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母看见一身是血的容心琉之后,就已经泪流满面。
看着送到面前的容心琉不省人事,十指染血,更是颤抖的都说不出话来。
就算和她断绝关系,就算几年不肯见这女儿,但是她终究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女儿就是再不听话,但在母亲的心底又何曾割舍过那份牵挂?
容心琉眼看容母的情绪,直接往前凑了一点道:“我来吧!”
说着就从怀里摸出一个药瓶,结果手一时不稳,药瓶掉落,药粉顿时就撒了一起,扬起一阵奇异的香气。
“不好意思,拿错了!”容心璃赶紧说道,也没有去管那碎的药瓶,而是赶紧去拿其他的。
容母眸光微山,分明嗅出那打碎的药味不寻常。
她甚至因此确定,容心璃是故意打碎那药瓶的……
随后容心璃倒出几粒药丸,准备往容心琉口里喂。
“大胆,谁允许你这样做的?”正在这时,上面的老太太却是大声呵斥道。
所以,也没有再去管一瓶打碎的药。
“你只管给啊琉治,出了事情,我性命担待着!”慕容谦毫不犹豫的说道。
容心琉一愣,忍不住看了眼慕容谦,就将药喂了下去。
“水!”容心璃随后说道。
慕容谦闻言当即呵斥:“来人,水!”
这一声呵斥下去,官差们都是愣住了。
县太爷继续无助看府台大人中!
宋捕头犹豫了一下,正要动。
“都是死人吗,还不给少爷送水!”徐氏却是忍不住更大声的喊道。
听见这话,老太太几乎再次气晕过去,狠狠瞪着徐氏呵斥:“我看谁敢?”
徐氏咬着唇,一脸的隐忍几乎忍不住,转而看向府台大人:“难道你要看着儿子死吗?他都说了,出了事情他担待着,难道你要看着他去殉情?啊琉再怎么样,也罪不至死吧!何至于让她和儿子两个一起偿命?”
府台大人眉头皱的死紧,随后吩咐道:“给他水!”
转而对要发怒的老太太道:“娘要听审,也总得等人醒了再说。这丫头这样子昏迷不醒,也问不出什么来。”
而底下的小厮立马就送了水上去!
老太太就觉得眼前发黑,天要变了!
这样子问不出什么来?
她当然就是希望问不出什么来!
反正都已经用私行让容心琉画了押,那个乡下大夫也都认罪,咬住了容心琉,如今就等林四喜家再来指认一下,这死丫头就可以定罪。
然后,她就可以完成多年不得的梦,让外甥侄女嫁进家里来,好正大光明的贴补娘家到底了!
这个时候容心琉醒过来反口那才叫遭呢!
可是,她发现天好像真的变了……
就从看见那个叫容心璃的臭丫头开始!
局面就开始一点点的扭转,一步步朝着不利于她的方向发展。
“啊琉她怎么样?”慕容谦着急的问道。
容心璃给容心琉把好脉,看了一眼老太太道:“伤的很重,如果不是姐姐底子好,怕早就没命了!手上的夹棍、身上的钉子,骨头上的棍伤……”
容心璃每念出一样,衙门外就传出一阵吸气声。
纷纷指责这手段残忍,简直太没有人道了!
而容心璃分明听见慕容谦握拳握的骨头咯吱响的声音!
忍不住看了眼他,却见他一脸刚毅,眼底隐忍着的光却是有点刺痛人心。
想来,这是痛到极致了!
也是因为爱容心琉,心疼她到了极致了。
容心璃并没有说,那是普通人早死了。但这些对于容心琉而言,其实都算皮外伤。容心琉本来会武功,所以这点伤养个几个月就能好。
她这么说就是想看看,这府邸上下的人,究竟都是什么心眼。
眸光扫了一圈,见府台大人皱着眉,始终都显得很沉默。
府台夫人徐氏红了眼圈,似乎很心疼的样子。
而老太太的面容因为气愤而扭曲的的狰狞,在这狰狞里,分明还掺杂着几分痛快!
老太太身边的那个少女满眼的嫉恨,直直的盯着容心琉,那眼神,恨不能再在容心琉身上钻几个窟窿出来。
“咳咳!”这时,昏迷的容心琉咳嗽出声。
“啊琉,啊琉,你醒了!”慕容谦眼底的悲痛瞬间化作满目柔情,激动的喊道。
容心琉先是皱眉适应了一下身体的痛楚,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一对上慕容谦关切的眼神,就觉得心底一片温暖。
可是,张了张口,却是说不出话来。
眸光轻微一转,看见一旁眼睛含着泪的娘,便是激动的努力张口,硬是在喉咙里挤出字来:“娘……”
眼底也是染上愧疚之色!
