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承宣只是朋友,承宣与秋寒也是朋友,他还救过秋寒呢,所以他与云笙也认识……等等,朕与你解释这些干什么?”凤绫音冷冷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承宣照顾他了?”
南宫辰道:“这还需要问我吗?你看他们聊到现在还不打,我都快怀疑他们俩有一腿了。”
凤绫音又斜了他一眼,她觉得南宫辰简直比她还可怕。她是见到两个好看的男人在一起聊得十分和谐的时候,才会想歪。这南宫辰只要看到两个长得好看的人站一起,连人家说什么都没听清呢,就能想歪了。堂堂一个皇子这么喜欢脑补,等以后当了皇帝,岂不是天天怀疑自己头顶着北齐的千里大草原吗?
不过依他这个脾气还有色胆,武成帝再喜欢这个儿子也不可能把皇位传给他的。
陆承宣算准了今早会有人杀过来,他一宿没睡,做好了被人突袭的准备。天还没亮的时候对方确实过来了,不过没有直接攻进来,只是吹了三声号角,提醒他们北齐打过来了。
如此君子的做法,陆承宣只能想到上官云笙了,所以在战场上看到上官云笙的时候他并不惊讶。
“果然是你,北齐除了你再也没有哪个将领会吹这样的号角了。”
两军对垒时,陆承宣先与上官云笙打了个招呼。
上官云笙道:“依你的性子,应该早就做好了防范,突袭也没有用,倒不如堂堂正正地比一场。”
陆承宣点头:“我对北齐向来没什么好印象,除了你。只是我至今都很奇怪,当初秋寒前去找你为何迟迟没有回来,宫里又传来了你的亲笔,沈兄才会随他们入宫。那封信的字迹确实与你的一样,莫非真是你所写?”
“事情既然已经过去,那就别提了。此次我奉命前来,是要取回当初被陆兄夺走的五城。”上官云笙道。
陆承宣觉得好笑:“从飞雁关到白雪关,本就是栖凤的疆土,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至于如今我坐镇的两个城池,按陛下的意思,寸土不让。”
“陛下?”上官云笙觉得奇怪,“陛下一向温和,又不喜战事,怎么会如此强硬?”
陆承宣冷笑道:“我若是将这两城中的百姓全部斩杀,再把尸体挂满城墙,你恨不恨?”
他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城墙上的凤绫音,距离太远,他看不出凤绫音是什么表情,也想象不出了。与凤绫音相处一年,他本以为自己是了解凤绫音的,可如今发生了这么多变故,他已经不知道凤绫音是怎么想的了。
“白雪城之事,我很抱歉。”上官云笙不禁低下了头。
“那事不是你做的,也没什么好抱歉的。陛下如今恨的也只有上官云轩一个,她不怪你。但是已被划入栖凤的疆土,陛下绝不会让出。所以多说无益,该战则战。”陆承宣拔出了凤绫音送他的那把斩月。
上官云笙叹了口气道:“如果可以,我是真的不想与陆兄动手。”
陆承宣道:“我却无所谓,沙场相逢就是敌人,各凭本事好好打一场就是了。若是七王爷将我当做朋友,那你我可以在战后好好喝上一杯。”
南宫辰在上头看他们聊了半天不打,还挺着急的,正想跟凤绫音说他们俩肯定有一腿的时候,就看见陆承宣拔刀了。可他没想到,陆承宣都拔刀了,上官云笙还能跟他唠嗑。
“你看,他们俩到现在都舍不得动手。谁拿弓箭过来给本宫,本宫一箭射死那个上官云笙!”南宫辰真的等不及了。
可惜这里是栖凤的地盘,没人听他的。南宫辰正想从身边的士兵手里抢过弓箭,可惜弓箭还没抢过来,下面已经打起来了。
“可惜了,我还没来得及动手呢。”南宫辰不禁叹了一声。
凤绫音冷笑道:“你还未必射的中呢。上官云轩那么讨厌云笙,云笙还能出来领兵作战,应该也不简单。”
“那是谋略问题,他有谋略,不代表他躲得过暗箭啊!”
“他当年两条腿被人毒废,都能在一丈之外扑过来替朕挡住一箭。如今他四体健全,随时能把你压住揍一顿,你还是别太得意的好。”凤绫音笑道。
“你们关系怎么这么复杂?他居然还救过你?”南宫辰顿时觉得头疼,又很不服气,“所以连北齐的七王爷都跟你有一腿,我为什么不能和你有一腿呢?”
“朕现在就可以给你一腿。”凤绫音说完直接踹了他一脚。
这人色胆包天就罢了,怎么还随时随地想这些事?现在大敌当前,两军交战,是想这个的时候吗?
