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女帝不好当 (菜青虫)

　　凤绫音对着黎渊点头一笑，从他手里接过三柱香，插入祭台上的香炉之中。香炉旁有一个锦盒，凤绫音拜完天以后，就亲手将锦盒打开，取出里头的血玲珑。
　　血玲珑是一颗透明的珠子，上头布满了血丝，珠子不大，一手就可以握住。凤绫音手指碰到那颗珠子的，珠子发出了柔和的光芒，即使在青天白日下依然能看得清楚。
　　不过为什么栖凤国的三样国宝上头都有血丝一样的纹路？两位凤凰老祖宗真有那么多血可以吐吗？
　　凤绫音依照规矩，双手举起那颗珠子，朝天拜了三拜，祭台下的众人也都跪在地上叩了三次首。
　　“承天吉运，佑我栖凤风调雨顺，今我……”
　　凤绫音念完了祭天的誓词，将血玲珑双手交给黎渊，黎渊又念了一段经文后，将血玲珑放回了锦盒。
　　她看着血玲珑，心里有些不舍，她也不知道这份不舍是哪里来的，就好像有人将本属于她的东西夺走一样。
　　可血玲珑怎么会是她的东西？那是栖凤立国以来传了千年的宝物。
　　祭祀结束之后，凤绫音正想回屋换身衣服，却被黎渊叫住了。
　　“大祭司找朕还有事？”凤绫音问道。
　　黎渊道：“有些事需要和陛下单独谈谈，还请陛下陪我走这一趟。”
　　“那好。”凤绫音跟着他走了两步，忍不住停了下来，指了指自己头顶上的凤冠道，“大祭司要带朕去什么地方？朕可以先将这凤冠摘下来吗？”
　　黎渊看了眼她头上的凤冠，微微一笑：“陛下若是嫌重，就先摘了吧。”
　　碧竹和青荷连忙走过来帮凤绫音把凤冠摘了，凤绫音自己把那对又大又重的金凤耳坠也给摘了。
　　“黎渊大人，要不让陛下先回去换身衣服吧？穿着这么身衣服四处走动也不方便。”碧竹道。
　　黎渊笑道：“没关系的，我带陛下去栖凤穴走一趟，那儿不热。”
　　碧竹又道：“那我帮陛下挽个发髻吧，这样散着头发有些失礼。”
　　“也不必了，就这样去吧，反正那儿也没人进去。”黎渊道。
　　“好吧。”碧竹这才悻悻罢手，“那就劳烦黎渊大人照顾好陛下了。”
　　“我会的。”
　　凤绫音眼珠子在他们两人之间打转，总觉得他们俩说话的语气乖乖的，好像临别叮嘱似的。
　　她随着黎渊走入一片林子，却见沈钰碧竹等人都站在林子外头，没人进去。
　　“这是怎么了？”凤绫音不明白，“他们为何不跟过来？”
　　林子外的那三人，不是一向她走到哪儿，他们就跟到哪儿的吗？
　　黎渊道：“这醉梧林乃是栖凤禁地，除了历代女帝与大祭司以外，谁都不能入内。”
　　凤绫音不解：“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有些事情，身为女帝应该知道。原来的陛下是知道的，只是如今陛下这躯壳里换了个魂，对于栖凤的历史一直一知半解，这样不好，于是我就想着再带陛下过来看一次。”
　　如此，倒也是他用心良苦了。
　　关于栖凤的历史，凤绫音自然也是想知道的，便跟着继续往林子深处走去。
　　黎渊走到林子中间，忽然拉起了凤绫音的手，在她手指上咬破了一个口子。
　　凤绫音疼得连忙把手缩了回去：“你做什么？”
　　黎渊又咬破了他自己的手指，再次抓住凤绫音的手道：“栖凤穴的机关必须用你我二人的鲜血才能开启，陛下先忍忍吧。”
　　“这么奇怪啊……”
　　凤绫音小声嘟囔了一句，任由黎渊拉过她的手按在一棵梧桐树上的凤凰印记。凤绫音本来滴一两滴血就够了，谁知道黎渊按着她的手指顺着那只凤凰的纹路画了一半。
　　等黎渊一松开她的手，她连忙把手缩了回来，放到自己嘴边吹了又吹。这凤凰的印记不大，但是纹路复杂，画了挺久的，凤绫音手指疼得不行。
　　剩下一半，是黎渊用他自己的手指画的。等他画完之后，那个凤凰图腾发出了一道红色的光芒，那光芒越来越大，迷住了凤绫音的眼。
　　有那么一瞬间，她眼前除了那血红色的光芒以外，什么都看不到了。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等再睁眼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四周都是白色石壁的地方。
　　这就是黎渊口中的栖凤穴吗？

