,
“为什么你说话,本王总是不相信?”捏着她的下巴,眼神犀利,单手便能牵制住她。
“你大不了把我杀了,不要这么折磨人!”
傅湘君性子本就直接,不想躲着,不想藏着,便直接点,他太会折磨人,还是那种没由来的折磨。
“给本王加快速度,湘君若是有事,本王不会饶了你们。”听到这话的外头人突然一下子加快速度,马车还是很稳,却能感觉到速度变化。
湘君?他喊她湘君?太惊悚。
没有给她太多的想像空间,马车突然停住,凌慬松开她的下巴,抱着她,一下子冲出马车,她感觉到一阵光亮,不及反应,便听到了他的声音。
“宣太医……”
然后,是重物倒地,他的手,在她的胸口,扶着她的胸口上的箭,她该说他客气,临倒前,还把没了箭头的箭,拔了出来。
然后她不知道了,唯一知道的是,她又晕了,那茶,估计也是有问题。
还有就是,他也倒了,两人一身血迹倒在王府门口。
苦肉计啊,苦肉计,凌慬大变态,她防不胜防,又要被利用了,尤其他抱着自己。
第十九章 王府密室,杀鸡儆猴
当今摄政王与傅国公之女被刺客刺杀,于王府门口吐血昏迷,成为当朝第一大事。
只是,昏迷不醒的傅湘君并不知道,等她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连事情怎么发生的都还不太明白的。
每次醒来,都是不一样的地方,若不是内心强大,一定是做不到的。
空荡荡的房间,又看到自己不一样的衣服,生了几丝不悦,可也没法子啊。
好不容易爬起来,不死心的一看周围,果然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也不是她梦寐以求的地方。
做了梦,梦到自己做了个梦,然后醒来后发现自己还是乖乖的是个现代人,现在一看,真是白日梦。
外面太阳高照,里头温度适宜,只是房间没人。想起昏迷前自己察觉的凌慬的事情,让她怎么也放松不下来。
不算太精致,却无时无刻不透露着贵族特质的房间,傅湘君只是摇了摇头,表示无奈。
突然,门被人打开,她盯着看,是一个长相很不错的小姑娘。
她才见自己坐在床边,便急匆匆又冲了出去,与外面人说了一句,
“傅小姐醒了!”
然后重新折了回来,问她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唤太医,等等。
太医?一想到太医,傅湘君立刻想也不想的拒绝,说不定太医已经被凌慬收买了,这种变态级别的人做事,她为什么要去配合?
她一直不说话,那丫鬟也不敢多说,只看着她的脸色,与她说着这是王府,她昏迷了一天,至于王爷,才提了头,门便又被人推开。
不用说,她已经看到了,本尊正步伐矫健的向她走来,反而是她,体力不支的半靠在床边柱上。
凌慬一进来,便看到她无比怨愤的眼神,一直……他也就收着,并不放在心上。
随手一挥,刚刚的小丫鬟便退下,傅湘君懒得看他,真不想去琢磨他了。
“傅湘君,你没话可说吗?”
也不坐着,就这么离了她三尺站着,居高临下给了这么一个话。
没法子,傅湘君看着他,嘴里苦涩,应是昏迷时候被人喂了药,太苦。
“需要说点什么吗?王爷?”傅湘君反问。
问她想说什么?明明就是该问的,也罢,她懒得问了,不知者无罪。
“傅小姐果然与平常女子不一般。”
他的赞赏,听着总觉得带刺。便皱着眉,难受的看着窗外,想着冬至去哪里了。
“王爷可知,臣女的贴身婢女冬至去了何处?”
“跟本王走吧。”
头也不回,转身就走,傅湘君赶紧穿鞋跟上,体力不支也比不上带出门的冬至来的重要。
才一出门,便被太阳光刺得眼睛疼,以手挡住,顿了顿,身边立刻多了一个婢女,撑了伞挡着,一并扶着她。
前头的人走着,她自然是要跟的,不过,她奇怪的是,他一个人带着自己走,身边婢女也不说话。
等走了几处时,她便发现周围越发的冷,绝不是她身体的问题,是越来越阴森。
最后到了一个院子,空旷不已的院子,身边的婢女不敢上去,她也不用撑伞和扶着了,前者工作因为院中有树遮荫,后者,凌慬屈尊扶了她一把。
他一定是个喜欢压榨下层阶级的高阶级人士!这是给他的评价。
门不用推,自己打开,里头的布置,空荡荡的,比她的房间还空,确实没有看到她想要的人后,她撑着问道,
“王爷,冬至呢?”
“本王还比不上一个没用的丫鬟?”
他的嘲讽,偏偏是随便谁都听得出来的,她也只能噤口。
然而他并没有结束,只是轻轻松松的扶着自己,走到东厢的一面墙边,轻轻一推,墙后又是一个世界。
“不进吗?”
就在她停住想事的时候,身边人略带嘲笑道,她又分心看了他一眼,嫌弃。
“王爷请吧。”还是跟他客气着。
就她研究,从她所在的院子走到这里,路途不远,可他一点问题都没有,压根不像中毒吐血过的人,所以,更是断定他吃了解药,至于自己,不知道。
“一起。”收起笑意,半推半送把她带进去。
先是黑乎乎一片,可进去之后,后头的机关门关上,才发现,里头点了灯,还有淡淡的香味。
直觉的,她掩着鼻息。
引得他的轻笑,“不必如此,本王不会时时下毒的。”
她自然尴尬的收回自己的手,得多谢他的不杀之恩?
也算是承认是他下毒的,还真是无毒不丈夫,小人一个。
“这回,确实又该谢谢傅小姐的帮忙。”
听着他的话,被他推着走,她暂时不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