容母想握她的手,但是又不敢去碰。
最终将她额头前的乱发往外拨了一点,颤着声音道:“什么也别说了,娘相信你没有做过。”
一句话,却让容心琉顿时流出了泪。
“人都醒了,还啰嗦什么,要审赶紧的!”老太太再看不下去这群人又是深情,又是母慈子孝的那副腻歪样儿,厉声呵斥道。
县太爷再次无助看向府台大人!
真恨不能府台大人直接就坐他位置上,替他审理得了!
府台大人有些疲惫的挥挥手:“开审吧!”
县令大人这才如获大赦找着方向般,又是一声“惊堂木”响:“人犯容心琉何在?”
“你眼睛是瞎的吗,没有看见本公子正抱着?”慕容谦便是一句话给噎了回去。
县令大人恨不得咬掉舌头,尴尬的看了一眼府台大人,见府台大人不吱声。
只得继续道:“那那个,容心琉,有人告你伙同娘家人一起谋害人命,诬赖府老台夫人雷氏,你可认罪?”
“原告在哪儿?罪证呢,人证呢?”慕容谦再问。
第106章李全仁反口
几句话下来的气场,顿时压制的县令大人脖子都缩短了几分。
“人家又没有问你!”老太太脸色阴沉的可怕,恨恨的瞪着自己的亲孙子。
慕容谦闻言看了过去:“夫妻本是一体,问啊琉和问孙儿有何区别呢?”
一句反问却让老太太气的往后仰倒,差点再次晕厥过去:“你,你放肆,有你这么跟祖母说话的吗?还夫妻?她算你哪门子的妻?不过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贱妾罢了!”
“对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姨姥姥可没有承认她!”那少女也跟着附和。
“你闭嘴!”慕容谦却是朝那少女呵斥,“这里又有你什么事儿!”
一句话顿时让少女红了眼圈:“谦哥哥,你你怎么能这么样说雨儿?咱们两家可是姻亲?”
“啊琉与我同床共枕多年,为我慕容谦侍奉爹娘,照顾幼子多年都不算亲,拐了弯的亲戚又算哪门子亲?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慕容谦冷笑。
老太太噎的顿时就说不出话来,想为外甥侄女说几句话感觉都没有了借口。
容心璃在一旁看着,都想喊姐夫威武!大姐没有托付错人了!
“娘,您老少说几句吧,还是先审了案子再说!”府台大人这时难得开口。
老太太本还想发作,但是儿子这样一开口,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容心璃在一旁听着,看出了老太太对儿子多少还有点忌惮。
只是,不知道这沉默的府台大人究竟是个什么心。
说他偏向儿子吧,那么容心琉就不会被打成这样。
听之前小厮说的,还把慕容谦给锁了!
要是偏向老太太吧,关键时刻却又出口帮儿子说话了。
府台大人发了话,县令大人立即就又拍了一声“惊堂木”:“那那个,咳,人证物证俱在,来人呐,呈上来。”
随后,下面人便呈上一个托盘,上面叠放着几分纸。
“这是容心琉自己认罪画押的文书,还有乡医李全仁收银子协同害人的证词!”县太爷说道。
“不,那文书不是我画押的,是他们在我昏迷之后强迫我摁的指印!”吃了容心璃的药之后,容心琉已经缓过气,如今说话也渐渐有了力气了。
这话一出,外面看热闹的群众惊呼四起。
“这是屈打成招吗?也太过分了吧!”
“这哪里是屈打成招,分明是诬赖定罪!人家都没有招呢,瞧瞧,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孩子被打成什么样了!”
“就是呀,而且我听说慕容公子这门妾还是在原配死后两年才主动纳的,人家一个好好的姑娘原来一直都是清清白白做人。如果不是出生低了一点,这老太太故意刁难,早就是正室了!”
“这怕是不同意人家,所以要弄死人家吧!”
一时间,质疑声纷纷。
县太爷眸光闪烁,又习惯性的去看府台大人,见府台大人不说话,心底十分着急。
想了想,急忙拍响惊堂木,大喝道:“吵什么吵,本官还能诬赖你不成?那还有李全仁的证词呢,他亲自签的名字,总不是本官摁着他的手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