☆、第一百七十章栖凤先史

　　她头顶上是石壁，左右也都是石壁，身后也是石壁，前面是一条长长地看不见尽头的通道。
　　凤绫音茫然地环顾了一遍四周，疑惑道：“我们是怎么进来的？”
　　“天机不可泄露。”黎渊笑笑，“陛下相信神吗？”
　　凤绫音摇头苦笑：“从前是不信的，不过在栖凤似乎不得不信。”
　　“为何？”
　　“之前青荷与我说过大祭司的由来和兴元女帝的故事，这些是正史，没掺夸张成分吧？”
　　黎渊道：“自然没有。”
　　“所以啊，玄成这样，想不信都难。”凤绫音无奈地耸了下肩，“对了，这儿叫栖凤穴，莫非传说中韶凰神女就住在这儿？”
　　“是，传说栖凤是凤凰初生之地。天地鸿蒙宇宙初开之时，世间一片混沌。然而盘古虽死，神力尚在，世间因他慢慢有了万物。最先化形出现的，便是神龙神凤。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皆有神龙出现，唯独中午也就是在如今栖凤的这片国土上，从未有过龙神的踪迹……”
　　最早的时候，大陆中部一片荒芜，四处都是沙漠火山。在其余四方都慢慢形成文明的时候，中部才渐渐有了生机。中部是最早出现矿山的地方，在南部有兽人决定开采矿山的时候，矿山中忽然飞出一只紫凤，赶走了那些人。
　　“紫凤又称鸑鷟，关于他的记载其实不多。只知道他生于矿山，赶走外人之后就在中部四处遨游。有一日他飞过火山，发现其中有异光闪现，便在火山外等候，最终等来了同族，一只以橙黄火红为主色调的火凰。”黎渊道，“鸑鷟第一次见到同类，尽管他自己还是一只雏凤，但他却想照顾另一只雏凰。他为韶凰筑巢觅食，为了讨韶凰开心，每天都会叼很多珍珠宝石玉石回巢。后来他发现韶凰最喜欢玉石，便到处寻找美玉叼来送她。”
　　凤绫音不禁想到了楚秋寒，那家伙也是收集了很多美玉，等着要送给她。
　　“他们差不多算是一起长大的，又一起修炼，一起修出人形。自小到大，感情都十分亲厚。他们也算是如胶似漆，形影不离。只是韶凰更爱世人，也更亲近世人，所以留下来的传说更多些。”
　　“可即便是这样，鸑鷟与韶凰神女应该同为栖凤国的始祖才对，为何栖凤子民独尊韶凰神女，连鸑鷟的名字都不知道？”凤绫音奇怪道。
　　“因为鸑鷟早逝。”黎渊道，“他死在非常久远的时代，那时人类尚无文字，茹毛饮血。”
　　“……”凤绫音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鸑鷟与韶凰神女相处千年，死于神魔混战。他死后战争也平息了，韶凰神女就留在栖凤的土地上教化世人。是她最早想到要发明文字的，因为有她，民间文化才得以传承。而鸑鷟却是她最不想提起的一段往事，所以旁人对于鸑鷟的事情知之甚少。”黎渊顿了顿道，“但是这些，陛下可以知道。”
　　凤绫音不解：“朕要如何知道？”
　　“陛下可看见这四周的石壁上都有浮雕？”
　　“看到了，这些浮雕不是人刻的吗？”凤绫音问。
　　黎渊道：“这是神迹，是由鸑鷟上神亲手刻的。”
　　凤绫音皱眉：“你怎么能肯定，这就是鸑鷟刻的？”
　　年代太久远的东西无从考究，很有可能就是人刻上去以后写些模棱两可的话，让人以为这是神迹。
　　“这只是直觉，也是我算出来的结果。可这种事情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楚，不如等陛下刻完自己选择是否相信吧。”黎渊指着他们身后的那堵墙道，“这儿是个前记，是一切的开始。然后随着顺序过去，左边是画，右边是字，陛下自己看吧，这便是我栖凤最早的历史了。”
　　“自与韶凰初见，已过整一千年。神可与天地同寿，命岁太长，恐将往事相忘。故此……”凤绫音看着前记，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这上头的文字繁琐复杂朕从未见过，为何每个字都认得？”
　　黎渊道：“这应该是栖凤最早的文字，我虽认得，看得却不如陛下这般顺畅。这似乎是天命所归的女帝才有的本能，曾有人靠谋逆登上女帝之位，入了栖凤穴后却是一字不通，连浮雕都看不真切。”
　　“怎么会呢？”凤绫音一手摸上浮雕，“刻得很清楚啊。”
　　“有些人看着确实很清楚，但也有些人怎么都看不清楚。不过陛下确实是天命所归，不会有错。”
　　不会错才怪，只能说这个壳子是天命所归了。她抓住半路上才住进来的魂魄，大约与天命是没关系的。否则为什么别的年代只要大祭司活得好好的，就一切都平安无数。而她一穿越过来就直接遇到了打算谋反的乱臣贼子。就算有大祭司镇着，要刺杀她的人也从没断过。
　　如今内忧有朝中缺人，外患有北齐虎视眈眈，就算没遇到什么天灾，这人祸也够让她头疼的了。