“喂!我们俩现在好歹算是盟友,你对我能不能客气一点?私底下动手动脚也就算了,你居然当着两军的面踹我?”南宫辰气急了,“你你你……”
南宫辰看着凤绫音那张冷漠的脸,气得说不出话了。他也没资格说什么,他们俩现在表面算是盟友,然而他的命还被凤绫音捏在手里。
论单打独斗他不是凤绫音的对手,就算是他代表南楚与栖凤开战,就他手下那五万将士也打不过陆承宣手底下的二十万大军。
所以偶尔也要收敛一下,心里那些脏话不能当着凤绫音的面骂出来。
☆、第二百三十一章措手不及
凤绫音死死地盯着底下交战的情况,她从未亲眼见过战场,往常在电视电影上看到的时候她就觉得很残酷了,亲眼看见才真的心慌心痛,这样真实的画面太惊人了。
然而这场战争不过刚刚开始,再过些时候,将士们脚下踩着的土地都会被血侵染。
凤绫音眼睛有些红,她其实不喜欢这样的场面,可她逼迫自己去看,她要把这些全部记在心里。终有一天,她要这栖凤的边境再也无人敢犯。
南宫辰其实也不喜欢看这些,他忍不住转头看了凤绫音一眼,发现对方眼睛都红了,不禁问道:“女帝,你不会是要哭了吧?”
凤绫音瞥了他一眼道:“你是否忘了,你上城楼是要做什么的?”
南宫辰道:“陛下不是叫我别急吗?”
“上官云轩多疑又自私,此次作战,他定然会将你的人扔在队伍的最前面。你还活着的消息,朕已经偷偷透过先前跟着你的那两个人,将这事通知给你的人了。等开战到了一定的时间,在前头的那些人就会不知不觉地往后退,你看,就是现在的局面。”凤绫音笑道。
她笑得的模样一向是极好看的,只是此时忽然一笑,令南宫辰不寒而栗。南宫辰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去,只见身披蓝甲的南楚将士已经和身披黄甲的北齐将士混在了一块儿。
这个时候南楚忽然倒戈,确实能重创北齐大军。
南宫辰不由笑了,上官云轩如此对他,他怎么能让上官云轩得逞呢?
他当即就举起他的虎符大喊:“我南楚儿郎何在?”
可惜下面厮杀得太激烈了,没人听见他的声音。南宫辰有点尴尬,亏他还喊得热血沸腾斗志昂扬的,那些南楚的将士对得起他吗?
凤绫音有点无语,从身后的一个将士手里接过一个号角递给南宫辰。
“各国的号角声音都不一样,你既然有虎符在手,应该知道你们南楚的号角声吧?”凤绫音道。
“当然记得!”南宫辰连忙拿过凤绫音手里的夺过号角,吹出了南楚的号角声。
南楚的将士一听到号角声都不约而同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见到举着虎符的南宫辰以后,都明白了过来,纷纷调头砍向自己身边的北齐将士。
北齐将士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上官云笙也愣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向陆承宣。
陆承宣道:“上官云轩派人暗杀南宫辰,陛下将计就计,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这计是陛下想出来的?”上官云笙更惊讶了,“陛下一向温柔和善……”
“在战场上,这算不上毒计,先狠的人是上官云轩。”陆承宣道。
“确实如此,这本来就是我北齐不占理。”上官云笙叹了口气,手中的剑再次刺向了陆承宣。
他从不想与栖凤为敌,奈何他现在也不是上官云轩的对手,只能被其牵制,只能被迫出来攻打栖凤。
陆承宣看着上官云笙的模样有些同情,然而这点同情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他此时只忠于栖凤,只忠于凤绫音。
在外游历的那段时间他想清楚了,栖凤国的制度虽然对男子不公,然而其余四国的制度也对女子不公。人不能因为哪个国家的制度对自己有利,就认为那个国家的制度是最好的。
他毕竟生于栖凤长于栖凤,对栖凤这个国家还是有感情的。即便陆家是因为栖凤皇室而毁,是因为卫兰而毁,他依旧栖凤国的人。
何况栖凤的江山是他母亲用一辈子去守护的江山,他想将他母亲的心愿延续下去。那是唯一一件,他做起来会觉得自己是个陆家人的事。
如果不喜欢栖凤的制度,他应该想办法去改变,而不是逃避。他知道凤绫音是有心改变的,所以他愿意回来,他选了相信凤绫音。
所以他不会有上官云笙那样复杂的情绪,上官云笙会觉得与朋友对战很难,他不会。他知道想要守住栖凤的边境,就必须打赢这场仗,所以他只想胜,没有其他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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